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零号系统

“零号系统正在刻录中……系统刻录完成，正在自检……发现宿主灵魂撕裂严重，正在修复。宿主体内魂力不足，无法修复；正在尝试灵力修复，灵力不足，无法修复；正在尝试魔力修复，魔力不足，无法修复。建议宿主先吸收炼化魔力、魂力、灵力的任意一种。”

赵杰有些愣神，他胡乱擦洗一遍身子，又将衣服洗净，挂在一棵树上。他则躺在树上，眯眼查看起这个系统。

“系统，你有什么功能？”赵杰尝试着问道。

“本系统功能有后台修炼系统、危险感知系统、分析系统、镜像系统。后台修炼系统：可以替宿主以最优解方式进行炼化附近的一切能量，理论上任何力量都能吸收炼化。危险感知系统：基于宿主的六感进行全天候危险感知，基本无消耗。分析系统：可以扫描分析宿主感知到的一切事物，并进行详细分析，但不能识别宿主认知以外的物品。镜像系统：镜像复制。”

赵杰听完后，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惊讶到下巴都有些脱臼的感觉。他感觉这个系统似乎只能起到辅助效果，既没有他前世看的那些小说里的系统那么花里胡哨的功能，也没有什么奖励抽奖。说强也不强，还有些鸡肋，因为一切功能都是基于他自身的实力。

“算了，好过没有吧。接下来就是解决生计问题了。”赵杰撇撇嘴，从树上跳了下来，穿好半干的衣服，就往城区的方向走去。另一边，在赵杰的潜意识里，一串串代码正在不断地自我覆盖编写，似乎在以赵杰的潜意识为模板进行自我修复。

“前方五百米发现大量人类接近。”赵杰正在路上走着，突然一段信息直接传进他的大脑里。赵杰微微一怔。当他看清来的是一支押运流民乞丐的军队时，一股莫名的熟悉感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看到那一车人，赵杰非但没有恐惧心理，反而觉得熟悉。

“站住！军队例行检查，凡流民氓寇，一律招安进军抵御妖族。”为首的士兵话音未落，赵杰就被押上了车。接着，一人取来一块红色玉板，将赵杰的手按了上去。只是半天，没有任何反应，那军士似乎并不意外这种结果。玉板名为籍贯牌，内刻有一种简易的符纹，与设立于王朝境内的所有村落城镇的籍贯碑相连。村子里的人少于十人的时候，籍贯碑就会主动炸裂，村民全部自动变成流氓，这里的流氓指的是没有房屋、田地、钱财的流民。

那士兵见赵杰属于流氓一类，便面无表情地喊道：“押上车，快马回营。”接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军营方向去了。

赵杰上到笼车，看着跟他遭遇一样的人，心里却总感觉这些人看上去非常地熟悉，仿佛曾经并肩作战一样。

“嗨，大兄弟，你原来住哪里的啊？”一个看上去龙精虎猛的大汉主动上前，朝赵杰打招呼道。赵杰看着那位大汉，突然有种莫名的心安，不由得对这大汉多了一些信任。

“我不记得了，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丢在这附近的乱葬岗里。”赵杰将在这个世界的经历如实说了，也不是什么好保留的，不过却是保留了他穿越的事实，毕竟说了也没人信啊。

“嗯，这么大规模的屯兵，看来这次那些丑陋的怪物是准备发动一场大战啊。”林海脸色凝重地自言自语道，沉吟片刻，对一旁的师爷问道：“陨星宗那边怎么说？”

“回城主，陨星宗那边回信说，他们会全力剿灭四阶以上的魔。剩下的大军，只能靠我们的大军剿灭。”师爷如实道。

林海闻言，又是一阵沉默，目光又落在了手中的军报上。天魔大军驻扎在仙魔山脉里，四阶以下者五十余万，四阶以上者十五万，其中五阶、六阶者数以千计，七阶者数十，八阶魔将为统帅。“去取沙盘来。”林海脸色凝重道。不久，师爷领着六个护卫，抬了一个沙盘进了屋内。

林海看着仙魔山脉与天时关之间的逐鹿大草原，脸色越发凝重起来。良久，林海才开口下令道：“向朝廷传十万火急赦令，让人皇陛下调派大军来支援，另外加紧征集流民氓寇，收编为先锋军。”师爷领命退下了。

