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权焰嚣张
- 重生后,我靠织锦权倾天下
- 番茄店蹦迪选手
- 3509字
- 2025-06-05 23:51:03
刑部侍郎郑从义的出现,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闻韶榭内外激起了千层浪。
他那身刺目的绯色官袍,以及身后那几名如狼似虎的衙役,都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官方威压。
原本因沈如织精彩表现而热烈起来的气氛,骤然冷却,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与不安。
柳宗元学士眉头紧锁,他没想到郑从义竟会亲自前来,而且是以如此不请自来的方式。
他起身,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郑侍郎,今日乃是老夫与京中同道举办的文人雅集,不知侍郎大人驾临,有何贵干?”
郑从义皮笑肉不笑地对着柳宗元拱了拱手,声音尖细而带着几分刻意的傲慢:“柳学士言重了。
本官今日前来,并非有意搅扰诸位的雅兴,实乃是奉了圣上口谕,听闻此地有一场关乎御史台官员清誉与江南商户讼案的‘辩论’,特来旁听一二,顺便……也想请几位‘关键人证’,与这位名满京华的沈姑娘当面对质一番,以正视听,免得有人混淆黑白,欺瞒圣听啊!”
他特意加重了“圣上口谕”和“关键人证”几个字,言下之意,今日之事,已不仅仅是文人间的清谈,而是惊动了圣驾的“公案”,他刑部侍郎代表的,是朝廷的意志!
他话音刚落,身后那几名形容狼狈的商户便被衙役推搡着上前,跪倒在闻韶榭的中央。
他们正是前几日向刑部递交匿名状纸,诬告顾昀和沈如织的“检举者”。
此刻,他们一个个面如土色,眼神躲闪,显然是被郑从义强行带来的。
沈如织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心中冷笑。好一个郑从义,好一个“奉旨旁听”!这分明是见雅集之势对己方不利,便想亲自下场,以官方身份强行干预,试图扭转局面!
她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郑从义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在沈如织那张清丽绝俗却不见丝毫慌乱的脸上逡巡片刻,随即转向柳宗元和在座的文人雅士,提高了声调:“诸位皆是饱学之士,明理之人。
本官知道,沈姑娘才情出众,绣艺惊人,也深得诸位赏识。但是,才华与品行,并不能混为一谈。顾昀一案,事关朝廷官员清廉,京畿商贸秩序,干系重大,绝非一场文人雅集便能轻易了断。
今日,本官便将这几位当初冒死检举的商户带来了,让他们当着诸位的面,与沈姑娘当堂对质。孰是孰非,孰真孰假,想必诸位心中自有公断!”
他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既将自己摆在了“秉公办案”的位置上,又巧妙地暗示沈如织的才华并不能掩盖其“罪行”,更试图将这场“清誉之辩”的性质,从文人间的评判,强行拉回到官方审案的轨道上来。
那几名被带来的商户,在郑从义凌厉的目光逼视之下,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始重复他们早已被授意好的诬告之词。
只是,他们的声音颤抖,言辞也远不如匿名奏章上那般“义正辞严”,反而显得底气不足,漏洞百出。
“我……我们状告沈氏……沈如织,勾结御史台顾昀,利用其职权,为她……为她的‘江南茶布同盟’在京城行销货物提供便利,从中……从中牟取暴利……”
“是……是的,顾昀还……还多次收受沈如织的贿赂,有……有一次,我们亲眼看到顾昀从沈如织的宅邸出来时,怀中……怀中揣着一个沉甸甸的锦盒……”
他们说得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甚至连所谓的“亲眼所见”的细节都描述得含糊不清,引得榭内不少明眼人暗自发笑。
沈如织待他们说完,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讥诮,她转向郑从义,声音清朗:“郑侍郎,这便是您带来的‘关键人证’?他们所言,可有确凿物证?例如,顾大人收受贿赂的锦盒现在何处?里面装的是金银珠宝,还是绫罗绸缎?又或者,他们口口声声说我同盟‘垄断市场,牟取暴利’,可有我同盟强买强卖、或是哄抬物价的具体账册凭据?”
她顿了顿,目光如电,扫过那几名早已汗流浃背的商户,声音陡然转厉:“若只是凭空臆测,信口雌黄,那便是诬告!大唐律例,诬告反坐!郑侍郎身为刑部主官,想必比我这小小女子更清楚其中利害吧?”
郑从义被沈如织这番不卑不亢、辞锋犀利的话顶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冷哼一声:“沈如织,你休要在此巧言令色,混淆视听!他们所言是否属实,本官自有查证。倒是你,身为一介商女,却与朝廷官员过从甚密,本就瓜田李下,惹人非议!你今日在此以‘锦书绣字’展示所谓账目,谁知那账目是否也是你精心伪造,用来蒙蔽世人的?”
