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鼠目寸光

阿狗干瘪的尸体在李星衍的一握之下竟然直接粉碎，化为齑粉。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起身转向，一脚踏在老刘的尸骨上。

“咔咔！”

老刘的尸骸也立刻如风化的岩石般破碎，随即化作了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时间，两具尸体只留衣物，血肉尸骨却是半点不剩，显得莫名诡异.

【难道……是那石碑干的？将两人的精元分润给了我么？】

李星衍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是只有这一次……还是每次杀人都会这样呢？如果光靠杀人就能提升实力的话……】

想到这里，他心头莫名躁动发热，不过现在还是得专注眼前。

看着地上的衣物，李星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也不知是因为不用处理尸体而如释重负，还是……为不能体验《食仙诀》的奥妙而可惜？

他搜了搜阿狗和老刘剩下的衣物，在兜里翻出了几个铜板。

李星衍收起铜板，双目微合，仔细复盘了一下此事前后，发现除了尸体以外，还有一个关键点。

【翠儿！】

【她和老刘、狗剩是一伙的，若她知道他们失踪，那她一定会怀疑到我的头上！到时候不论她向官府报案，还是向洪府检举，即便是无凭无据，也少不了生出许多麻烦！】

想到这里，李星衍面色冷峻，双手青筋暴起。

【那个贱人，表面上跟我和和气气，背地里却是串通别人想害我！……正好我需要一个人来验证这份“杀戮异能”，呵呵，希望等她再次看到我的时候，不会哭出来吧。】

李星衍暗暗给翠儿下了死亡宣判书，随即仔细打量了一下凌乱不堪的屋子，便有条不紊地清理起屋内的狼藉。

木盆装上井水，将满地的血迹冲洗干净，又用破布将地面反复擦拭，将老刘挣扎时在地上留下的爪痕他细细抹平。

不一会儿功夫，屋内便恢复了原貌，除了地面还有些湿润外，再无半点打斗的痕迹。

李星衍又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破旧的铁盆，将自己血染的衣物连同那两个夜贼剩下的衣物一股脑丢进去，用火折子点着，火舌舔舐着布料，很快便化为灰烬。

打开门窗通风换气，血腥味渐渐散去，一切归于平静，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他看向屋外，发现天边已隐约泛起鱼肚白。

【洪府势大，若是直接一走了之，怕是活不过明天，不如继续做工，一方面稳住翠儿，另一方面说不定还能有机会“白嫖”洪家的资源。我负责打扫洪雪玉的书房，里面纵然没有武学秘籍，定然也有其他可以丰富认知的书册……】

李星衍思索了一下，便换上另一件打满补丁的粗布衣服，用尘土把自己白皙的脸颊和双手略微涂黄，掩饰身上的变化。

随即神情自若地迈步走向洪府，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谦卑恭顺。

……

洪府占地辽阔，就连外院都是房屋幢幢、道路曲折。

李星衍在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上不急不缓地行走，和其他下人擦肩而过时，也会向他们问安。

让人不得不感慨眼前的小子挺有礼貌，只是旁人绝想不到，眼前这个斯斯文文的少年，竟在昨夜残忍地杀死两个成年男子。

突然，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从旁边的屋舍里探出头来，眼睛贼溜溜地在李星衍身上打量了几圈，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小李，听说你昨天被二小姐罚了十鞭子，又被赏了一大锭白银？”

中年男子凑到李星衍跟前，一脸贱兮兮的。

此人名为吴大根，和李星衍一样卖身于洪府，平日里负责食堂洗菜择菜。

李星衍刚张口欲答，却被另一个粗犷的声音打断了。

“哎呀！小李啊！你这次可是捡了个大便宜。虽然挨了十鞭子，但能得了二小姐的赏赐，真是划算得很啊。”

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一把揽住李星衍的肩膀，笑得十分猥琐。

李春，负责洪府劈柴挑水的苦力工作，不过经常仰仗自己身强体健，欺负其他仆役，把自己的活推给别人。

两人的话似是滚油里倒水，顿时炸开了锅。

“是啊，挨鞭子就能换来真金白银，我也愿意。”

“谁不愿意？傻子都愿意。我恨不得让二小姐多打几下，好多领点银子，哈哈哈。”

一时间，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人，把李星衍围在中间，活像一群苍蝇围着一块腐肉，令人作呕。

【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这些人平日里可没少欺负李星衍，尤其是李春和吴大根。

记得在自己刚来洪府的时候，他俩假借请他吃饭之名，带他到一个偏僻的酒肆。

谁承想他们俩竟是想敲诈勒索，自己反抗不从，还被他们毒打一顿，差点没挺过去。

李星衍强忍着将眼前众人虐杀的心思，脸上挤出几分腼腆害羞的笑容。

“各位大哥说得是，小弟就是运气好，侥幸沾了二小姐的光。”

“小李，这次发财了，什么时候请哥哥我吃一顿好的？”

一个大胡子凑上前来，嬉皮笑脸地说道。

“啊哈哈哈，那肯定要请客，只是小弟背上鞭伤还没好利索，等下次一定请大家吃顿好的。”

李星衍沾满尘土的小脸上露出几分挣扎之色，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似是扯到背上的鞭伤，然后一瘸一拐地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李星衍那小鬼，是不是长高了点？”

人群中，一个细眼睛的瘦子若有所思地看着李星衍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他年纪小，身子骨还没长开呢，现在蹿个儿是正常的吧。”

旁边一个麻脸汉子不以为意地说道。

“也对。”瘦子点点头，也不再多想。

议论声渐渐远去，李星衍走到一个拐角，确定周围没人后，原本谦恭的笑容和痛苦挣扎的表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瘦削的小脸透出一股与年纪不符的冷峻刚毅。

【一群鼠目寸光的蠢货！请客？哼哼，到时候请你们这群混账吃顿大的！】

想到之前他们欺侮自己的场景，李星衍胸中杀意横生。

但很快他就收敛心思，重新挂上那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如同温顺的绵羊，继续往外院西侧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