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陵看着手刀劈来,大袖飞舞,庞大狂暴的内力喷涌而出,如法施为又将钱星河震飞。
这次没有手下帮他拖延时间,张陵第一时间就追到了近前。
钱星河急了,大叫“张陵,你别太过分了。我可是‘玄隐宫’道子,你如此对我,就是在蔑视‘玄隐宫’,就是对我‘玄隐宫’大不敬。你就不怕我‘玄隐宫’长辈出来维护声威?”
张陵一脸冷漠,完全不为所动,大袖一挥,雷音阵阵,无俦巨力狂飙而出。
钱星河悚然大惊,连忙叫道:“住手,我选第一条。”
张陵闻言,大袖一偏,从钱星河身边拂过,如烧红的钢墙一样的劲力轰然撞在一丈外的院墙上。
嘭的一声。
一丈宽的院墙被震成粉碎,尘土飞扬。
钱星河被掠过身侧的劲力带得身体一个踉跄。还好他正好已经驱除了异种劲力,掌控了身体,不然直接滚落在地,更加狼狈。
他站稳身体,脸色苍白难看,刚刚他要是不服软,看样子张陵绝对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钱星河咬咬牙,没敢再动手,屈辱的道:“说吧,要我怎么赔偿?”
张陵冷冷凝视他道:“还有当众道歉。”
钱星河恼怒:“不可能。一群下贱种而已,我愿意赔偿已经是看得起他们了,道歉是不可能的。”
张陵突然拂袖,轰然一声,钱星河只勉强运功抵挡,就被扫飞出去。
“你……你干什么?”钱星河被打懵了。他踉跄落地,死死盯着张陵。
张陵甩袖背手,淡淡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可以随意掌控别人的生死,所以认为他们都是下贱种?”
钱星河一脸狐疑,不知道张陵这么问是什么意思,理所当然道:“那是当然了。”
张陵:“我现在可以随意掌控你的生死,所以你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下贱种。”
钱星河闻言脸色涨红,羞怒大叫:“你放……,我怎么可能跟那些下……人一样?我乃钱氏嫡系子弟,‘玄隐宫’的道子,身份高贵,他们怎么能跟我比?张陵,你这样贬低我,是准备跟我钱氏,跟我‘玄隐宫’不死不休?”
张陵冷笑:“钱氏?‘玄隐宫’?真是好大的名头。你们想要不死不休尽管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钱星河眼里全是惊惧,这张陵竟然完全不在乎他钱氏和‘玄隐宫’,反倒让他心里没底。
他心底不断猜测,张陵到底是何方势力的人?
当今天下,不在乎他钱氏和‘玄隐宫’的势力不多,但也有五指之数。
从张陵显露的武功来看,用的袖功是《流云袖》,内功用的似乎是至阳类的功法,这种功法全天下起码有十几种,具体的他一时间也想不到。
所以,张陵的来历他真的有些高深莫测。
张陵平淡道:“我就是张家寨寨主。好了,废话不说,你确定不道歉吗?”
钱星河沉默了下,不甘心道:“张陵,你我都是出身高贵之人,何苦为了一些下贱种为难我呢?”
张陵冷然喝道:“够了,你左一句下贱种,右一句下贱种,你又比他们高贵到哪里去?
同样的都是一条命,你不就是比他们掌控了更强一点的力量而已,就将别人视为猪狗,视为下贱种,简直荒谬。
我现在比你强,可以随意主宰你的生死,是不是你在我眼里也是猪狗,也是下贱种?”
钱星河脸色白了红,红了青,变换不停。他强撑着道:“你这是歪理,我跟他们是不同的!”
张陵不屑:“有什么不同?你是比他们多一个脑袋还是多一个鸟?如此的话,你确实跟所有人不同。
如果没有,你凭什么视别人为猪狗,为下贱种?”
见钱星河一脸不以为然,他声音突然转严厉道:“你很不服气?今天我就告诉你,在我这里,就你这样自以为高贵的人,不过是个屁。
在我眼里,你还比不上我寨民的一只手。
至少,他们可以用手帮我做事。而你呢?甚至还不如路边的一坨屎。
屎捡回来了还能肥田,你能做什么?
