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彩排

校庆彩排现场,舞台控制台。

林知夏踮着脚尖调试聚光灯,浅蓝色牛仔裙的系带在腰后晃成蝴蝶结。她故意把头发扎成高丸子头,露出纤细的脖颈——蒋晨语说这样能突出天鹅颈优势。

“左三度。”清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林知夏手一抖,光柱“唰“地扫过观众席空椅。江逾白不知何时站在控制台边,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臂弯搭着灰色西装外套。他垂眸看她操作面板,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雪松混着纸张的气息。

“学、学长!”她慌忙去转旋钮,腕间的烫伤红痕从袖口露出来。

江逾白视线在那道红痕上停留半秒:“备份编号?”

“LZX-0921!”她答得飞快,“程序跑过三遍了,连舞台左侧备用灯的接触不良都修好了!”献宝似的仰起脸,丸子头蹭到他西装袖口的纽扣。

江逾白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嗯。”

彩排进行到第三场时,顶棚的星空灯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林知夏扑向总控台,牛仔裙勾住梯子横杆,“嘶啦”裂开一道缝。她顾不得走光,踮脚去够顶层的备用开关,却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越过她头顶。

“编号。”江逾白不知何时踩上了她身后的梯阶,胸膛几乎贴着她后背。

“QGB-0307...”林知夏声音发颤。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尖,梯子随着动作轻微摇晃。

系统突然尖叫:“宿主!目标心跳128!突破历史峰值!”

她脚下一滑向后栽去——

没有预想的疼痛。江逾白单手揽住她的腰,指尖隔着薄布料传来滚烫温度。星空灯恰在此时亮起,银河般的光瀑倾泻而下,将两人笼在碎钻般的光晕里。

“梯子不稳。”他立刻松开手,耳廓却染上可疑的淡红,“下次用液压架。”

林知夏揪着裙子的裂口,突然发现他西装口袋露出半截烫伤膏包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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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走廊。

“看见没!江逾白刚才搂她了!”

“不是吧?他连文艺部长摔他面前都没扶过!”

“表白墙诚不欺我...”

议论声飘进休息室时,林知夏正捏着那管烫伤膏发呆。药管上贴着打印标签:【每日三次,忌沾水】——是江逾白的字迹,锋利得像出鞘的刀。

仙女驻凡大使馆(3)

蒋晨语:【前线战报!江逾白英雄救美![模糊偷拍照]】

沈依诺:【?他手放哪了】

徐菱兮:【夏夏摔伤没有?】

林知夏拍下烫伤膏发到群里:【他给的QAQ】

群聊死寂三秒,突然被表情包刷屏。

蒋晨语:【!!!】

蒋晨语:【铁树开花!冰山融雪!】

蒋晨语:【这男人绝对对你有意思!!!】

沈依诺:【……】

沈依诺:【一管药膏就把你收买了?】

沈依诺:【地址发来,我给你寄十箱】

徐菱兮:【(捂嘴笑)但江学长居然会注意到烫伤呢】

林知夏把药膏捂在心口,听见系统播报:“好感度10%,达成'破冰'成就!”

窗外传来彩排的钢琴声,她哼着歌旋开药膏。薄荷味弥漫开时,手机突然震动——

江逾白:【灯光程序编号】

还是冷冰冰的工作消息。

可这次林知夏笑着回复:【知道啦~备份在U盘第三分区(◍•ᴗ•◍)】

发送成功的瞬间,聊天框顶端突然变成“对方正在输入...”,持续闪烁整整一分钟。

最终发来的却依然是:【嗯】

林知夏把脸埋进药膏清冽的气息里。她看见玻璃倒影中自己上扬的嘴角。

周末,市中心商业街。

旋转玻璃门映出三个女孩雀跃的身影。林知夏把吸管咬成扁扁的月牙形,蜜桃气泡水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粉色。

“所以江逾白真给你涂药了?”蒋晨语猛地刹住脚步,珍珠耳坠晃出一道白光,“他手指碰你腰的时候你什么感觉?是不是像过电——”

“蒋晨语!”沈依诺一巴掌拍在她后背,“商场安保要过来查分贝了。”她顺手把林知夏拽到内侧,挡住路人探究的目光,“药膏呢?我看看成分。”

林知夏从帆布袋里掏出药膏,金属管身被捂得温热:“在这儿呢...哎沈依诺你别用看实验标本的眼神盯着啊!”

