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扶老奶奶过马路

许凡诺和周千尔跟车120去医院。

顾星回到家，把习题做完，和小同玩了一会丢沙包，小家伙兴致不大，玩了没几把，就扑到他的大腿上。

“凡凡，有，细细。”

顾星摸了摸小脑袋，轻松道：“是有事情，她的妈妈，摔伤了，腿，这里，她要照顾她的妈妈，等会，星星，把饭菜送去，不然饿饿，你和唐阿姨在家玩，好不好？星星尽快回来。”

小同扁起嘴，泪痣暗了一暗，“小同，也去，饭饭送，不饿。”

温言解释了好一阵，小同才不情不愿地点了头，唐阿姨也准备好了饭菜，一个保温桶，三个共九层便当盒，裹上好几层保温膜，用一个布袋一起装好。

顾星拎起下楼，骑上电瓶车，再次去到桂香小区，这回门岗大哥不拦了，核实ID证后便放了进去，想必是已经做好登记。

许凡诺在陪母亲看电视，见顾星来了，也没客气什么，俩人一起将饭菜在饭桌上摆好，备好碗筷，再将轮椅上的母亲推过来。

唐阿姨虽然是急匆匆做的，但还是有五菜一汤，还特意熬了莲藕筒骨汤。

“真是太麻烦你了，小顾同学，其实我们凡凡做菜也不错的，不必那么麻烦。”

“阿姨您别这么说，许凡诺帮了我不少，呃，我成绩都上去了，应该的。”顾星一边盛饭一边回答。

“我姓杜，你可以叫我杜阿姨。”

“好的杜阿姨。”顾星盛好两碗饭，一时有些尴尬。

他忘了提醒唐阿姨，装好两人份饭菜就好，可唐阿姨理所当然认为，他是要一起吃的，所以眼前的饭菜，怎么说都至少三个人的量。

第一次上门就一屁股坐下，那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许凡诺只一眼便看出了他的想法，但也不好意思开口，于是两人摸摸这个饭盒，摆摆那双筷子，就是不肯坐下。

杜阿姨看看自己女儿，又看看男孩，用了好一阵功夫才反应过来，心中生出一丝怪异又温暖的感觉，笑道：“凡凡你也真是，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还不快给小顾盛饭？”

许凡诺神情一松，拿过饭勺，把米饭递给顾星时，俩人自以为了无痕迹地对视一眼，这才坐了下来。

杜阿姨微笑着，借吹汤的动作，摇了摇头。

饭后，许凡诺在厨房洗碗，顾星则度过了人生中最漫长的半个小时。

杜阿姨在客厅看电视，他自然得陪着。

杜阿姨显然也不是一个自来熟的人，挤出来的话题比自己所能想象的还要生硬，就像两根法棍在客厅里交锋。

玩手机当然是不合适的。

想要去厨房帮忙，被赶了出来，也不好坚持，怎么，头一次上门，你就把这里当成是你家了？

于是，苦熬到头皮和脚趾都发麻后，许凡诺终于把保温桶便当盒洗好擦干，装好拿了出来。

“哎呀，这么晚了啊，作业还没写完，杜阿姨我走了啊。”顾星从沙发上弹起，小碎步去接过袋子。

“凡凡你送送小顾。”又是一番感谢后，杜阿姨的语气里，竟然也有掩藏不住的轻松。

许凡诺和顾星并肩走在小区林荫下，因为是老房子，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但也让一路上多了轻松的感觉。

于是俩人一路无话，没有感谢，也没有安慰，只随意聊了几句杜阿姨的忌口，以及小同的益智玩具放哪里，怎么用。

“你帮我跟唐阿姨说声谢谢，下礼拜考完试，就不需要再送过来了。”走到小区门口，许凡诺说。

“嗯，你决定就好。”顾星顿了顿，“听说你做饭也不错？”

这点他确实好奇，住在一起三个多月，没见许凡诺自告奋勇下过厨房。

许凡诺噗嗤一笑，给了他一个白眼。

“我妈这么社恐一个人，但凡我做的东西能入口，她会麻烦别人？”

太好了，终于有样事情赢她。

顾星暗暗拽紧拳头。

道别后。

顾星刚放好袋子戴好头盔，便听见有人叫他。

傅明嘉提着水果篮，扭捏的表情中，又有那么一丢丢不忿

俩人在路边聊了一会，傅明嘉下午从家里听说了这件事情，但还是坚持把他们的五常大会开完后，才赶了过来，因为他前两年和父亲过来拜会过，所以知晓地方。

“你不知道许叔叔出了什么事情？”傅明嘉惊讶道。

顾星摇摇头，这一路过来，许凡诺都没有提到这个问题，他也没问。

惊讶的表情变成了得意，然后又察觉不妥，转成了凝重。

“听我爷爷说，许叔叔那个基金会涉嫌扰乱社会秩序，上边亲自过问的，作为会长，自然被抓……请去协助调查。”

“多久能出来，有说法吗？”

“不知道，我爷爷也托关系去打听了，还让我……呃，还让我这段时间别过来。”

顾星回想下午时那周千尔的证件，好奇道：

“民俗保护基金会，能扰乱啥？”

傅明嘉摊摊手，“谁知道，我爷爷只说，莫欺水浅。”

俩人道别前，傅明嘉还借他后视镜理了理头发。

顾星电瓶车驶在路上，还有两个路口时，红灯停下。

一个老太太在斑马线上走了几步，又慢慢退回去，东张西望几下后，又尝试走了两步，又退回去，如此反复，错过了一个60秒的绿灯。

顾星在路边停好车，走了过去，打好招呼后，轻轻扶住老太太的胳膊，老太太不住道谢。

老人家骨头就是轻。

“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啊。”

“傅明嘉。”顾星盯着读秒器。

“小朱啊，老太婆袋子里有几颗橘子，等会你拿两个吃吃。”

顾星看了眼老太太手里的塑料袋，伸手拎过，确实有点沉，老太太双眼又浑浊得厉害，怪不得不敢过马路。

绿灯。

“小张啊，吃过饭了没啊？”

“吃过了，您呢？”

“我也吃过了，汉堡，薯条，我们慢点啊。”老太太似乎有些紧张，一只手掌紧紧抓住顾星手腕，掌心干枯得厉害。

汉堡，薯条，倒是个会生活的老人家。

顾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老太太双眼茫然，自顾自地絮叨汉堡薯条有多好吃，任由他带着，慢慢通过了斑马线。”

“橘子，别忘了，橘子。”塑料袋回到手里，老太太叫唤道。

“好嘞，谢谢啊。”

顾星从袋里取出一只，放进口袋，赶着又亮起的绿灯，跑过斑马线，发动车子，等绿灯时一直盯着，老太太走得虽然慢，但应该问题不大。

钱海城东某个小区。

“知道了，不用再监视了。”周千尔揣了脚阳台栏杆。

“请部长指点，为什么扶老奶奶过马路，就证明他是好人呢？”手机另一头传出声音。

“死蠢，扶老奶奶过马路当然不一定是好人，但那小子扶的不是老奶奶啊。”

“那是？”

“汉堡大娘，在通缉榜上挂了三年了，赏金八十万！”

“这？”

“这说明，那小子要么跟你一样死蠢，要么不是混圈子的，连那张脸都认不出来，懂了吗，死蠢！”

“懂了，谢谢部长！”

“对了，你新来的吧，小张？小童？我干，周末又被浪费时间了。”

“哎——来了，怎么周末还要做奥数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