竟然敢跑来我张家寨作威作福,简直不知死活。
若不是看在你没有杀人的份上,今天就不是赔偿道歉了,我会将你直接杀了祭奠死者。”
钱星河哪里听过这样话?将他比作又是屁又是屎的,气得胸膛都要炸开了。
他怒火冲天,真想出手活撕了张陵,但他对上张陵冷漠无情的眼睛后,所有怒火如沸水泼雪一样消融。
他感觉自己要是敢出手,张陵可能真的会击杀了他。
钱星河低下头,死死捏紧拳头,指甲都几乎刺入手掌。他不断提醒自己,不能冲动,不然就白白死在了这里。
以这张陵的出生来历,他钱氏和‘玄隐宫’大概率不会轻易出手给他报仇。
毕竟,他和张陵目前不过是年轻辈的意气之争,属于私人恩怨,技不如人,不想认输,那死了就死了。
最多让同辈来讨一个公道。但以张陵的实力,同辈又有几人是他对手?别说同辈,就算老一辈,估计都够呛。
至于出动大人物,这个可能性太低了。
张陵身后肯定也有大人物。
同为大势力,如果没有天大的利益之争,大人物之间绝对不会轻易起冲突。
钱星河一时间心思翻腾,一面想要硬气,绝不向下贱种低头道歉,一面又惶恐不安,不低头就得面对更难堪的结果。
张陵见钱星河不做声,皱眉道:“想好了没有,我耐心有限。”
钱星河身体一抖,暗暗催眠自己:我这是向张陵低头,向强者低头不算屈辱。
他抬头,一脸木然:“既然技不如人,我愿赔礼道歉。”
钱一和其他手下,都不可思议的看着钱星河。
身份高贵骄傲的公子,竟然真的要向那些下贱种道歉?
“公子……。”钱一忍不住叫道。
钱星河脸色木然,但目光冰冷,看了钱一一眼。
钱一悚然一惊,低下头不敢再说。
张陵没管钱星河怎么样,他解开曲诚朴等人的控制,让他们去统计寨兵们的伤势。
两刻钟后。
曲诚朴过来道:“寨主,统计出来了。寨兵们有六百多人受伤,另外还有二百多妇孺也受了轻伤。没有人死。”
张陵:“估算出来大概需要花费多少银钱治疗吗?”
曲诚朴:“除了百来个断了骨头的,其他都是皮肉伤,最多花费一千两就能全部治愈。”
张陵点头道:“好了,你去招呼所有伤者在平地集合。”
“是!”曲诚朴应下,转头看了钱星河一眼,内心复杂,堂堂道子,竟然落得这样的结果,当初又何必呢?
当然,他也就只是感叹了一下。此时,他更多的是对张陵的敬佩。
十大道统的‘玄隐宫’道子,居然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简直超出了他想象的极限。
遥想当年……,不,也就才去年,他尤记得第一次见到张陵时的情景。
当初那么稚嫩的一个少年,如今竟然到了一个他几乎没法仰望的地步。
张陵等曲诚朴离开,看向钱星河:“赔偿十万两银子,然后当众道歉,此事就算了结。”
钱星河闻言几乎跳起来,大叫:“你……你怎么不去抢?刚刚我可是听到最多一千两就可以了。”
张陵平静道:“一千两不过是最基本的药费。你们打伤我的寨民,对他们造成重大精神损伤,只让你每一个赔偿一百两一点也不过份,其它还有误工费,营养费,护理费等等,算你一万两也不多。
另外,我张家寨的田地和一些基础设施,也因为你们的打斗,造成破损,这些也是需要赔偿的。
十万两,还是我嫌麻烦,只收你一个整数。不然,估计还不止这么一点。”
钱星河瞠目结舌,这个费那个费,他简直闻所未闻。
要知道,现在买一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也才十来两而已,健壮的青壮虽然贵一点,但也不过十五六两,最多也不会超过二十两。
也就是说,这些人的命总共也不会超过一万两。
现在只是一点轻伤,就让他陪十万两,简直岂有此理。
“张陵,你别太过分了,一点轻伤而已,就敢开口十万两。他们的命都没有这么值钱。”钱星河怒道。
张陵语气平静无波:“我的寨民都是金贵之躯,自然不是你这样的人能比的。直说吧,赔不赔?”
钱星河闻言几乎气炸,我这样的人?我这样的人怎么了?绝对比这些下贱种高贵万倍。
他鼻息粗重,咬牙切齿狠狠一脚踢在地上,轰然震响,漫天尘土飞溅,地面被踢出一个宽达半丈的大坑。
如果他有实力……,但面对张陵冰冷的目光,钱星河颓然一叹,道:“赔。不过,现在身边没有那么多银钱,可否宽限几天?”
张陵:“用其它东西折算也可以。”
钱星河沉默了一下,既然决定要陪了,也不多说,直接从身上掏出一个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