他这是要从根本上否定沈如织自证清白的努力,将她的一切行为都打上“伪饰”的标签。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墨轩,忽然起身,对着郑从义朗声道:“郑侍郎此言,墨轩不敢苟同。沈姑娘以‘锦书绣字法’当众展示账目契约,其过程光明磊落,在座诸位皆可为证。
那绣出的字迹,一针一线,皆有迹可循,远比寻常墨书更难伪造。侍郎大人若不信,大可请京中刺绣名家前来当场勘验。至于沈姑娘与顾大人之间的往来,是否清白,也非侍郎大人一句‘瓜田李下’便能随意定论。若无确凿证据,仅凭捕风捉影之言便要入人于罪,恐怕……有失朝廷法度,也难以服众吧?”
李墨轩此番开口,言辞虽然温和,却也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他信国公府二公子的身份,以及在文坛的声望,也让郑从义不敢太过放肆。
柳宗元学士也适时接口道:“郑侍郎,老夫以为,李二公子所言极是。今日之事,既然是‘清誉之辩’,便应以事实为依据,以公理为准绳。若这几位商户当真有确凿证据,证明沈姑娘或顾大人有不法行径,老夫与在座诸位,也绝不姑息。但若他们只是受人指使,恶意诬告,那朝廷也断不能容忍此等构陷忠良、扰乱视听之恶行!”
有柳宗元和李墨轩两位重量级人物出面力挺,榭内原本有些动摇的文人士子们,也纷纷点头附和,舆论的天平,再次向沈如织倾斜。
郑从义脸色铁青,他没想到沈如织竟能得到柳宗元和李墨轩的公然维护。他知道,若再强行施压,恐怕会激起众怒,反而对自己不利。
他眼珠一转,忽然将矛头指向了跪在地上的那几名商户,厉声喝道:“大胆刁民!尔等状告朝廷命官与京城名媛,证据何在?!若再敢含糊其辞,或是被本官查出尔等乃是受人唆使,故意诬告,定叫尔等尝尝我刑部大牢的滋味!”
他这是想弃车保帅,将责任推到这几个商户身上,自己则抽身而出,同时也是在杀鸡儆猴,警告沈如织等人不要得意忘形。
那几名商户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被郑从义如此一吓,更是魂飞魄散。其中一人,正是前几日在沈府茶会上被“盟誓鉴心茶”吓得捏碎茶杯的布行掌柜洪成!他本以为今日有郑侍郎撑腰,可以扳回一局,却没想到形势急转直下,自己反倒成了替罪羊。他想起沈如织那日关于“追魂引”的警告(虽然沈如织说是玩笑,但他心中已埋下阴影),又看到郑从义那凶神恶煞的模样,两相夹击之下,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噗通”一声,洪成再次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对着郑从义拼命磕头,哭喊道:“侍郎大人饶命!侍郎大人饶命啊!小人……小人不敢了!小人再也不敢了!是……是小的鬼迷心窍,听信了小人谗言,才会……才会一时糊涂,状告沈姑娘和顾大人……求大人开恩,求大人看在小人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饶了小人这一次吧!”
他这话一出,其余几名商户也如同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纷纷跟着哭喊求饶,争先恐后地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只求能减轻罪责。
郑从义见状,心中暗骂这些废物无用,却也知道今日之事已难以挽回,只得顺水推舟,冷哼一声:“哼!一群无知愚民,被人利用尚不自知!也罢,念在尔等尚有几分悔过之心,本官暂且将尔等收押,待查明背后主使之后,再行发落!来人,将他们带下去!”
衙役们立刻上前,将那几个哭爹喊娘的商户拖了下去。
一场原本剑拔弩张的公堂对峙,竟以如此戏剧性的方式草草收场。郑从义虽然未能达到预期的目的,但也算暂时将自己从这场风波中摘了出来,只是脸色依旧难看至极。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沈如织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不甘、怨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他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江南女子,绝非等闲之辈。今日之辱,他日后定会加倍奉还!
“柳学士,李二公子,今日叨扰了。”郑从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对着柳宗元和李墨轩干巴巴地拱了拱手,“本官尚有公务在身,先行告辞了!”
说罢,他便带着手下衙役,拂袖而去,背影显得有几分狼狈。
闻韶榭内,在经历了这番波折之后,气氛反而更加热烈起来。沈如织以其过人的智慧、胆识和技艺,不仅成功地为自己洗刷了污名,更在无形之中,狠狠打击了对手的嚣张气焰,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敬佩与赞誉。
“锦瑟姑娘,不,沈姑娘!今日一见,方知何为‘巾帼不让须眉’!”
“沈姑娘临危不乱,智斗酷吏,当真是令人叹服!”
“有沈姑娘这等奇女子在,我大唐文坛与绣艺界,何愁不兴盛!”
赞誉之声此起彼伏。沈如织一一微笑着回应,心中却并无太多喜悦。她知道,今日之事,不过是她与京城那些强大敌人之间,无数次交锋中的一次而已。郑从义的退去,并不代表着结束,反而可能预示着更猛烈的反扑。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远方那高耸的宫墙。真正的风暴,还在那里酝酿。
而她,必须尽快行动起来,在敌人下一次出手之前,找到更有力的盟友,掌握更关键的筹码。顾昀的冤屈尚未昭雪,柳家的血海深仇更是如芒在背。她的路,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