“赵杰，没看出来，你在搏杀术上的天赋还挺高的。这才几个月，你就能跟教习打的有来有回了。”休息时间，李大锤捧着两个大馒头，走向正在仔细磨着剑的赵杰，哈哈笑道。

“锤哥，你来了。”赵杰看见李大锤，也是笑着回应道。接着就随手接过馒头，就着水壶里的水大口啃了起来。

二人坐在一起啃着馒头，吃完饭后，赵杰继续一下一下地磨着那柄军队里发的生锈铁剑。他们这些由老弱病残组成的先锋军，实际上就是用来抵御冲击的炮灰。在他们前面的是死囚或者是奴隶军，而赵杰却感觉自己仿佛对这里的一切都十分熟悉一样。尤其是手中这柄看上去明显是经过了无数场战斗洗礼的生锈铁剑，给他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他总感觉自从穿越到现在，自己经历的一切都十分熟悉，甚至有时候还能预判军营里的一些事情。不过，这些都被他归功于系统的被动技能。也许是自己的系统的某些未开发出来的能力。在度过了一段时间的简单训练后，赵杰他们这些前锋充当炮灰的流兵被送往了域界要塞外集结。

赵杰一路上心里都有种隐隐的不安，他手里紧紧握着那柄被他硬生生磨细了一圈的精钢铁剑。这剑原本是锈迹斑斑的，还有几处豁口，为了磨平这些豁口，赵杰花了好大的功夫才磨好。在磨剑的过程中，他也对于手中的剑有了一些基本的了解。军营里训练的刀剑搏杀都是最基本的，劈、刺、点、撩、崩、截、抹、穿、挑、提、绞、扫之类的基本动作。赵杰每次训练都很认真，加上系统的帮助，对于这些基本的动作已经可以做到无缝衔接，行云流水了。连他们的教官都不由常说赵杰天赋属实比普通人高。

路上，李大锤一直跟在赵杰身后，边走边叽里咕噜地跟赵杰一遍遍地讲解到了战场后的一些事情，赵杰则是心不在焉地听着。李大锤看着一脸心事重重的赵杰，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俺弟铁子，也跟你一般，整天傻呵呵的。可惜那时候俺没有刀，打不过那些狗日的。不过这次你跟紧俺，俺一定会把你活着带回来，等打完仗俺给你娶媳妇。”说完还拍了拍赵杰的肩膀，表示有他在一切都不是问题。没等赵杰有所回应，只听远方传来百夫长的怒吼：“敌袭！所有人分散突围！到要塞集合！”

所有人顿时乱作一团，毕竟他们都是流民出身，接受训练的时间也比较短，遭遇这种突发状况，顿时就乱了。而那些高大凶猛的天魔妖族已经杀到了眼前，赵杰见状，暗骂这个百夫长根本不会掌兵。同时也跟着李大锤挥剑杀敌。这时，又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百夫长被妖魔咬掉了头！”顿时，所有人更加乱如麻藤。

“所有人听我号令！百夫长已死，由我赵杰暂领号令！所有人以我为中心集结！”赵杰一刀砍下一只妖魔的头颅后，一连怒喝三声，将乱成一团的散兵游勇稳住，集结起来。“我身前出二十五人，每五人一班组，围杀妖魔，其余人随我突围！”说完，也不管有没有人听他的命令，带着李大锤就往要塞方向突围。其余士兵虽然依旧胆寒，但也是接受过一段时间的军中训练的，很快就有人自发听从命令，跟着赵杰往要塞方向突围。好在敌人数量不多，应该是某一处城墙出现了缺口，放进来了十几只天魔妖族的敌人。赵杰带人突围后不久，就遇到了前来绞杀天魔妖族的人族修士。这些人多是某些宗门的外门弟子，辅助绞杀漏进城墙内部的敌人，毕竟这些修士不适合群体作战。而赵杰则是看的两眼放光，不为别的，就对方那手御剑飞行的招数就让他感觉眼红，可惜他的系统没办法复制这种需要身体素质基础的招数。

很快，他们就抵达了要塞城墙上，找到对应的上级千夫长后，他们被安排到一处城墙下，跟随其他士兵一起在城墙外八十里的地方列成一个个方阵，作为抵御外敌的第一道人肉封锁线。

“这个世界里的人命真的不值钱啊。”赵杰突然喃喃自语道。不一会，远方又出现了大批的元狼妖，朝他们飞快地扑来。

“全军列阵！杀！杀！杀！”

随着万人将的一声蕴含内劲的洪亮高呼，所有人齐刷刷地举枪拔剑，严阵以待。随着前方敌人的声势越来越大，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黑压压的敌军。与赵杰在路上遭遇的天魔不同的是，这些敌军普遍只有一米六左右，是人形虫怪，他们的脸像是苍蝇一样，两只前爪是如同螳螂一样的镰刀，腰间也有两只手，只不过被一层皮甲裹在身体两侧。这形象看着像是前世小时候看的那岛国的虫脸骑士超人里的小怪一样。

