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以后的规划

“比比东？“

叶煊刚踏出教皇殿，冰冷的石阶尚未走完，一道纤细的身影便已拦在面前。

他抬眸，对上一双紫水晶般剔透却暗藏锋芒的眼睛。

此刻的比比东还未成为日后那个威压天下的教皇冕下。

她身着一袭素白长裙，墨发如瀑，面容精致却透着冷意，虽无日后那般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但眼底蛰伏的锐利已初现端倪。

“你不该帮他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毒的冰刃，字字刺骨。

提起千寻疾，比比东心中只有恨，没有爱！

纵然是她为千寻疾生下来了一个孩子，她也没有对他产生一点爱！

甚至，想到某件事，她心中就忍不住想要杀了他！

叶煊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微微偏头，望向天际。

铅灰色的云层低垂，压抑得仿佛随时会坠落。他轻叹一声，说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罗刹这条路......不好走啊。“

“注定要失去一些东西。“

话音未落，比比东瞳孔骤然收缩。

她僵在原地，看着叶煊从容地从身侧走过。

待那小小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长廊尽头时，她才猛然回神，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罗刹这条路不好走......“

“但，又何尝不是一条路呢？“

她低声呢喃，眼底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这一刻，比比东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关于罗刹神考，这是她最隐秘的秘密，从未向任何人透露半分。

可现在，这个秘密竟被一个六岁的孩童一语道破！

杀意，在瞬间涌上心头。

但很快，她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且不说能否成功击杀这个深不可测的圣子，即便得手，她也绝无可能活着离开武魂殿。

叶煊在供奉殿那群老怪物心中的地位，她再清楚不过。

更遑论那七位供奉，随便一位出手，都足以让她万劫不复。

冷风吹过，卷起几片枯叶。比比东伫立良久，最终松开紧握的拳头，转身离去。

只是那背影，比来时更加决绝......

……

“可怜人啊。“

叶煊站在长廊尽头，回望那道逐渐远去的白色身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轻风拂过，卷起他额前的碎发，也带走了那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该怎样才能将你救赎呢？”

“让你不会走上老路呢。”

他转身，迈步朝供奉殿内殿走去。

靴底踏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一如他此刻复杂的心绪。

说实话，他实在不愿看到比比东重蹈覆辙，走上那条充满仇恨与毁灭的不归路。

那个骄傲的女子，本该拥有更璀璨的人生。

“玉小刚……柳二龙……千寻疾……”

叶煊轻声念着这几个名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暗纹。

解铃还须系铃人。

如今的比比东，仍深陷在对玉小刚的痴情与对千寻疾的仇恨之中，无法自拔！

若要改变她的命运轨迹，就必须从这几个人身上着手。

“要不然……找人把玉小刚做掉？“

这个大胆的念头不经意间想起，但是很快就被他摇头否决。

这个方法太简单粗暴了，而且很可能适得其反，弄出一系列的麻烦。

“或者……可以让比比东亲眼看看玉小刚龌龊的一面？“

想到这里，叶煊停下脚步，修长的手指轻抚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主意倒是不错……“

日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稚嫩却沉稳的面容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个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意味深长的笑容。

“似乎……很可行。“

“你小子笑得这么阴险，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一道苍老却浑厚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叶煊脚步一顿，抬头便对上了金鳄斗罗那张布满皱纹却精神矍铄的脸。

老人正眯着眼睛看他，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灰白的眉毛微微挑起，活像只发现了猎物的大猫。

“走路连点声音都没有，您老是想吓死谁？“

叶煊撇了撇嘴，语气里半点恭敬也无，甚至带着几分嫌弃。

他向来如此——对供奉殿的几位老头子，从来都是“老家伙“、“老东西“地叫，极少规规矩矩喊什么“爷爷“。

当然除了千道流。

金鳄斗罗倒也不恼，反而饶有兴致地凑近了些，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小煊啊，刚才又琢磨出什么坏点子了？说出来让老夫听听？“

叶煊耸了耸肩，故意装傻充愣，就是不肯开口。

“嘿！你这臭小子！“

见他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金鳄斗罗顿时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活像只炸了毛的老猫。

他伸出一根粗糙的手指，用力戳了戳叶煊的额头：

“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肚子里那些弯弯绕绕！”

“告诉你，老夫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不是什么好招数就别使，省得引火烧身！“

虽然嘴上骂得凶，但老人眼底却藏着深深的关切。

他们这些老家伙比谁都清楚，叶煊的天资堪称绝世罕见，是武魂殿百年难遇的奇才。

不，应该是万年绝世奇才！

可越是如此，他们就越不能放任他胡来。

——他们要确保的，是让这块璞玉真正成长为惊世之器，而不是在半路就黯然陨落！

“我的谋划，哪一件不是为了武魂殿？“

叶煊双手负于身后，微微扬起下巴，清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锐利。

他睨了金鳄斗罗一眼，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里带着几分傲然与笃定。

“我所行之事，桩桩件件，不都是为了武魂殿能走得更远？“

金鳄斗罗被这话一噎，花白的胡须抖了抖，竟一时语塞。

确实，这小家伙近年的种种布局，无一不是为武魂殿谋利。

他悻悻地别过脸去，目光飘向远处，故意不接话。

见老头子这副模样，叶煊也不恼，自顾自地继续道：

“上三门中的蓝电霸王龙家族......“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的暗纹，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

“你们，可曾有过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