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见世面

宋弦月和赵绥立刻回到之前的那个铺子,铺子老板看到他们回来,有些惊讶:“小姐,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宋弦月走上前,让老板给了一个账号,然后报给对方。

不一会儿,对方就把钱转了过来。

宋弦月从包里拿出一盒蜜蜡,将其中三十三颗品相好的重新串起来,变成一串极为好看的手串,找了个快递给人寄了过去。

剩下的大小不一、品相有好有坏的蜜蜡,她直接包了起来。

因为对方转了二十九万过来,老板很奇怪,怎么多转了四万?

宋弦月对老板道:“手滑,打错数字了,算了,要不然你看看这里还有什么好货,我再买一点。”

赵绥在一旁看着宋弦月的一举一动,眼中满是崇拜。他终于明白,宋弦月带着他一路奔波,原来是在下一盘大棋。而自己刚才还一头雾水,真是惭愧。

宋弦月看着他,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在这古玩世界里,她有着自己的智慧和谋略,而赵绥,也渐渐被她的魅力所吸引。

老板是一个中年男人,脸上总是带着和蔼的笑容,但那双眼睛却深邃得让人捉摸不透。他看着宋弦月在书架间穿梭,时而驻足翻阅,时而轻轻抚摸书脊,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当宋弦月转身来到一个较为隐蔽的书架角落时,老板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微微停顿。他看了她一样,默默地从刚才坐的地方拿起一本旧书,然后快速翻开。

宋弦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吸引,目光投向老板手中的书。

那是一本有些年头的古书,封面已经有些磨损,但依然能感受到它曾经的庄重与典雅。老板轻轻摊开书页,里面夹杂着许多精美的插画,每一幅都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故事。

宋弦月凑近细看,发现这些画作的风格独特,带着一种古朴而又灵动的气息。她注意到其中一幅画上画着一只小鸟,像是斑鸠,又像是其他的种类,停在雪后的梅树上。那梅花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娇艳,而小鸟的姿态更是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振翅高飞。

“这是很早的一个画家的作品。”老板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宋弦月微微点头,她之前确实见过一些考古前辈提到过这位画师,历史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的传说和信息,仿佛是一位神秘的隐者,只留下这些画作在世间流传。

宋弦月轻轻翻动书页,发现这本书中间的地方都被裁掉了,看上去,像是将这幅画堪堪放在其中,是有人故意放在里面的。

这样的手法非常巧妙,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宋弦月心中一动,她想起以前也接触过类似的情况。

为了避免刚发掘的一些纸质凭证被人偷走,他们曾找了一种很老的纸,进行仿制,用假的代替真的,而真的就放在不起眼的地方。

现在的精绘技术是可以伪造几乎完全的印刷品的,只不过关于国画,就显得有些难度了。

宋弦月没有说话,只是仔细地盯着这本书,所有的细节似乎都在讲一个故事。她的思绪仿佛被拉回到了过去,那个充满烟火气的年代。

在那个地方,原本有很多村子,老式民宅里,一间屋子往往住着很多人。有些窗子破了,却没有那样的经济能力修缮,无论是墙壁上,还是窗子上,都贴着旧报纸,或者废书籍。

有人在家里找到了一张有些免费的画,觉得画的挺好,干脆也贴在墙壁的报纸上,后来房子拆迁,这张画被人发现,卖到了铺子里。

老板看了一眼,竟然是几百年前的名画。

宋弦月的目光从书页上移开,看向老板。

老板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又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宋弦月心中一凛,如果没有这本旧书,她可能还会迟疑,但是这本旧书实在太过刻意了,这种刻意让她瞬间有些戒心。

宋弦月没有买这些画,而是将多余的钱存在铺子里,对老板说:“老板,这些画我先不买了,我把钱放在这儿,您什么时候有好货,就给我发照片,到时候我看中了就过来补钱。”

老板听了,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他看着宋弦月转身离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宋弦月出后后将其中道理都说了一遍,赵绥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我一开始还以为看真假就是看东西本身呢。”

宋弦月道:“现在的技术很先进,很多时候看的就是瞬间的不舒服,比如一些点翠,又或者一些奢侈品,仿造的甚至比真的还要精细,还有些有些年代的东西,有的人可以做到丝毫不差。”

回到酒店,宋弦月就开始处理剩下来的蜜蜡。

把品相不错的,串成了三串,一串15万出了,一串十万,剩下的一串给了赵绥。

此刻,赵绥才意识到不对劲,道:“你不是说带我来见见世面,随便进货么?我们怎么还没开始,而且你自己就拿了?”