“果然自古岛国出贼寇，古人诚不欺我。”赵杰低声嘀咕道。

随着敌军逼近，赵杰所在的前锋兵也被后面的精装铁甲军推着往前冲。这个世界的军队前锋的长矛军一般都是死囚或者是罪犯，长矛军后面就是赵杰他们这些流氓组成的盾剑兵，再后面才是精锐军人，由骑兵、步甲兵、军方修行者、炮箭手组成。这炮箭手就很有意思，所谓的炮箭就是一套由墨宗打造出来的外覆式铁甲，背上有两根用云墨铁铸造的炮管，胸前嵌着一块龙血玉，既能主动填充灵力，也能吸收四周的灵力进行充能。炮管里有一种激发撞针，能将储灵室里的灵力引爆，将炮筒里的铁箭射出，上膛机制与赵杰前世的枪械差不多，都是气动式上膛。

反观赵杰这边，赵杰是越战越勇，他总感觉这个场景很熟悉。而且左手肩膀总有种隐隐的疼痛，也总是下意识的想保护自己的左手。并且心中翻腾着一股熟悉的战意，突然赵杰心脏猛地一抽，下意识地就想找寻李大锤的身影，接着他就看到了李大锤被一只蟑螂头的魔妖一口咬掉了头颅。

“不要！”赵杰目眦欲裂，身体瞬间消失在原地，接着在赵杰与李大锤之间挡路的敌人全部如同掉进绞肉机里一样，成了一摊碎肉。接着那蟑螂怪就被人一脚踹飞出去，撞倒了一大片敌人，赵杰跪在好友的无头尸体旁。

“叮，检测到宿主魔化体质被激活，是否堕入魔道，堕入魔道可获得肉体再生以及快速痊愈，还能激活魔龙血脉，缺点是容易被夺舍。”

赵杰无视了系统提示，将李大锤的尸体背在背上，捡起了李大锤的剑。这时后方传来铜钟的声音，这是收兵的信号，而魔族也适时退了回去，收拢阵型准备下一次进攻。

赵杰默默地将好友一步一步地走向营地的烈士塔。尸体上的血浸透了赵杰的衣服，顺着他的衣服流到了他的脚下，形成一个个血脚印。

来到了塔下，赵杰沉默地将好友尸体送进了焚化炉里，然后默默地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剑刻下了“烈士李大锤其友赵氏立碑”，然后随手放在了塔底下。

赵杰就这么站在焚化炉前，看着好友尸体化成了飞灰，落进了塔底，然后将两把剑用布扎着回到了营地，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又大口大口地拼命往嘴里塞着食物。他们前锋军活着退回来的军人只剩下不到一千，要知道他们前锋军早上还有着一万人的满编军队。而活着退下来的人因为第一次上战场，自然吃不下东西。见赵杰在大快朵颐，一个个都不由得有些莫名的佩服，其中部分人突然认出了赵杰，随即就跟旁人交头接耳起来了。

“那个人我刚刚见到他了，杀敌的时候眼都不眨一下，那剑耍的跟花一样，招招致命，一击必杀啊。”

“咦，我刚才看见他背了一具无头尸体去烈士塔那里焚了，还刻了碑。”

“我认识他，他叫赵杰，是我隔壁营地的……”

赵杰对这些都充耳不闻，专心吃着自己的东西。吃饱喝足后，赵杰就抱着剑坐在城门外的护城河边，面无表情，沉默不语，默默地拿着李大锤的剑在一块石墩上一下下地磨着。每磨一下剑身都会发出一阵剑鸣声，这声音里透露着一股杀意以及无穷的剑意。

剑上的锈迹在他磨到第三下的时候，铁锈就已经被剑鸣声振落，但是赵杰手中动作却是没停，继续磨着，剑锋的剑鸣声嗡嗡作响。赵杰这种作为炮灰的前锋军在打完第一场战役后就能直接退伍还家，赵杰早已将身上铁甲归还到了军械库。而他因为杀敌过百，奖励了两枚金币，他用一颗金币将这两柄不值钱的铁剑换了回来，然后就有了城下磨剑的一幕。

赵杰心中那股熟悉的战意已经越来越浓，他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愤怒，他觉得自己跟那个傻大个交集也不多，但是看见他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时候，心里却是充满了愧疚、愤怒与难过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