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睡觉了。”
看着屏幕上的消息，明昊准备干活了。他靠在椅子上，深吸口气，放松片刻后开始动用能力。他需要将精神联通送入客人的梦中，先是定位，然后连携，接着等待……
“嗡”的一声，仿佛火箭在不远处点火一般，明昊脑内一炸，如覆潮之下深陷的螺旋一般——随客人入梦了。
一片混沌，又一片无垠的信息之海，没有感官，没有实体，这便是梦的起始，一块知觉的散漫之所，时间的流放之地。
明昊先是尝试稳定住“自我”的存在，这过程很漫长，但好在他有的是“时间”。终于，等认知逐渐稳定下来后，整片空间便凭空变作了一座全息投影似的充满科技感的未来基地，似乎万古如此。而这是明昊多年累计的经验实现的。
这片空间本是独属于某个意识存在的信息世界。这世界可能存在于宇宙的某处，也可能是超脱于宇宙之外的万亿亿空间之一，但总而言之，因为被明昊所观测，这片空间便会成为他所认知的样子。又因为现在是客人入睡的初期，他其实是提前来到此地的，因此所做的变化并不会导致客人与此地的断联——惊醒。
梦的生成无非是这片空间中的信息在瞬间或有序或无序的自动排列。他要制造一个梦境，自然是要对这些信息进行处理加工使其排列成一个规整的顺序，类似剪辑。既然如此，自然是将信息转化为方便理解的模式更有效率。
于是，他开始操作。
——
“你了解过吕洞宾成仙的故事吗？”大致浏览完文件后明昊抬头问了问少女。
“没有。”
“那就直接讲主要的：吕洞宾是受了仙人指点，在梦里过完了原先想要的一生后深感人间再无眷恋后才修仙的。”
“哦……”少女眨眨眼，灵秀的黑眸中却是闪着不解。
“就是说，这家伙把我当仙人是啊！”明昊把设备递还给了少女：“你还没看吧？看看。”
少女接过后，纤指在屏幕上滑动了许久才阅读完那文件，其内容大致是客人关于跟一位女生的生活幻想，毕业至入土。
“这个好难吧，时间久却是些没有经历过的事，而且一起生活的话还得考虑细节上的各种变动……必须得是编造一整个世界才能完成吧？”少女有些吃惊。
“不不不，不用那么麻烦，你要知道，人都是乐见梦想成真的，他就是希望有个一成不变的女性。而且，看这架势，估计他已经有不少幻想的记忆了，我只要把它们抽出来直接拼一起就好了。只不过……”明昊挠了挠脖子，忧虑地笑着说：“想象力这么丰富，我怕他没碰过女生啊，可别一碰人家梦就做不下去了。”
——
进入梦境后，明昊大致搜寻了一下，发现这个客人财运亨达，却当真没有与女性有过多的接触，一时不知该敬还是该笑。
但好在客人确实有着堪比现实储量的幻想记忆，虽然杂而碎，但总归可以拼起来，而在那之后……
“高中毕业了都不敢表白是吧，”明昊开始锐评了：“（伤心，略）”
“我想想，这么多表白方式……算了算了，干脆全给他安排一遍吧。”毕竟客人也不会想太明白自己怎么表白的，幻想多了自然分不清现实了。
许久忙碌后，梦境流程已然敲定，这是一个基于假设的生活，只待人体验记录便大功告成了。以往明昊都会先自行体验完善这梦，不过这梦这么长，而且这么做还带些“魏武遗风”，还是算了吧。
一切完毕后，他让意识消融，仿佛消融在海水中的浪花……很快便睁开了眼，然而钟表上的秒针却是几乎从未跳动。
“小雀，接下来拜托你记录了。”明昊往看向少女。
少女点点头，披下的黑色长发却是像沾了星河的瀑布一般在灯光下闪灿，她合上眼，细长的睫毛随眼睑震动的样子也足以震撼人心，真让人不明白明昊怎么做到与这尊天使正常相处的。
于是，她消失了。
答案显而易见，她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