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无偿的，所引进的企业全部要向深度数学购买土地和房产。这是问题的关键所在。”顾森远加了重音，“这一百亩地按1.5的容积率建房子，办公楼和住宅楼各建一半，即各五万平方米。据他们计算，综合成本不会超过0.5万一平方米，那么总成本也不会超过5亿元。而周边的平均房价已经超过3万元了，即使以2.5万元算，潜在收益20亿。”
“不是说工业用地吗？办公楼和住宅楼属于商住用地的，能这样搞吗？”冯守信对于这些区别倒很清楚。
“问得很好！”顾森远点了点头，“由于定位是类似硅谷的人工智能园区，所以他们解释不需要工业厂房，全部是商业办公楼，同时住宅以人才专用楼的名业兴建，两者等到适当的时候，象征性地补交一些楼层直接占地面积的土地出让金后转化为商住性质的。”
“老顾，我们有这样的运作管理能力吗？”冯守信觉得不可思议。
“这些，他们会安排专门公司代理的。”顾森远答道。
“那么收购L公司怎样进行？”冯守信回到了初始问题。
“作价5亿元，以提供4亿深度数学在纳斯达克市场的等值股票，外加1亿现金的方式交易。你觉得这门生意怎么样？”顾森远反问。
“Fucked，鬼才知道那家公司值不值五个亿！再说，它的业务跟深度数学也不太吻合，这一点会不会引起投资者的疑虑？”冯守信有点担忧。
“吻合的问题上，他们再三保证，是跟深度数学协同的。至于值不值五亿元，那肯定不值，否则他们凭什么给我们园区方面的巨大优惠？！”顾森远很确定。
“我有点奇怪，他们为什么不自己整合L公司和那块100亩的土地，包装一下然后在A股市场上市，这样不是更便捷？”冯守信有点想不通。
“冯大人，他们不是随便选中你我的。作为一家在美国硅谷估值五十亿美元的Startup公司，非常合适做资产跳板。”顾森远在这一点上看得很清楚，“如果他们选择在A股上市，那么资产不能出境；如果他们选择中概股作桥梁，在现在的市况下，成交量不是很好，大规模套现既不易，也有价格大幅下跌的风险。”
“我明白了，这是他们提供园区优惠条件的原因。”冯守信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还不是全部原因。”顾森远纠正道，“他们一方面可以利用你在硅谷的reputation营造招商氛围，并进一步‘锻造’政绩；另一方面，要以此为利多消息刺激股票上涨。所以，深度数学建设‘Y市硅谷人工智能园区’的消息宣布要等到原L公司的股东能抛售深度数学股票的时候。”
“如果能招到足够多的人才，这个思路倒也不全是资本运作，而且这样也能更有利于说服投资者和董事会。”冯守信沉吟着，“对了，趁此机会，把你的自由灯塔项目也一并纳入深度数学分公司岂不正好？”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你舍得烧钱？”顾森远意味深长的反问。
“拿出这边的部分利润进行烧，这叫什么出在什么身上。”冯守信狡诘地笑了起来。
“羊毛出在羊身上！”顾森远纠正了一下。“至少要有一半的利润烧在这里！这早已经进入我的思路之中了。”
“你这只老狐狸！”冯守信也笑了起来。“Just one question!”冯守信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土地款的余款三千五百万和1亿元现金如何解决？都需要深度数学硅谷总度汇款过来吗？”
“你问到关键点了！”顾森远点了点头，“三千五百万元倒不用考虑，因为可以用土地抵押作贷款。土地因为没有转过性，只能作五千万元的估值，但70%的贷款额度正好覆盖三千五百万。同时他们愿意提供担保贷款五个亿的额度，供开发人工智能园区之用。等园区开发升值了，再用抵押贷款替还担保贷款，或者直接用出售收益尝付。”
“I see!”冯守信若有所悟，“1亿元也从这里来！”
“非也！”顾森远笑了笑，“1亿元要换成美元在境外支付。”
“上帝啊！”冯守信叫了起来，“这要花1500万美元，天知道董事会那帮什么都不懂的家伙会有什么激烈的阻止举动！”
“人工智能园区的现金流能以利润的形式汇到深度数学硅谷总部。”顾森远解释道。
“那也要等到盈利后呀！否则，即使我愿意，资金也出不了境的。”冯守信一脸茫然地回答。
“那些人会安排好的。”顾森远在说“那些人”时，特意加重了语气，“实在不行，先在纳斯达克中出售可转债券，这里等一等再汇出。”
“如果迟迟没有利润呢？”冯守信还是有点担心。
“一定会有的！”顾森远肯定地说，“最迟一年后，如果还没有产生利润，‘他们’会安排专人与人工智能园区交易的，这样利润就有了。”
“我明白了！”冯守信用中文说“明白”的时候，是真的明白了。“但这样做会不会产生大麻烦？”他担心地问。
“凡事总得有代价！不然他们凭什么凭空给我们一个这么优惠的项目？！”顾森远淡淡地解释。
“好吧，我们先不争论！”冯守信摊了摊双手，“反正时候还早，我们干脆去那片拆迁区块看看。”
南北走向的大道既是Y市重要的交通枢纽，也是新兴商业区，虽然已是午夜，却依然还有三三两两的车在游荡，点缀着三三两两的不夜店面。
顾森远和冯守信步行着往大道的东侧行进。与大道那边的气象不同，东侧仿佛远离人间烟火，一片寂静与漆黑。行进不到一百米，有一条南北走向的巷子，巷子靠路这边有一片小小的新整平地，用作了临时停车场，临时停车场的远端，却有一处奇怪的存在。这是一个用类似编丝织袋材料搭成的简易的棚，像蒙古包似的，里面灯火通明，在小巷深处漆黑的背景下显得尤其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