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哪一种说法成立,最终结果都是出云国的神明退回出云,把大和国和其他地方的管辖权交给了天孙。
有了国土的支撑,迩迩艺命开始对外扩张,凡是效忠于他的自然会获得一定的财富和权力,否则则会被消灭,这是第二次神明之战。
苇原中国的平衡被打破,一部分被称为妖怪的国津神加入了天孙的队伍,形成了如今天照系神明的基本组成,而其它不愿意投降的妖怪被逐个击破逃向了树海,之后才形成了大妖联盟。
迩迩艺命统一了人界全部的六十六国,才有了如今的日本。
“所以,你问的关于血脉混杂的问题在了解了这段历史之后,也应该自己能够找到答案。”话题告一段落,板生贤治长出了一口气。
“老师的意思是说,从伊邪那岐兄妹到三贵子神明由单纯的血脉转为混杂,而建速须佐之男命与国津神繁衍,天孙迩迩艺命与国津神繁衍,则加速了这种变化,在血脉混杂的同时伴随着劣化,最终人类身体流淌的应该是诸多血脉的大集合,但是已经失去了血脉技能本身。”
“而现在我们见到的妖怪是身上同样流着三贵子血脉的国津神后裔,所以自然也能觉醒两个血脉技能,是吧?”
“正是这样,但是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觉醒了两个血脉技能并不等同于一定会得到重视,尤其是觉醒了一些攻击力不强的血脉技能,比如大妖联盟对待觉醒河童血脉的三谷彰就是最为典型的例子。”
“而天照系则要更为严苛一些,他们对外宣传人类觉醒的是妖怪血脉,是不好的东西,目的是为了造成恐惧,好让觉醒的人类心里有一种不安,不得不去寻求国家的庇护,这样一来天照系的人就会把他们收为己用,从而维持自己的长期统治。”
榊原的三个问题都得到了解答,可他总觉得好像还差些什么,感觉这个拥有神明和妖怪的世界开始变得有趣起来,“老师,刚才你好像没说大国主神为什么没去找他的先祖建速须佐之男命。”
“不是不找,是找了也没有用。”
“这怎么可能?建速须佐之男命可是世上最多血脉技能的三贵子之一。”
“天一,刚才说了那么多,你还没发现神明自身存在的问题吗?生老病死,既然神明会诞生、会死亡,那么也就意味着神明也会生病和衰老,如果建速须佐之男命已经衰老不堪,就算大国主神去找他,他也已经无能为力了。”
“更何况从古时开始子孙一旦成年便要独立出去,整个家族虽有血脉相连却也混杂不清,就算建速须佐之男命身强力壮,他也不会为了自己的六世孙去欺负姐姐的孙子。”
榊原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思维定式造成了分析上的错误,他有时还会想起前世那种高宅大院一损俱损的那种大家族,却总是忘记这里是平行世界的日本,即便是亲属人与人的关系也同样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更别说是神明了。再加上日本特有的血脉关系复杂,这么一想,板生老师所说的却又都在情理之中。
幸好有板生这样不厌其烦地解答问题的好老师在,不然榊原觉得自己对待这个世界的理解大概早就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
榊原见板生老师的茶杯空了,连忙续上茶水,算是自己心底的一点尊敬。
“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地方吗?若是没有的话就早点回去休息,我也有些累了。”尽管板生老师喝着茶水,但同样也打起了哈欠,榊原觉得就像是板生老师说得那样,神明也会衰老,打扰老师让他说了这么久的话,自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暂时没有了,不过在三谷彰临死之前倒是说了一件事,让我有些在意,想和板生老师说一下。”
榊原把教授三谷彰符文、穿着大正学生装的神秘男子同板生老师讲了,这让本以眼睛半眯的板生贤治突然又睁大起来。
“你说什么?这是真的吗?”板生挺起腰板,严肃地说道。
“我想三谷彰那时候一心想要求生,应该是不敢作假,老师这么大反应,难道那‘大正学生’老师认识?”
“不,并不认识,不过你‘猴子师兄’曾经查到过这个人,这个‘大正学生’就是给由良家提供秘药的那个人,由良优美子喝下秘药之后才变成络新妇的。所以你记得以后再遇见这个人之后,一定要小心。”板生老师也将“猴子”的调查结果告诉了榊原。
大正学生,给由良家提供秘药的人,教过三谷彰传送符文的人,这两件大事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吗?
“老师,这个‘大正学生’会不会是大妖联盟的人?”榊原尝试着对这两件事情进行推理。
“哦,说说看,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榊原向老师解释他是如何推理的,首先这个“大正学生”曾经在山梨县出现过,而山梨县又是青木原树海的所在地,这是第一个证据;而他战前曾经在旧日本陆军任职,而且和从树海逃离的妖怪进行过交流,这是第二个证据;和天照系的对待人类觉醒血脉的态度不同,他从没有要求过由良优美子去向国家寻求庇护,反倒是留下秘药后就走,丝毫不在意将来发生了什么,这是第三个证据。
“大正学生”此人看似走下的都是随手的“闲棋”,但是每每都有可能颠覆现有人类社会的平静秩序,所以榊原觉得三大势力当中,“大妖联盟”要更为符合一些。
“你是说,他是为了颠覆天照系管理的人类社会?”
“是的。”
“可是若是说大妖联盟真的有颠覆天照系的想法,他们或许会采用更为直接的手段,而不屑于动用这种小的伎俩,这对他们来说太过麻烦,比如你看他们对外发动侵略战争就是如此。而像天一你设想的那样,则有些牵强,因为给由良家的秘药,由良优美子可以不用;教三谷彰的传送符文,三谷彰也可以不使用;如果仅凭借这种小概率事件就想颠覆天照系的统治,那是不是有些太天真了?”
板生贤治毫不留情地否定了榊原的推理过程和结论,让榊原发现自己的想法还是有太多的漏洞,尽管自己的智力属性已经达到了11,可面对自己的神明老师,他还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差距。
“关于‘大正学生’的这件事我们手上的信息还是太少,这个讨论还是暂时放下吧,你以后尽量避免和此人直接接触,以免碰上麻烦。”板生老师结束了二人的话题,并叮嘱榊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