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已经烧过了七八锅,时间也来到了丑时,守在门外的望伍已然镇定地安静下来。
望伍眼里闪烁着一抹不同的光彩,那抹光彩的希冀不同于其他夫妇传宗接代的安心而是家庭中多虫了一个家人,一个可以信任可以同甘共苦的同道中人的渴望。
只因望伍家中实在是太过孤独,夫妻俩人的爹娘都有些早夭。没有近亲,更不用提远戚;只有些近邻,真是双孤舟命。
望伍坚信着王霞会为他们的小家延生一个生命。
莫大娘和孙大娘虽说只是端盆倒水的小活,但经过六七个小时的忙活也是身心俱疲。
更别提正在生育的王霞不知消耗几何体力。
好在七所乡民风淳朴,有老道经验的村民提醒望伍去赶集时提前买多些蜜饯回家放好以备不时之需。
望伍买回的蜜饯好一大部分在王霞的旁边,一剩余则多放在了房外的桌子上以供莫大娘和孙大娘食用。望伍看着门外盘子里的蜜饯被两位近邻吃了个七七八八。心中不由想到:啊霞,是不是特别累,肚子是不是特别饿。
生育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已经过去了十个小时。
伴随着房里王霞的粗喘声和痛呼声越来越大,接生婆的手就快要将胎儿完整推出。
只听见一声低沉的痛呼从王霞喉咙里挤出来,声音像是从深渊中传来的闷响,那声音仿佛是从她内心深处的痛苦深渊中挣扎而出,带着一种无奈和坚韧。这可能是因为她正在经历分娩的痛苦,但又想保持坚强。
望伍听见了这声痛呼,那颗已经镇定无比的内心立刻变得比之前最慌张的时侯更加波澜。
望伍的手先是紧握,不一会他不停地搓着手,手指不自觉地颤抖,眼神中带着一丝焦虑。
他心里充满了担忧,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得住。他想象着她可能会有的反应,那种不确定让他感到无比焦虑。
而房里的王霞在痛呼出声的同时胎儿的盆骨已经被接生婆推出,胎儿的下半身也随着羊水滑出王霞的胯下。随着胎儿和大量羊水滑出的还有将母亲和儿女连接着的脐带。
王霞昏了过去,连着脐带的胎儿也出了体外。
接生婆拿起放在热水盆里头的剪刀,小心翼翼地剪掉脐带。留下一段脐带和一小杯脐带血。
把胎儿用布裹住,放在一旁。又立马转身给王霞的下身结扎和包裹。
正在进行收尾工作的接生婆丝毫不知道在一旁的胎儿挣脱了布料的包裹。缓缓升空,胎儿身体中有罡风不断涌现,将胎儿身上未洗净沾在身上的羊水慢慢地冲刷干净。
空气中不断有点点金光汇入胎儿体内。那金光似有无穷,有一点汇入胎儿体中,空气中并有再多一点金光浮现。
而完成工作的接生婆似有所感偏头一看。
一声妇人的惊叫声打破了七所乡寂静的夜晚,惊恐上心的接生婆顾不上未洗净的双手上拿着包裹剩下的布料疯跑了出去。
冲出去的接生婆与听闻到动静而冲进来的望伍和莫大娘、孙大娘撞了个满怀。
被撞倒的接生婆不管望伍三人的询问和痛苦,起身了又继续不管不顾地疯跑出去。
而帅进去的望伍三人看见房内飘浮在空中的胎儿,而瞧见这一幕的莫大娘和孙大娘做出了如同接生婆一般的动作。
只有最先冲进来的望伍一时不知所措。
望伍看着晕了过去的王霞不敢去探其鼻息,再去看了看空中的胎儿。
认为王霞已经死去的望伍,心里此时只有悲痛。
“啊霞,我的啊霞……”“还有我刚出生的儿啊……”
哭声混着哀伤的声音从悲痛欲绝的望伍口中发。
他伸手向空中的胎儿抱去,在距离胎儿半寸的空中的地方感到了一股强大的斥力。手不得寸进的望伍口中的哀号就没有停过。
许是望伍的哀号把昏迷的王霞吵醒了,又许是王霞刚好醒来。
刚醒来的王霞眼里还蓄满了因生育而流下的生理泪水。王霞透过泪花看到望伍和胎儿,还以为望伍在举着胎儿呢!看到这一幕的王霞露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
刚笑出来的王霞又睡了过去。
空中的胎儿似乎感觉到了王霞这个母体,更更准确来说是母亲。便缓缓飘向王霞的身边。
胎儿躺在了王霞身边的床上,胎儿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王霞。
胎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东西在监视自己和感觉到母亲的异样。胎儿发出正常新生胎儿一般的哭声。
而此时涌入胎儿体内的金光已经变成了如星辉般的星光。而星光像金光一样不断涌入胎儿体内,但还有几粒星光汇入王霞体内。
不久,星光彻底消失。王霞也醒来了,一旁只有望伍在傻站着。
望伍一时反应不过来,但又再次伸手抱向胎儿。这次没有什么斥力在阻挡着望伍。
望伍成功的将胎儿抱起来,要用裸布将胎儿包好。对还在一脸懵的王霞道了一句“我带着道儿去找土地公先。”说完望伍便急匆匆的带着胎儿奔出屋外。
而王霞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土地神,“社”为土地神,神道的产物,在有才能、品德美好的良善者死后。魂魄保持完整,被朝廷敕封。敕封后,朝廷的社稷庙会专门为其打造两座神像。
一座神像按其生前模样打造,称作“人神像”,一座神像以魂魄的样子打造,称作“正公像”。
魂魄也被一分为二,打入两座神像之内。
七魄为人生前七情所凝,入“人神像”,山坡为人生前秉公行事所承的人之常情,天之公理,地之厚载,入“正公像”。
而其生前的记忆化作人性融入土地中,在地里日夜游动作为“人神像”与“正公像”的羁联。
“人神像”存放在社稷庙中,“正公像”则会被送往自己所需要看管的地方。所处地方自己的庙宇大小,全凭着自身生前的香火情,香火情多大,则妙语也会随香火情的大小而变化。神像大小则根据自身境界,境界高,则神像大。
而土地神类似朝廷命官在地方行政,主管当地的光怪陆离事务,庇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