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能说明，凶手是有意识的避开骨头进行分尸的，很可能是出于自己职业习惯，或者有什么特殊目的。
现在距离周栀奶奶的第一次报警，已经过去了十多个小时，必须要尽快了。
毕竟在概率学上，周栀还有存货的可能性。
但是陈明知道，这个可能性几乎等于没有。
老姚去调查周栀在本地的同学还有周栀同学聚会，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这家西餐厅又发生了一起打架致人严重伤残的事情，真是多事之秋。
处理完西餐厅的事情之后，陈明他们继续调查周栀的案件，就在返回公安局的路上，陈明接到王警官打来的电话。
他猛地一脚刹车。
车里十分安静，只有王警官说话的声音。
电话那边的声音很是沉闷，林梦坐在副驾驶，愣愣的看着陈明。
她虽然听不清电话里王警官说了啥，但她也猜的出来，肯定跟案子有关。
陈明挂断电话之后，叹了口气、
“周栀找到了。”
“她还活着吗？”林梦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
因为如果安全的话，陈明就不会是这样的一副表情了。
“王警官在下水道里找到了周栀的脑袋，但身体其他部位暂时还没有发现。”
听完，林梦沉默下来。
陈明重新发动车子，继续朝着市公安局开去，轻声对她说道：“你带着红酒瓶送检，我去案发现场看看，你就别去了……”
林梦低着头说：“她还是个孩子……”
听到这句话，陈明也难免心头一沉。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办案了，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极其恶劣的凶杀案。但这次，他们是在侦破失踪案。
可是，现在只找到了一具尸体，确切的说，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不是。
凶手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会如此伤害一个十七岁的花季少女，就连杀人都不给留个全尸。
王警官告诉陈明的地点在一条背街处，背街的头尾已经假设路障，拉起警戒线，不允许任何行人和车辆进入。
街道的正中央停着一辆环卫处的吸污车，长长的管道伸进下水井吸污，管道突然堵塞，工作人员细查之下，发现了下水井里的人头。
人头已经打捞上来，从外表上是一名女性的人头，长长的马尾扎着一个蝴蝶结。
一分钟之后，一辆警车停在了街尾，法医孙俪和法医助理曾兰提着工具箱走进了现场。
“陈明，什么情况？”孙俪快步走到陈明身边。
曾兰没说话，把目光落在那颗人头上面。
人头的面部沾满了污垢黑泥，黑泥下的皮肤保存的完好，还能看见血痕。
“下水井里只发现了一个人头吗？”曾兰问王警官。
“我们只看见了这颗人头，具体下面还有没有其他人体部位还不清楚，我们还没有下去。”王警官说道。
“下去看看。”
穿好防护服，换上水靴，携带照明设备进入下水井。
“杀人分尸，抛尸下水道，真他妈的是个变态。”王警官咒骂了一句，也一起下入下水井。
下水道是一座城市的良心，人类社会中的一切肮脏丑恶的东西都会出现在下水道。
这里的能见度很低，污水没过脚踝，散发着阵阵恶臭。
“下水道这么大，怎么找啊？”王警官一手举着手电照明，一手在污水里摸索着。
“凶手的分尸工具不大，是一把匕首，想用一把匕首切割骨头基本是不可能的事。如果凶手真的抛尸下水道，我们会发现完整的骨骼组织。”孙俪弯下身子，把下水道里垃圾丢到一边。
陈明和曾兰也在四下摸索，寻找着周栀的人体躯干部位。
这个下水道很大，但是需要搜寻的范围并不大，在下水井四周的管道连接处都有防护网，人体部位无论如何都不会从防护网的缝隙穿过的。
周栀失踪的时间只有三天，死亡时间只会更短，凶手选择在这里抛尸，说明他住的地方就在附近……
恶臭的下水道里，四人进行了地毯式的搜寻，没有发现任何人体组织。可以断定，凶手只把周栀的头颅丢进了下水道。
下水井边上，孙俪和曾兰对这颗打捞上来的人头进行了初步的尸检。
人头在下水道的污水里浸泡了许久，皮肤已经浮肿化，眼球外翻，十分狰狞吓人。
孙俪在人头的颅骨上仔细摸索，摸到了后脑的一处凹陷，这是明显的颅骨骨折痕迹。
“能判断死因吗？”陈明问她，
“死者遭钝器击打，导致颅骨骨折，引发颅内损伤。这么重的颅骨骨折，是绝对可以致命的，造成严重的颅内出血和颅脑损伤，虽然不会立刻致命，但绝对会在短期内死亡。”孙俪说着说着，突然触电般地猛然缩回手。
“怎么了？”身边的曾兰关心地问道。
孙俪定了定神，双手轻轻拨开死者的头发，看见了死者头皮上有很多密集的细小伤口和出血点。
她在伤口附近摸了摸，碰到一处尖锐的凸起物体，曾兰打开法医工具箱，从中取出一个镊子递了上去。
孙俪接过镊子，轻轻拔出那个插进头皮的尖锐物体，对着太阳光仔细查看。
这个是一个小拇指指甲大小的暗红色玻璃碎片，看上去像是一个玻璃杯的碎片。
“凶手用的是一个玻璃制品，重击死者的颅骨，导致死者颅骨骨折。”孙俪把玻璃瓶放进证物袋，沉声说道。
孙俪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仔细想了想，能造成如此严重的颅骨骨折损伤，玻璃杯重击头部是绝对达不到的，那么这个玻璃制品很有可能是一个酒瓶子，而这种暗红色的酒瓶，很有可能是红酒瓶。
听到孙俪的这个结论之后，陈明不由地就把这个红酒瓶和白云食品公司生产的红酒联想到了仪器。因为到目前为止，每次案发现场都有这个公司生产的红酒出现。
“死者的颈部创口切面不平整，皮肤呈撕裂状，皮肤创口呈锯齿状，符合凶手使用的分尸工具为匕首的情况。”孙俪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死者的头颅状态，认真地说道。
“能判断准确的死亡原因吗？”陈明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