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你该走了

“先生，我们还不回去吗？”

梦飞市。

市政大楼。

顶楼的市长办公室之中，谷梦坐在市长的座位上，背对着自己的秘书小李，从落地窗看着窗外那灯火星星点点的城市。

他的眼底倒映着一切，只是光明有些许的晦暗。

“小李。”

他呼唤了一声，却并没有转过身。

“先生，怎么了？”

秘书小李疑惑的站在桌子的旁边。

他的更后方，站着面色阴沉的梦飞市现任市长罗楷。

“附近，已经没人了吧。”

“市政大楼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没有人在了，加班的员工也都已经回家了。”

“天很晚了，您也该回去休息了。”

谷梦依然没有直接回答小李的问题。

他只是从那个属于市长的位置上站了起来，拄着拐杖走到了窗户边。

“真美啊，梦飞市。”

“......真想看看这座城市以后是什么样子啊。”

“先生......？您有些奇怪。”

小李感觉有些不对劲。

但......他也说不清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小李，你也差不多该走了。”

“不过走之前，记得帮我准备好我的衣服......我记得出门的时候，我让你带了。”

“带了的，先生。”

小李点了点头，走到办公室的沙发旁边，拿出了一个手提包，从中翻出了一身绀色的西装，抱在怀中。

“可是，先生，我该走了是什么意思？”

“您不回去了吗？”

他看上去有些惶恐不安的样子。

“不回去了。”

“回不去了。”

“我有要见的人，你要见的人不是我，回家去吧，回你自己的家。”

“......先生。”

小李的身体一晃，表情惊诧，瞪大了眼睛。

“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被解雇了，不是我的秘书了。”

“所以快回去吧。天黑了，等会小心摸不着回家的路。”

“衣服的话，放在桌子上就好。”

谷梦回过了头，对着小李露出了一个笑容。

笑容很温柔，在那些褶皱和明亮灯光的映衬下并不异样，小李只觉得慈祥，就像是个普通的老人一样。

小李站在原地，愣了许久。

他看着谷梦，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他还是把绀色西装放到了办公桌上，认真的整理好，后退几步，对着谷梦深深的鞠了一躬。

“请安息吧。”

“谷梦先生。”

说完他转过身，朝外走去。

看样子他明白了什么的样子。

“假惺惺的做什么？”

等到小李的脚步声终于消失在了楼道之中的时候，一直在压抑着什么的罗楷终于开口了，声音中带着浓郁的愤怒。

“你这样的垃圾，杂碎，居然还会关心一个普通人的生命？凭什么？”

“你在强行把我转化成堕落者的时候为什么不见你像现在这样犹豫？”

他对着谷梦质问道。

谷梦没有去理会罗楷。

他只是缓步从办公桌的背后绕了过来，伸出手拿起了被小李放在桌子上的西装。

身体周围泛起黑色的屏障，几秒之后屏障落下，谷梦已经换好了衣服。

他对着办公室内的镜子认真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在最后面对【人】的时候，无论怎么说，我都不想让他觉得我可怜，可悲。”

“我想让他觉得我可敬，可亲。”

将自己的领带好好的压在了外套之下，谷梦挺直了自己的腰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即便我或许不是这样的人。”

小李已经走到了楼下。

他抬起头向回看去，又扭过了头。

作为每日都陪伴在谷梦身边的人，他会完全不清楚谷梦的真面目吗？

......谁知道呢。

“看样子，他做好了见我的准备啊。”

小李的身前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愕然抬起头看去，却发现是三个熟悉的身影。

至少从新闻之中很熟悉。

“......绯刻大人，碧诗大人，米旎大人。”

是三位魔法少女。

“他已经准备好了。”

小李如实回答。

绯刻点了点头，从小李的身边走了过去，走进了梦飞市政大楼。

碧诗和米旎也跟在了她的身后。

“请安息吧，谷梦先生。”

小李再次说了一句。

.......

没有敲门，直接走进了办公室，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罗楷，让碧诗和米旎在门外等候，绯刻站在了谷梦的身后。

“看样子，你我都清楚这场会面意味着什么啊，小谷子。”

“所以，你也应该清楚，你今天的结局会是什么吧。”

绯刻在说出这话的时候，无论是的表情还是动作都是无比的平静。

谷梦转过身，点了点头。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绯刻，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您还是这么漂亮啊，绯姐。”

“......罗楷，你先出去吧。”

他就这样看着绯刻，突然对着守门的罗楷说到。

罗楷放下抱胸的双手，长叹了一声。

“......要动手吗？”

他在出门之前问了一句。

“自便。”

谷梦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出去。

“那边坐吧，绯姐，我去......给您泡杯茶。”

谷梦指了指办公室中的沙发，自己则是向书柜的方向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了几秒，绯刻什么都没说，只是按照谷梦说的，坐到了沙发上。

她甚至挑个了舒服的姿势，等待着谷梦的动作。

而门外，雷霆炸裂的声音和枪械喷涌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

随之而起的还有野兽的咆哮声，以及脚下传来的震动。

但是这一切，却和办公室之中的两个人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不——或许并不能说是两个【人】。

一个魔法少女，一个堕落者，从狭义上来说，已经都不算是完全的人类了。

从柜子中取出了一盒看上去就很名贵的茶叶，谷梦泡茶的手艺很是熟练。

“人类传承的文明断代过，这样的奢侈品和手艺，倒是从来都没有断过。”

“绯姐曾经，应该也品尝过前文明的茶叶吧。”

将茶杯摆放在绯刻的面前，谷梦微笑着说到。

“我不喜欢喝茶，你知道的，我更喜欢喝咖啡。”

——虽然这么说着。

但绯刻还是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

“所以呢？”

她看着谷梦问道。

“为什么要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