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王妈妈

待众人离去，沈御白却是守到了深夜才走。

府医开的药熬了好几个小时，还是沈御白亲自盯的。

一直到半夜，余坷回来，沈御白才怒气冲冲离开。

拒余坷调查，昨晚有人在饭菜里下了毒，幸好大小姐并未全部吃下，只是吃了一点。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沈听当时一口都没吃，只是将饭菜扒拉了记下，营造出吃了的假象。

因为沈听无法知晓毒量，于是沈听便将米粥里的液体滴在了哥哥送来的糖丸上，如此一来，她就能控制毒量了。

沈听在沈御白走之后，缓缓睁开了眼睛，虽然头还是疼，但这对于沈听这个学医的人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

沈白死后，沈听常常生病，父母车祸离世，便只剩下她一人。

“王妈妈，你最好接住了，不然我还得再耽误一段时间解决你。”沈听轻声道。

柳姨娘、沈馨月，你们等着，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要让你们付出代价，沈听心道。

沈听伸手为自己把了脉，体内的毒再吃几日药，便可全消，如此一来，也不耽误别的事。

自从哥哥死后，沈听便跟着一名年过半百的老人家学了中医，所以，在这里，她不会怕任何人给她下毒。

有没有毒，她一闻便知，她在老中医那可是学了不少本事，时间长了，嗅觉也异常灵敏。

所以，昨晚有人下毒，她才察觉了出来，才有了今日的计划，看来那日在丽红楼那个鬼鬼祟祟的人也是相府的人。

相府正堂，半夜三更，堂屋内却聚集了一大家子的人。

所有女眷都没来得及好好梳妆，便被传来了正堂。

沈相面色沉重，坐在正位上，眉头压得死死的，但他却未开口。

“老爷，这是怎么了？怎么把大家伙都叫来了？”柳姨娘手捏帕子，说起话来都让人忍不住看上两眼。

整个府上的姨娘们，柳姨娘最为娇媚，言行举止都勾人心魂，脸上未施粉黛都显不出半分疲气来。

“父亲，是出什么事情了吗？”沈馨月问道。

“姨娘，这是？”沈婉宁悄声问方姨娘。

古代姨娘的亲生孩子不能喊自己为娘，而是只能喊姨娘，这是规矩。

方姨娘轻轻摇了摇头，二人于是很有默契没有再说话，闭口不言，待候王爷发话。

沈御白站了许久，挨个瞧了遍府上女眷，直至她们停止交谈，沈御白才缓缓开口。

“余坷，把人带上来！”沈御白声音凌厉。

余坷从门口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侍卫，侍卫抬着一名膀大腰圆的婆子。

等到他们将人扔到地上时，大家猜彻底看清了地上躺着的人。

那婆子身上的衣裳都沾满了血液，一道一道红色的鞭痕在身上是那样的刺眼。

那奄奄一息浑身血色的老婆子正是府上的王妈妈，今早接大小姐回来的也是她。

“哎！这不是今日送大姐回来的王妈妈吗？”五小姐沈芸香惊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晓此事，今日接送大小姐回府的，正是地上这个遍体鳞伤的王妈妈。

也是王妈妈将大小姐接回府后，大小姐才中了毒的。

沈芸香是个心直口快的，看到此番场景，聪明的她也已经想明白了什么，道：“不会是王妈妈给大姐下的毒吧！！”

柳姨娘脸色也不太好，但是她特别善于控制自己的表情，所以外人也自是察觉不到。

“五小姐莫要胡说八道，老爷还没说话呢！”柳姨娘面带笑容，但语气却略显不好。

沈芸香一抬眼就看见了刘姨娘那一张骇人的表情，她还是比较忌惮柳姨娘的，所以立马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发声。

沈相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他虽是一家之主，但却并没有开口质问的意思，他要的只有证据。

沈相将淡然的目光落在大儿子身上，等待给一个合理的证据。

沈御白丝毫不惧父亲的目光，缓缓走至王妈妈跟前，然后蹲下身子，这一动作吓了她一跳。

“王妈妈，还请您再复述一遍。”沈御白使用了请这个字。

可是听到这个字的王妈妈显然又被吓了一跳，瞬间头皮发麻，她进了刑部，才知道大公子的手段是怎样的阴毒。

这个请字后，到底蕴含着怎样可怕的刑罚，因为在刑部监牢内的两个时辰，她就是这样被“礼貌”对待的。

王妈妈双腿下跪，面朝当屋的沈相，泪流满面，道：“奴婢知错，奴婢一时之间犯了大错，还请老爷赐死！”

赐死，王妈妈竟然连饶命都未说出口。

众多女眷见此番场景，都有些心怕，毕竟这浑身的伤痕，都看在眼里。

沈相这才开口，道：“你犯了何错？”

王妈妈闻声，开始疯狂磕头，一下一下的，嗑得堂屋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奴婢昨晚给大小姐下了毒，自知有错，还请老爷赐奴婢一死，奴婢以死谢罪。”王妈妈依旧磕着头，不肯停下。

沈家三女皆是别开了视线，不敢再看此骇人的场面。

“你为什么给大小姐下毒？”沈相面露不悦。

王妈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抬头回话，道：“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全是奴婢嫉妒大小姐，才出此下策。”

沈相闻言，一双布满皱纹的眼睛闭了闭，道：“御白，你做主吧。”

沈御白微点下颌，随后像是同王妈妈说话般，道：“身为奴婢，妄图毒死主子，那就是死罪。”

“带下去吧。”如同在刑部审话时的刑部尚书发号施令般。

王妈妈瑟缩了一下脖子，害怕恐惧的模样在她苍老的脸上展开，可是却并没有求饶。

任由两名侍卫将其拖了出去。

柳姨娘手捏帕子，遮在鼻间，娇声道：“老爷，不晚了，我们回屋歇息吧。”

她眼神惑人，如同青楼中的妓女般，会拿捏男人的心。

可是没有人知道，她这张娇媚惑人的外表内，究竟是如何的心肠。

“都回去歇息吧。”沈相道，“对了，二公子呢？”

从今早到现在，都没有人见着二公子的身影，傍晚了都没有出现，沈相大概是以为他又去鬼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