第1章 血腥

研究所的警报声划破夜空时，我的作战靴正踩在第五具尸体上。

血腥味混着硝烟钻进鼻腔，我甩了甩匕首上的血珠，墙角的监控探头闪着红光。

我对着镜头勾起冷笑，腕表投影在墙面炸开幽蓝光芒——这是留给国际刑警的专属标记。

重生第三十七天，我再次回到了这个改变命运的坐标点。

“砰！”

子弹擦着耳际掠过，在金属墙面擦出火星。我旋身躲进承重柱后，指尖银丝在暗处泛着冷光。

追兵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实验大厅回响，七点钟方向三人，头顶通风管道两人，还有...

“不出来聊聊吗？黑鸢尾小姐。”低沉的男声带着电子变音器的沙哑，我瞳孔微缩。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前世就是在同样的场景，那个戴着银蛇面具的男人用粒子刀抵住我的咽喉。

但这次，我比他早到二十分钟。

“想要ST-7型神经毒素的配方？”我故意将芯片盒抛向半空，银丝在指尖绷成致命弧线。

“不如先解释下，顾氏集团为什么要插手暗网交易？”

空气突然凝固。

承重柱后的阴影里走出颀长身影，黑色战术服勾勒出精悍腰线。男人脸上的银蛇面具泛着冷光，可那双眼...我呼吸一滞。

前世最后一夜，顾琛扯开领带时就是这样的眼神，暗金色瞳孔像锁定猎物的美洲豹。

“你知道的太多了。”他抬手时袖口寒光微闪。

我猛然蹬墙后仰，粒子刀擦着锁骨划过。就是现在！银丝缠上他手腕的刹那，我借力翻身跃到他背后，匕首抵住他颈动脉：“别动，除非你想让顾哲给你收尸。“

面具下的肌肉骤然绷紧。

顶楼突然传来玻璃爆裂声，我趁机将芯片盒甩向窗外，顾琛几乎同时扣住我的腰。

我们在漫天碎玻璃中坠向夜色，失重感袭来的瞬间，他忽然摘下面具。

“抓住你了。”他在我耳边低笑，夜风掀起他额前碎发，那道疤痕在月光下泛着血色——和前世我留在银蛇面具上的刀痕一模一样。

直升机轰鸣声由远及近，探照灯将我们笼罩在光柱中。我摸到他后腰的微型引爆器，毫不犹豫按了下去。

爆炸的火光中，我望见他瞳孔里映出的自己。这次，我终于看清了他解开三道密码锁时的手势——和顾哲上星期在酒会上把玩打火机的动作如出一辙。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爆炸气浪就掀翻了实验台，我反手扯过顾琛的战术背带。

燃烧的电缆如赤蛇垂落，我们在倾塌的钢架间急速下坠。

前世记忆一闪而过——五年前那场实验室爆炸，也有个男人这样扣着我的腰。

“你分心了。”顾琛突然将我甩向安全气垫，自己却坠向冒着电火花的控制台。

我鬼使神差甩出银丝缠住他手腕，却在看清他锁骨处的十字形疤痕时浑身冰凉。

那竟是我的刀法。

直升机螺旋桨掀起飓风，我借着气浪将他拽上来。我咬开他战术包里的冷冻剂，液态氮瞬间汽化，我们在白雾中滚进通风管道。

“你对顾氏实验室很熟悉。”他掐住我脖子的手在渗血，是刚才替我挡飞溅的钢化玻璃时受的伤。他右手的枪茧位置，此刻正压着我的颈动脉。

我屈膝顶向他垮下：“不如你弟弟熟悉，上周他刚用同样的姿势威胁过供货商。”

指尖银丝顺势勾出他内袋的加密U盘，却在碰到烫金纹章时顿住——那上面刻着方舟计划的螺旋基因链，和我重生后肩胛处莫名出现的印记完全相同。

警报声骤然尖锐，通风口灌入淡粉色气体。顾琛突然扯开我领口，战术匕首的寒光刺得我眯起眼。刀锋擦着皮肤划过，他在我胸衣夹层里挑出微型追踪器。

“看来有人不想我们活着出去。”他碾碎电子元件，指腹擦过我肋下旧伤时突然停顿。

那是前世被银蛇所伤的刀口，此刻却像感应到什么似的隐隐发烫。

管道突然剧烈震动，我们同时扑向相反方向。承重墙轰然倒塌的瞬间，我看见他后颈浮现淡金色编码——和前世实验室里那些基因改造体的识别码也一模一样。

直升机降落在私人码头时，我腕间的定位芯片突然发烫，顾琛昏迷前塞进我掌心的金属盒自动弹开。

全息投影浮现出顾氏集团地下酒窖的立体地图——某个坐标点正与前世顾哲枪击我的位置重叠。

三天后，顾氏集团周年酒会。

“洛小姐对波尔多红酒的见解令人惊叹。”顾哲的镜片在水晶吊灯下反光。

他手中那杯1990年的玛歌正泛起诡异涟漪，“听说您上周拍下了塞尚的《静物与骷髅》？”

我晃动着香槟杯，任气泡漫过杯沿雕刻的鸢尾花纹：“比起虚假的静物，我更喜欢会呼吸的骷髅。”

指尖轻点杯身，暗格弹出的微型扫描仪已解析完他腕表内的加密文件。

顾哲的笑凝固在嘴角，他身后那面威尼斯镜突然映出双重人影——真正的杀意从来藏在反射区。

“比如顾副总书房里那具腓尼基人骨标本？”我倾身替他整理领结，趁机将纳米窃听器粘上真丝面料，“听说它牙齿里嵌着的蓝宝石...会让人产生美妙的幻觉？”

他颈动脉剧烈跳动两下，这是前世他说谎时的生理反应。酒窖暗门在此刻悄无声息滑开，血腥味混着福尔马林的气息涌出。

“洛小姐可知永生药剂最大的副作用？”他突然掐灭雪茄，火星坠入红酒激起焦糖色漩涡，“它会让你分不清记忆是馈赠还是诅咒。”

我的太阳穴突跳，耳后芯片开始共振。这是重生后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看到记忆碎片——顾琛浑身是血地抱着我穿越火海，他背后的星空与此刻酒窖穹顶的投影完全相同。

“就像顾先生分不清该继承家业还是毁灭它？”我故意碰翻盐瓶，洒落的晶体在桌面拼出暗网交易的识别码，“您上周卖给东南亚的‘天使之尘’，主要成分是ST-7解毒剂的衍生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