宋弦月弯唇笑了起来:别急,这只是练练手,正儿八经的我们都还没去呢。

在古董界,宋弦月是个神秘又耀眼的存在,鉴宝眼光独到精准,经她手过的宝贝不计其数,仿若能窥透岁月留在物件上的秘密。

赵绥呢,只是个古董小白,怀揣着对这行的懵懂热爱,稀里糊涂就被宋弦月带进了这个光怪陆离的圈子。

这趟出行,宋弦月说是要带赵绥见见世面,头一回,赵绥还满心以为就是去古董店、拍卖会,热热闹闹瞧个新鲜,哪知晓宋弦月带着他在小城的大街小巷穿梭,专挑那些不起眼、还带着几分破败感的店铺钻。

店老板们眼神里满是势利,打量着两人,尤其对赵绥,那眼神仿若在说:“小年轻,别来这显摆。”

可宋弦月气定神闲,像是早习惯这阵势。

直到今日,宋弦月把从各处收罗来的蜜蜡摆出来,赵绥才惊觉,这趟根本不是单纯进货,宋弦月自己就干起了“买卖”。

看着宋弦月把品相好的蜜蜡串成手串,赵绥急得直瞪眼:“不是说好进货吗?你倒是自己囤起来了。”

宋弦月勾唇一笑,眼尾那点笑纹带着几分狡黠:“练练手,好戏在后头呢。”

晚上,赵绥正百无聊赖刷着手机,一条消息蹦出来,附带一堆照片。点开瞧,全是古董,青铜剑、摆件,还有那对让他心尖发颤的铃铛。

照片里,青铜铃铛蒙着层泥土,可那花纹、那轮廓,透着股子说不出的灵动劲儿,像是月光下精灵的私语。

赵绥盯着照片,人整个儿呆滞,脑海里就剩一个念头:“这要是真从土里挖出来的,得多少钱呐。”

宋弦月也愣神了会儿,缓过神后,手指翻飞,把照片挨个存下,还特意用赵绥的账号发到各个古董交流群。

赵绥瞧得心惊胆战,宋弦月却胸有成竹,轻声呢喃:“要是再成,咱就真能踏入那扇门了。”原来,这些照片是村里贩子群发给县里古董商的,宋弦月打的是“截胡”的主意,就盼着能凭这手好戏,混进那隐匿在暗处、外人难以窥探的古董交易核心圈子。

而此刻的赵绥,满心满眼全是那对铃铛,脑海里不由自主浮想联翩。

他想起小时候,家里老人讲的那些关于古董的离奇故事,说什么老物件带着前人的魂儿,夜里会悄悄“说话”。

想着想着,他下意识摸向手机,给宋弦月发了条消息:“弦月,你说这铃铛,会不会真像老人讲的那样,有灵性啊?”

发完才惊觉自己有点傻,这都啥年代了,哪还有那么封建迷信的事,可又忍不住盼着宋弦月能回他点什么。

没过多会儿,宋弦月回复了,内容却与铃铛的灵性半点不沾,而是冷冰冰的分析:“从照片看,这对铃铛要是真从土里刚挖出来,那尸沁的成色还算不错,可具体还得上手细瞧。不过,这背后要是真能顺着摸到条像样的交易线,咱们这趟没白来。”