三个脑袋凑在香水柜台前,沈依诺对着灯光眯眼:“磺胺嘧啶银...还行,不算敷衍。”

“重点是这个吗!”蒋晨语抢过药膏当话筒怼到林知夏唇边,“请当事人描述被高岭之花搂腰时——”

玻璃幕墙外的阳光突然被星河流淌般的裙摆截断。林知夏抬头,看见模特身上的渐变星空裙,深蓝绸缎缀着碎钻,后腰镂空设计像新月缺口。

“周五晚会...”她指尖贴上冰凉橱窗。

特别提示音响起——徐菱兮的视频邀请弹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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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场甜品站。

草莓慕斯蛋糕被挖出三个小坑,手机斜靠在糖罐上。屏幕里的徐菱兮扎着丸子头,背景是摆满化学仪器的实验室。

“夏夏的烫伤结痂没?”她托着腮问,“记得每天涂药呀。”

蒋晨语舀着蛋糕含混道:“兮兮你抓错重点!现在全校都在赌江逾白...”

镜头突然晃动。穿着篮球背心的男生闯入画面,汗湿的额发贴着眉骨,把冰可乐贴到徐菱兮脸上:“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姜屿!”三声惊呼震得吸管乱颤。

姜屿顺势挤进镜头,小麦色手臂圈住徐菱兮的肩膀:“蒋晨语你小点声,我们实验室的小白鼠都被你吓绝食了。”他自然地摘下徐菱兮发间的橡皮筋咬在嘴里,重新替她绑好散落的碎发。

沈依诺挑眉:“校篮队长今天没训练?”

“刚结束。”姜屿把徐菱兮的左手摊开,往她掌心放了颗剥好的栗子,“倒是某人,追个冰山比我们打全国赛还费劲?”

林知夏愤愤戳破蛋糕上的巧克力牌:“总比你当年翻墙给兮兮送早餐,被保安追得满校跑强!”

哄笑声惊飞了窗外麻雀。徐菱兮红着脸掐姜屿的手背,被他反手扣住手指。阳光穿过实验室的百叶窗,在他们交叠的手掌上烙下斑驳的光纹。

“嗑死我了!”蒋晨语狂摇沈依诺胳膊,“这对我能嗑到毕业!”

沈依诺难得勾起嘴角:“还行。”

姜屿突然举起两人紧扣的手:“等兮兮暑假回国,请你们去新开的密室逃脱?”

欢呼声震得手机摇晃。视频挂断前,林知夏看见姜屿飞快亲了下徐菱兮的鬓角,徐菱兮睨了他一眼,男生手一抖,栗子滚进了烧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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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裙试衣间。

“拿下!”蒋晨语拍出信用卡,“周五让江逾白见识什么叫人间银河!”

林知夏抚过后腰的镂空设计,碎钻流苏垂落在脊线凹陷处。镜中少女的茶色卷发流淌在肩头,锁骨盛着细碎星芒。

沈依诺突然将烫伤膏塞进她裙摆暗袋:“带着,提醒某人善始善终。”

地铁穿梭在暮色中,林知夏点开截图——姜屿通红的耳尖,徐菱兮眼里晃动的光。闺蜜群弹出新消息:

蒋晨语:【@知了来了赌五毛!江逾白看见你后背的时候,表情绝对比姜屿丢球还精彩!】

沈依诺:【他没反应的话,我帮你把裙子剪了当抹布】

徐菱兮:【夏夏加油呀~(实验服小熊比心.jpg)】

林知夏将发烫的脸颊贴上冰凉车窗,晚霞在玻璃上晕染成水彩。手机突震,江逾白的消息破开蜜色黄昏:

【灯光程序最终编号】

仍是公事公办的句式。林知夏却弯起嘴角,指尖在星空裙包装上画了颗小星星。

系统:“友情提示:目标电脑界面正停留在校庆节目单,您的名字被光标选中了11秒。”

地铁呼啸着穿入霓虹隧道,车窗倒影里,少女眼底落进整条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