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莘香楼

一夜过去,翌日清晨,盛晓啸看着李望抖擞精神出来,淡淡一笑。

“师弟昨夜归来甚晚。”

李望滞住,他反倒是忘了自己昨夜应该去的是春楼。

“嗐,一时兴起,玩的久了些。”

李望微微尴尬道。

盛晓啸轻声一笑,并不在乎,收拾好后,便带着李望去往某处。

“听说昨日邪佛于莘香酒楼外三公里远之地,袭击了一众高手,我们过去瞧瞧。”

李望闻言,不禁好奇道:“师兄难道昨日出去过,何时得知此事?”

盛晓啸摇摇头:“是这东西。”

他轻轻拍手,一只青色小鸟从背后窜出,青色羽毛尾部夹杂着一抹白色细绒,喙部淡黄,很是精致。

“这是魂鸟,以血养之,便能听命于你,飞行得极快,有什么消息,一两个时辰便能知道。”

李望看了看魂鸟,那魂鸟也注意着他,似乎是在李望身上嗅到了什么晦气的味道,吱呀地叫唤起来,扑腾地就去啄李望。

“诶?”盛晓啸一怔,将魂鸟拽住,奇怪道:

“怎么今日魂鸟异动,往日不是如此...”

李望轻声笑道:“也许是饿了吧,”

他岔开话题问道:“师兄,那邪佛死了吗?还是给逃跑了。”

盛晓啸听到正事,便收回魂鸟,沉声道:

“跑了。”

“虽然具体情况不详,但至少在场的都不全是些杂鱼角色,竟然被这邪佛逃了,可想而知...”

他和李望对视一眼,心下皆是一沉。

毫无疑问,邪佛修为颇深,至少这百花谷里,目前还不是一场猫抓耗子的游戏。

李望眉头紧锁,到目前为止,他已经听过或者见过了三名邪佛。

其一,便是在静安道喊着静安寺道统继承者的文炛,他的手段诡谲,实力强横。

其二,就是死在他手上的文胪,被宋清泉剑斩至重残,几乎奄奄一息,让他给遇上了。

不过文胪修为应该远低于文炛。

至于这第三个,就是目前耳闻的莘香酒楼外的伤人邪佛。

“会是文炛出手?还是说,是另外一个.....”

李望默默思忖,却听到前方传来盛晓啸的声音。

“事不宜迟,赶快动身吧。”

......

莘香酒楼内。

此时,宾客盈门,谈话声歇不住,萦绕着满屋。

李望和盛晓啸坐在窗边,外头阳光照射在桌面,轻叩桌角,静静听着众人谈话。

“那邪僧着实可恶,趁着我们分散开来,便出手袭击。”

“不那样还能是邪佛吗?”

接着又有声音压抑着,似是难以开口:

“你们说...这邪佛如果真是莲花寺叛逃出来的,我们擅自行动合适吗?”

那声音说完,屋内一片寂静,陷入几息沉默后,才有汉子出声:

“莲花寺妙相金刚曾有恩于百花谷,无论这邪佛到底是不是莲花寺出来的,都不重要。”

“杀之除恶,这与莲花寺宗旨并无相冲。”

“至于莲花寺是不是要亲手肃清风气,那都是另话。”

此话一出,当即有人附和:

“言之有理,那些都是修邪法的僧人。”

“我便听说了,莲花寺无相法师大人马上就要抵达百花谷。”

“届时,谁能擒得此邪僧,又能夺得多少好处!”

屋内酒水芬香,众人显得有些醉蒙蒙样,不是酒味,而是激动。

“诶,对了,他们此前藏身之所不就是在百花坊市上方的静安寺吗?不如大家一起去看看。”

有人这样一说,身后立刻有人反驳道:

“你糊涂了,静安寺早被宋道友一剑劈成两半,哪还有什么僧人在!”

酒楼角落,一道白袍青年神色恹恹,举着高脚酒杯,抿了一口,却消弭不了满脸的苦涩。

“是他,宋清泉,便是他。”

“嗯?便是那个澄明剑心?”

“是他,就坐在那儿。”

李望早已经注意到宋清泉的身影,只是碍于盛晓啸在这,不便过去。

他们二人皆是乔装打扮,将样貌修改了番,以法力掩饰。

若非有故意之人强行查看真面目,一般是无事的。

“场上人皆是废柴,唯有那宋清泉有些厉害。”盛晓啸横睨着屋内众人,不过在打量那白袍青年时,目露精光,不由得低了眉头,暗赞非凡。

“那日见到的便是宋清泉道友了。”李望以法力传音道。

盛晓啸一愣,看了看宋清泉,再看李望,犹豫了道:

“师弟,我没想到你遇到的会是宋清泉。你可知道宋家嫡脉曾受恩于莲花寺,对邪佛此事必然尽心尽力,而你我是阴天司中人,碍于身份,不是同一路人。”

李望传音解释道:“师兄放心,师弟做事有分寸,并未暴露真实身份,乃以散修示人。”

盛晓啸这才放下心来,对李望很是满意。

而那宋清泉犹自喝酒,面上显得有些颓废,面对周围叽叽喳喳的人群,心不在焉。

“莫要恭维,都退开些!”

宋清泉剑身震鸣,众人迫不得已,退避三舍。

宋家威名在百花谷大名鼎鼎,宋清泉还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宋清泉轰退了众人,伸手问小二要酒来,便是径直灌下。

盛晓啸看他的样子,传音道:“恐怕邪佛与他交过手,不知是不敌还是怎么,让他气愤至此,如此忧郁,这性子...还是年轻了些。”

李望微微点了点头。

宋清泉从他与自己相识起,便是不凡,出身名族,天赋超绝,冠绝群雄。

但,年纪轻轻,难免遇挫。

“那日,文胪从他手中逃掉,让他心中郁结,今日之人,恐怕实力不低于文胪。”

宋清泉如此,场中话题便从他身上转移到莲花寺,几个人开始聊起无相法师。

“无相法师大人要来了,届时可否在此地建立寺庙,也好让我等朝拜一二。”

当即有人反驳道:

“你疯了不成?这里可是阴天司治下,那全都是鬼修,鬼修和妙相金刚的事你难道忘了?”

那人畏畏缩缩,念起阴天司有些面色发白,灌了一大口酒,才吐道:

“怎地不见阴天司有动静,邪佛来自莲花寺,他们便不好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