赵绥盯着消息,心里那点关于铃铛的浪漫幻想,瞬间被现实的冰冷算计给冲散,可又莫名觉得,跟着宋弦月,这古董江湖的水,他算是彻底陷进去了,沉沉浮浮,怕是再也上不了岸。

接下来的时间,赵绥满心忐忑又满是期待,就盼着群里能有回响。

宋弦月呢,该干嘛干嘛,仿若把这事交代出去,就再与她无关。可赵绥知道,她就是成竹在胸,才故意把他推出去当“先锋”,自己在后头稳稳把控局势。

这古董交易的水太深,深得他一眼望不到头,可又忍不住想扎进去,瞧瞧那深处藏着的秘密,毕竟,那对铃铛,还有宋弦月眼里的那团火,正烧得他心里发烫。

月光如水,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宋弦月的脸上。她躺在酒店松软的大床上,眼睛却盯着天花板,一点睡意都没有。

这一天的经历如同过山车,心力交瘁。

她缓缓从床上起身,小心翼翼地从行李箱夹层里取出那几块散发着独特香气的蜜蜡。蜜蜡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她把它们紧紧攥在手心,然后贴身藏好。

想到徐嫣和徐昌岭,她的心就像被揪住了一把,又疼又揪心。她努力让自己相信,如果他们没出事,凭借他们的机智和坚韧,肯定能撑下去。

要是他们……她不敢再想下去,强行把思绪拽回来。

宋弦月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开始在心里默念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像小时候听过的童话故事、学过的诗词。

慢慢地,她的呼吸变得均匀起来,进入了梦乡。

只是,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她感觉自己的神经一直紧绷着,像拉满的弓弦。几个小时后,一阵轻微的“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宋弦月瞬间从床上弹起来。

敲门声很轻,但节奏很有规律,像是有人故意为之。她第一反应是赵绥,可又不能确定。她下意识地走到门边,却没有直接开门,而是先从猫眼往外看。

然而,猫眼外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她的心“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宋弦月轻轻后退几步,靠在墙上,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赵绥。电话一遍遍响着,却始终没有人接听。她的心越来越慌,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她赶紧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小心翼翼地往外看。外面一片寂静,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可她心里清楚,说不定危险就潜伏在某个角落。

她迅速套上外套,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突然,她想起之前在一本小说里看到的逃生方法,从窗户顺着外墙逃离。她看了看窗外的电线杆,距离酒店外墙不远,大概有三四米。

她咬了咬牙,决定冒险一试。

宋弦月打开窗户,跨坐在窗台上,夜风呼啸而过,吹得她头发乱舞。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一只脚搭在墙面上。

她的手紧紧抓住窗框,身体悬在半空中。她不敢往下看,可又不得不看。

酒店有四层,她现在在四楼,离地面足有十几米。她按照之前的想法,用脚在墙上找了一个支撑点,然后松开一只手,让自己往下落一点点。

就在这时,她听到头顶传来一阵“嘎吱”声,像是什么东西在移动。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手也不由得抖了一下。

可她顾不得那么多,赶紧把另一只脚也搭在墙上,然后一点点往下挪。

每挪一步,她都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狂跳。终于,她顺利地从四楼挪到了三楼。她停在三楼窗户的外延处,稍微缓了缓神。

然后,她又重复刚才的动作,继续往下挪。

当她挪到二楼时,她看到下面有一根电线杆。她灵机一动,决定借助电线杆下滑。她把脚搭在电线杆上,然后双手紧紧抱住电线杆,一点一点往下挪。下滑的过程中,她的手被电线杆磨得生疼,可她咬着牙坚持着。

终于,她双脚触到了地面。她赶紧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像离弦的箭一般,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宋弦月在夜色中狂奔,风吹得她眼睛都睁不开了,可她不敢停下。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才不得不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她躲在一片灌木丛后面,心跳得厉害,耳朵竖起来听周围的动静。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和她自己的喘息声。

她拿出手机,想给赵绥发个信息,可手机屏幕却显示没有信号。她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难道这里连信号都没有?她不甘心,拿着手机到处找信号,可找了半天,还是没有信号。

宋弦月坐在地上,心里无比绝望。她想,难道自己真的要被困在这里,直到被那些坏人找到?不,她不能放弃。她还有赵绥,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她想起之前在野外生存训练时,教官教过的一些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