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禁足

火焰倒影在那漆黑的眸子中。

纤细白皙的手指握着那副象征着愿的知更鸟面具。

愿站在家中俯视不远处那冒着滚滚浓烟的火焰。

是呐喊,是尖叫。

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死人了。

听说是一群叛贼想要推翻这里。

然后她就被锁在家里被禁足了。

她的养母对她劝说外界危险,等风波平息之后自会解禁。

愿明白这是他们对自己的保护。

应该吧。

只是他们呢?

火焰离愿很近,因为她靠近着繁华。

却也对她没有任何的伤害,因为她是愿,被人簇拥保护的愿。

可他们呢?

他们又是什么身份?会有人保护他们吗?

为什么呢?

愿不明白为什么会产生如此暴力的冲突,难道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吗?

她又想起了前几天去玩外城的时候,那个拿着海狸面具的疯子。

在刚刚那个天真的念头升起的那个刹那。

愿的手指轻轻搭在窗前透明的薄膜上,她不得不承认过去的幼稚。

所以……,纵火的是他们吗?

愿又在脑海里反问自己。

手指抵在冰凉的薄膜上,挣扎的念头中无意识的用力。

越来越紧,越来越窒息。

无色通明的薄膜随指尖拖拽出淡淡的乳白色,然后“噗~”的一声洞穿开来。

夹杂着烟熏却自由的风灌入其中。

愿心有所感,猛地回头看见卧室门口站立的妇人。

身着华服的冥冷冷的发问道:“你在干什么?”

“母亲,我……”

愿开口想要解释却被后者轻而易举的打断。

“把面具带上。”

张开的嘴顿住,愿愣住片刻后乖巧的将知更鸟面具贴在脸上。

然后吸了一口气,才继续开口询问道:“母亲,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有多少人死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再不小心捅破这层窗户纸。”

冥漫步上前,越过呆愣在原地的愿。

手掌搭在破开的薄膜上,灰白一层一层的交叠填补空缺。

“我们的首要目的是要去剿灭这群叛贼,不然这火还会烧。”

“愿,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冥侧身,用高过愿半个头的姿态俯视后者。

她想要质问愿是否知道些什么。

毕竟前几日去往外城的时候,那群不利落的家伙可是让愿短暂脱离了视线。

谁又能知道那群低贱的泥户趁机给她浇灌了什么样的色彩?

阴影将其笼罩,愿抬眸对上那副宛如烈火的凤凰面具。

明明是那么的温和,可来自上位者的威压自上往下倾倒。

压得愿一阵恍惚,可她却也没有因此迷失。

“杀光他们就能解决问题吗?之前也有吧,可他们死了之后不是依旧有人顶上吗?”

“母亲……,我们到底要杀多久?内城和外城到底还要存在多久?”

愿伸着手反问,却在注视着冥那双不变的眼神之后声音逐渐减小。

直到说完后,沉默的看着对方等待一个答复。

等到了。

“等你接替过我的面具之后,你就会明白还要多久了。”

可又貌似没有等到。

这份答案,愿并不满意也清楚不会有人因此而满意。

可冥走了,仅仅留下愿一人在这里禁足着。

愿将手搭在面具上,轻轻的摘了下来。

这种情况她也并不清楚为什么。

和其他所有人不同,面具的摘下与佩戴不再具备任何的代价。

甚至于哪怕摘下知更鸟面具,属于愿的权柄她依旧能够掌握。

就像是……,她本身不再需要外物来粉饰自己,她即愿本身般的存在。

……

高考的考场。

沉闷的心跳响彻于耳。

晓阎安静的坐在位置上,看着手中的考卷。

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神经在喧嚣中拉扯。

但像之前那天逼迫到情绪出现失控的情况没有再出现过了。

当最后一门考完离场的时候。

夏蝉已经没有踪影了。

走在校园中的道路上,那扰人的蝉鸣褪去甚至还带有些许的不适。

啊……,结束了。

也是,新的开始啊。

晓阎走在路上,周围的场景开始一块一块的陨落。

断裂般的,数不清的三尺厚的地面落下撞击心脏的枷锁。

校园开始在晓阎的身后崩塌,猛烈如骤雨打芭蕉般的心跳震鸣。

对啊,结束了也是新的开始。

晓阎脚下空荡,向下坠去。

在脑海深处,在心底带着止不住的心跳向下坠去。

恍惚间,他看见了先前沉于脑海深处的记忆。

那不断坠落的蜘蛛面具在他的身前。

晓阎拼尽全力的去伸手,在失重无法调用身体的力气时伸手。

好在这副面具远比第一次的时候要近。

手指勾住面具的边缘,周遭的一切开始淡去。

趴在工位上午休的晓阎猛地惊醒。

心跳止不住的跳动,不禁让他好奇刚刚是做了个什么样的噩梦。

好像是梦见高考了?

呵,那可真是一场噩梦啊。

缓过神来的晓阎伸了个懒腰,然后扫视周围。

摸鱼的摸鱼,上厕所的上厕所。

公司正在蒸蒸日上。

今天按照推算,老板会呆在他那小妾那里亲热。

所以这个小公司里的众人也都只是做做磨洋工的表面工作。

唯一感到惋惜的就是一个月就那么几天,以及他们不能到点下班。

打卡系统的记录以及办公室比较少的监控依旧存在。

他们要做下自愿加班的表面工作。

等到下班的时候,就是月高悬于天的晚上十,九点。

小雨淅淅沥沥的落。

晓阎关上电脑,打开抽屉打算拿雨伞离开工位。

却愣愣的注视着抽屉里,那副熟悉却又陌生的蜘蛛面具。

手指轻轻的敲击着塑料的面具,皱着眉却没有动它。

只是拿走了抽屉之中的淡蓝色雨伞。

“晓主管,走了啊?”

一位长相平平的少女扬起头看向准备离开的晓阎。

“嗯……,怎么了?”

“呃,就是……我没带雨伞。”

“你能捎我一程吗?”

少女撇过脸,不好意思的扣了扣脸颊。

“看剧一时半会儿入了迷,西迁她们都已经先走了。”

的确,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晓阎静静的看着少女,为什么总感觉好久没有见过她了呢?

“我要走东边,你确定顺路吗?”

“顺路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