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算了，一个菜就一个菜吧。”

吴有良记得自个儿屋子里横梁上还挂着一条去年冬天存下来的腊肉，进了屋，取了下来，到了灶屋。

“燕子，去切一些腊肉，蒸着吃。”

“？？？”

燕子满脑子的问号，不过日子了？这也不过节、不过时的，也没客人来，就吃腊肉？

城里人也没这吃法啊。

“燕子，切吧，我这不是受伤了吗，吃点儿肉补补。”吴有良见燕子没动手，就再次说道。

真要是就一水煮青菜，没滋没味的，真下不了饭。

当然，等习惯了清汤寡水的生活，那就另说，现在不是刚穿越过来嘛，还没转变思路。

“那...我切了啊....”燕子再次看了一眼吴有良。

“切吧。”吴有良肯定的说道。

磨磨唧唧的，又不是切小鸡鸡，至于这样吗？

见吴有良点头，燕子才敢下刀，先用刀刮了刮表皮上的污渍，之后切了下去。

腊肉肥瘦适宜，红白相间，看着就引人垂涎欲滴。

“燕子，多切几片，就这两片肉，够谁吃的？”

“哦。”闻言，燕子又切了两片腊肉出来。

“再切五片肉。”吴有良看着碗里数得着的几片腊肉，薄的像指甲盖似的，有些无语。

就和朗州拉面一样，就那么点儿肉，味儿都尝不出来。

燕子咽了口口水，又切了几片肉，还是数着数切的，生怕多切了一片出来。

“行了，就这样吧。”

总算是有点儿样子，看着没那么寒碜，吴有良把装着腊肉的碗，放入了蒸锅中，和米饭一起慢慢蒸熟。

至于剩下的大半条完整的腊肉，被吴有良再次挂了起来。

“呃，没必要这样吧？”

等吴有良放好腊肉，回来就看见燕子把沾了腊肉油脂的手指，放入嘴里吮吸了起来。

搞得一年没吃肉一样。

要是燕子听到这句话，绝对会狠狠的点头，她记得吃肉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吃了一回肉。

这几个月都没怎么沾过荤腥。

当然，吴有良是不清楚这些的，毕竟，这些受苦受难的生活细节，都被他给当作无用的记忆扔了。

就好像有人经历了噩梦，大多数人都会压在心底，平时不会想起来。

人的自我躲避意识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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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放油啊，炒菜不放油能吃啊。”

“哦。”燕子听话的往锅里面滴了几滴油。

“算了，不想说什么了。”

一旁指挥的吴有良无奈的摇了摇头，要不是为了维持‘身体虚弱’的人设，高低得把锅铲给抢过来，亲自上手。

一个炒青菜，愣是成了水煮青菜，上面的油花少得可怜，和焯水青菜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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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能吃饭了，饿死了我都。”

肚子咕咕叫的吴有良，端坐在客厅的凳子上，面前的方桌上，一小盘青菜，一小碗腊肉，一盆米饭。

吴有良直接就端起了盆，拿起筷子，大口的吃了起来。

“唔。”

这米饭有点儿剌嗓子眼，应该是没脱壳完全，还带着些稻壳茬子。

这会儿，基本上大米是石磨一点点磨出来的，带着些壳是很正常的，而且，颗粒不饱满，缺了边边角角，颜色也没这么白，微微有点儿泛黄色。

和后世的那种超市买的米差别很大。

不过，虽然看着有点儿磕碜，味道却比超市大米要好，吃在嘴里，嚼进胃里，有一股浓郁的清香，还带着点儿软糯的甜味。

夹起一片腊肉，油汪透亮的，颜色还看着诱人。

“这腊肉真好吃，这年头的猪肉确实比后来的要好吃太多，毕竟没打激素，没吃饲料，吃草长大的，肉质紧实，肥而不腻，吃着就是香。”

吴有良吃完还不忘点评一番。

“就是这青菜，没滋没味的。”吴有良吃了一口青菜，味同嚼蜡有点儿过了，但也没好吃到哪里去，青菜味倒是很足，就是难咽下去。

“咕噜。”燕子在一旁站着，发出了吞咽口水的声音。

听到吞咽声，吴有良看了过去，燕子有些羞羞的低着头，尴尬的双手绞在一起。

“来，燕子，今天辛苦你了，叔奖励你两片肉吃。”

吴有良不是个吃独食的，没有经历过艰苦的他，大方的夹起两片腊肉，放到小姑娘的面前。

燕子有心想要拒绝的，可是闻着肉香，身体却很诚实，见吴有良不是开玩笑，就伸出手，接了过来。

也无所谓干不干净，再说了，就农村条件，想污染都没得污染。

“真香。”

燕子接过腊肉，小心的放入嘴里，不急着吃，含了一会儿，最后细嚼慢咽，感受着腊肉的滋味。

吃完腊肉，最后还把沾着油渍的手指放入嘴里，嘬了嘬，一点儿都不放过。

“嘿，吃块腊肉还吃出仪式感来了。”

吴有良见状，心里感到有些好笑，同时，也有些感叹。

看来，这时候的农民，真不容易，比他预想的还要艰难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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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老队长带着干活的人回来了。

吴有良的家在村头，基本上村里的人回家都会经过吴有良家门口。

“呦，在吃饭呢。”

见吴有良正在吃饭，老队长和一些相熟的村民们涌进了吴有良家里。

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客厅都快站不下了。

其他村民也没有离去，就站在门槛外，观望着。

毕竟，几个小时前，吴有良才出了事，看着像是要没命的样子，现在却能吃能喝，真是奇迹。

“平江叔，来，坐。”吴有良邀请老队长坐下来。

“唉，好。”老队长倒是没客气什么，坐了下来。

其他几个自来熟的村民，也纷纷抢着落座，剩下的就只能站着了。

“哟，吃这么好呢，过年呐...”有人瞄了一眼方桌上的菜，见到有腊肉，就调侃了一声。

“是啊，腊肉，平日里可吃不着。”有人附和一声，有几个几月不知肉味的村民，还咽了咽口水，眼热的望着桌上的腊肉。

“去，说什么呢，阿良受了伤，吃好一些有什么。”老队长虽然也有些心疼桌上的腊肉，不过听到有人歪声歪气的，还是摆了摆手，出声呵斥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