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归来

王六麻子不声不响地成了村里的第一个富人,在村头建起了一栋三层平顶房,房屋外贴满粉红色的瓷砖,像一位粉装女郎,婀娜多姿,诱惑着村民们,引来无数的羡慕嫉妒恨。大家也不叫他王六麻子了,尊称王总,王总有了第一桶金,于是做起了运输和劳务外包的生意,王六麻子之所以能够承包龙山煤矿的业务,离不开王麻子的二姐王三妹,龙山煤矿的副矿长刘小能看上了村姑王三妹,王三妹从小跟父兄上山下地,养成了她性格开放,爽朗大方的人格品质,她粗壮的手臂,浑圆的臀部,还有那1米7的个头,力气大的抵得过一个男劳力。刘小能是来阳县煤炭局派下来的干部,据说父亲是参加抗美援朝战争的军官,刘矿长是根正苗红的红二代,22岁的他却领导了一家拥有524人的国有煤矿,可见组织对他的信任。干部家庭的刘小能看上村姑王三妹了,这是城市干部与农村农民的一次联姻,在那个年代确实需要极大勇气。所以说婚姻改变了王三妹一家的命运,王六麻子从一个从小偷偷摸摸,懒懒散散,七里八乡不待见的二流子成了王总。

王总和爷爷王家宝是小时候玩泥巴长大的好朋友,3年前爷爷跟布贩走了,他们也就没联系了,王总却没有忘记爷爷,他常常想起苟富贵,勿相忘的誓言,要让爷爷在他的庇荫下发财致富。后来一打听,原来爷爷在县城开了一家服装店,他和布贩女儿结婚了,还生了一个儿子叫王金龙,也就是我爹了。王家宝在城里落了户,有了根,也就渐渐适应了县城的生活,小时候上山钻林的时光变成了儿时回忆。王家宝去年过春节回老家拜年,碰见王麻子的,王麻子叼着金黄色过滤嘴纸烟,身穿挺直的蓝色西装,举手投足,气派十足,一副成功人士的得意之色挂在脸上,而王家宝却是低调多了,虽是经营多年的商人,也不张扬,休闲白夹克,短寸头,松散牛仔裤,蜻蜓牌波鞋,比起乡里劳动的亲戚来,境况有所提高,两个人是童年的玩伴,一到成家立业之后,内心的想法随着人生经历的起伏,发生着变化。王麻子更自信也更张狂了,他得益于政治关系,占据着资源,而我的爷爷王家宝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开创了自己的事业,深知财不露富的生存之道。

王麻子撺掇着爷爷跟他一起干矿业,说兄弟俩合作共创大业,爷爷家宝走南闯北和老丈人在外卖布,去的地方多了自然也就有了见识,他心中有所动,然转念一想,王麻子这人就没怎么靠谱过,以前偷鸡摸狗的事干多了,会不会摆他一道,人心难测,心里就更没底了,可又不好口上拒绝,干脆就以服装店生意忙走不开,没精力为由委婉推脱了。

龙山煤矿的煤炭越挖越多,方圆几十里地都勘探到煤矿石,地下越挖越深,青色的运输道路被大卡煤车压的裂开,下雨过后坑坑洼洼的,车来人往的,偏僻的山村热闹起来,村道两边建起简易砖瓦房,矿工住在里面,这些矿工都是来自四里八乡的农民,比起干农活,挖煤虽然累点苦点,但是赚的工资足以养活一家子,因此,他们冒着生命危险,下井开矿,他们把煤炭开采出了,立即投入经济生产中去,进入了国民经济的大循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