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仅单看长相,王小麦顶到天也只是个中上之姿,可你若是细细的打量她那张并不精致的脸蛋。
就会发现别有一番韵味,尤其是她那双眼尾微翘、目光流转之间泛桃花的眼睛,端得是会勾男人魂魄的。
或许因为孩子生的早,即便是有过两个孩子的她,从身材上看也没有造成一丝的痕迹。
俩人几句简单而又短暂的交流,黄庆在这女人的身上深刻感受到了什么是魅力独特,什么叫做惹人怜惜。
真是个懂男人心的缠人小妖精。
黄庆吃完面离开小饭店前路过灶房间的门口,坐在里面择菜的王小麦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弯腰曲背绽放无限春光。
黄庆看得都愣神了,那白花花又坚挺的轮廓实在太让人着迷。
王小麦抬头轻撩鬓角发丝,尽显妩媚:“庆哥,欢迎下次再来!”
“老板娘人美,青菜面又这么好吃,以后我肯定常来。”黄庆尴尬地收回了目光。
王小麦嘴角含笑:“我可记在心里了,你可不许骗我。”
“安心等我,先走了!”
黄庆摆了摆手拎着打包好的饭盒,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王小麦的小饭店。
下午回到维修科,科室内只有魏平阳独自躺在长条凳上翻看小人书水浒传,听见有人进来的脚步声立刻收了小人书坐了起来。
“我当是谁呢!黄庆你还知道来上班啊?”
懒得搭理他的黄庆将饭盒塞进抽屉里锁好,屁股还没挨到板凳,魏平阳就拉着长条凳靠到黄庆跟前。
“黄庆,今天早上你没有来,不知道蒋科里外里都找你好几趟了,不过科里的同事都说没见你来上班。”
看黄庆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不死心的魏平阳继续起哄:“反正我看蒋科的脸色是不太好,你早上缺勤是不是没跟他报批过?”
“科里出什么事情了?”黄庆掏了掏耳朵敷衍询问。
“岂止是出事,是出大事了!”
原来昨天临近下班的时候,廖明海领着三车间的生产主任牛大急匆匆跑到维修科里搬救兵。
提到三车间,那可是棉纺一厂最早投入生产的车间,说是饱经沧桑见证了旧社会走进新社会的世纪大变革都不为过。
在棉纺一厂的发展历程中,三车间绝对占据着承上启下艰苦卓绝奋斗的浓墨一笔。
但是在维修科的职工眼里,曾经辉煌光荣无限的三车间,已经成为了工厂里最让人头疼的车间。
拥有全厂最多的老旧机器,车间里的老职工与刺头也最多,以及最能炸刺的车间主任。
因为车间里的电路老化严重,在廖明海领着徒弟做检修时因为一个徒弟的疏忽大意,导致整个车间因为线路短路而临时停电。
恢复电力后就发现出了大事,车间里有二十多台民国时期的老织机全都出现了故障无法正常运转,急的三车间的牛大胆上来照着廖明海就是连打带踹。
牛大胆,祖籍湖北襄阳,人如其名,胆子大得很!
厂领导开大会时要是哪句话讲错了,牛大胆就敢现场拍着桌子骂厂长的娘,上一次被牛大胆骂娘的还是现在的张副厂长。
这事情没过去一周,牛大胆就从二车间主任被调到了三车间继续当主任。
职级是平调,可谁都知道这是张副厂长在给牛大胆穿小鞋。
但人家牛大胆不在乎呀!
你敢信口胡沁,他还敢接着骂。
牛大胆牛不牛,看看昨天被当着维修科室的职工喷的满脸口水不敢还嘴的蒋明华有多惨就知道了。
因为廖明海徒弟的一个小失误,导致维修科三个班的职工在三车间加班抢修直到凌晨才结束。
到最后还是有四台纺织机因为机龄太老,实在找不到可替换的零配件而彻底报废。
牛大胆自然是不满意,逮着蒋明华又是一顿喷。
了解了前因后果后的黄庆,看着幸灾乐祸的魏平阳有点摸不着头脑,试探道:“按你讲得,那蒋科长今天的心情肯定很差,我岂不是会死得很惨?”
对黄庆昨天躲过一劫的事情,魏平阳都耿耿于怀一天了,此刻见黄庆似乎后怕了,他就感觉到异常的兴奋。
“你肯定是躲不掉的!”
“廖师傅,你懂得哈~平日里在科室总是一副天老大、他老二,你是没瞧见昨天被蒋科训成啥样了,笑死了个人。”
看着站在伫立在门外黑着脸的廖明海,黄庆憋着笑有意打岔引导。
“魏平阳,你瞎讲什么?”
“廖师傅的手艺那可是大家伙公认的,能称得上是咱们科室里的定海神针。”
“再说了,光凭蒋科跟廖师傅同事十多年的关系,蒋科怎么可能会拿廖师傅撒气?你就瞎扯吧。”
门外的廖明海听得都感觉脸红,突然觉得自己对黄庆的评价太过于武断了,这孩子虽不懂人情世故,但肯定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
至于老魏家的小儿子魏平阳,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这孙子跟老魏有着一样的臭毛病,最爱背后嚼人舌根说坏话。
魏平阳接下来一系列的秀,更是差点没把廖明海气出脑梗。
“谁胡说了,明明是我亲眼所见好不?”
“我给你学下当时的情况,你演廖师傅,我演蒋科。”
只见魏平阳单手叉腰,手一抬指着黄庆怒目圆睁:“廖明海,你让我该怎么说你好?你也是科室里的老职工了,怎么连刚进厂的小青工都不如?”
“是你徒弟干得又咋了!你这个当师傅的就没错了?天天一副老子最牛,怎么今天就拉稀了?”
“这次事故你也别说我不给你兜,谁他娘的来了也给你兜不了!”
“明天写个检讨书交上来,要深刻的认识你的错误,好好地给我反省,写的不好就给我重写!”
看着眼前眉飞色舞借着机会发泄对不满的魏平阳,黄庆都笑岔音了。
魏平阳人品虽然不咋滴,但着实能耍怪,这孩子绝对有当喜剧人的潜力。
有人欢喜,自然也就该有人难受喽。
三步并作两步冲进科室的廖明海,上前伸手一把就攥住了魏平阳的衣领,破口骂得挺难听。
“魏平阳你个哈别!想搞么子!谁教你背后这么乱港别个的?咯样子以后莫想还能留在维修科!”
虽然听不懂湖南话,但是从廖明海气急败坏似要噬人的身体语言,魏平阳就知道坏了。
绝对是刚才讲人家的坏话被听到了,现在是正主找上门来了。
“廖.廖师傅,您听我解释!”魏平阳咽了口唾沫,瞥见一旁还在笑的黄庆气得心口都疼。
“廖师傅你听错了,我刚才是在替我师傅蒋科教训黄庆。”
见廖明海表情有所缓和,魏平阳加把劲继续胡扯哄骗。
“黄庆这人偷奸耍滑坏的很!昨天大家伙都在三车间忙着修设备?就只有他故意找借口不去!我没说错吧?”
对于廖明海投过来的疑惑目光,黄庆摊开双手耸了耸肩:“反正我是没听出来魏平阳是说得我,廖师傅你也不要生气。”
“魏平阳只是讲了廖师傅你是科室的千年老二,以及经常被蒋科训得跟个孙子似的。”
“并且魏平阳的话,我其实是不相信的。这孩子一看就是一肚子的坏水,嘴巴里又能有什么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