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天外归墟

桃林星阵外,混沌潮汐正在撕碎最后的空间褶皱。紫微天帝的真身比三界还要庞大,祂的十二冕旒由湮灭的星辰串联,掌心的玉玺烙印着十万世界的残影。仅仅是注视这道身影,就有数万星火者化作石像。

“这才是真正的天道。“天帝的声音让桃林结界泛起涟漪,枝头的桃花簌簌凋零,“尔等蝼蚁的挣扎,不过是为本座的道果添薪续火。“

我站在桃林中央,断裂的造化笔悬浮在胸前。阿沅的意识通过根系传来讯息:“昭明,用我的树心重铸笔骨。“桃树主干突然裂开,露出跳动着星光的翡翠树心。这是新生天道的核心,也是阿沅最后的魂魄寄居之处。

太乙真人率领的修士军团正在结界外结阵,他们的本命法宝组成周天星斗大阵。说书人站在阵眼处,手中的桃木剑已蜕变为血色长刃:“青州英灵!燃魂!“八十万星火者同时点燃眉心墨痕,青光汇聚成贯穿混沌的箭矢。

紫微天帝轻笑抬手,箭矢在祂指尖三寸处化为飞灰:“有趣。“玉玺轻震,三成星火者瞬间湮灭,“让本座看看,你们还能取悦朕多久。“

我咬破舌尖,精血喷在造化笔残骸上。翡翠树心融入笔管,桃林根系突然刺入我的经脉。剧痛中,我看到八百世轮回的记忆:青衣书生在桃花树下刻下“昭明“二字,司命星君将半颗命星融入墨砚,刑天剜目时右眼滴落的血泪......

“原来如此。“我握住重生的造化笔,笔尖流淌的不再是墨,而是星辰本源,“阿沅,你早知会有今日。“

桃林突然拔地而起,根系缠绕我的身躯形成战甲。新生天道在我掌心具现为三尺青锋,剑身映出三界众生的倒影。紫微天帝终于变色:“你竟敢将天道炼为兵刃!“

星火者的残魂在剑锋上燃烧,说书人的呐喊响彻云霄:“斩!“我挥剑的轨迹牵引着所有生灵的因果,桃林花瓣化作亿万剑芒。紫微天帝的玉玺出现裂痕,湮灭星辰一颗接一颗黯淡。

“放肆!“天帝真身首次移动,混沌被祂的脚步震出无数裂痕。我的战甲开始崩解,桃林根系一根根断裂。就在即将力竭时,掌心突然传来阿沅的温度:“昭明,看天上。“

那些被紫微天帝毁灭的十万世界残影,此刻竟在新生天道中重现。每个残影都走出一道虚影——青衣书生、司命星君、刑天战魂......他们握住我的手,共同挥出最后一剑。

剑光掠过处,紫微天帝的冕旒齐齐断裂。祂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的剑痕:“这不可能......“玉玺轰然炸裂,湮灭星辰如雨坠落。

桃林在余波中灰飞烟灭,我抱着最后一片花瓣跪在虚空。阿沅的声音随风消散:“天道不该有具象......“她的残魂融入星火,点亮三界每个角落。

太乙真人拖着残躯走来,手中捧着褪色的情笺:“她留给你的。“我展开帛书,背面浮现出新字迹:

愿为星火,照君长明

远方的晨曦刺破混沌,照在说书人重新搭建的茶棚上。孩童们围着石化的星火者雕像嬉戏,修士与凡人共耕灵田。我折断造化笔插在桃林遗址,转身走向炊烟升起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