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One dollar

路明非一开始也是很自豪的,直到他看见了角落里面一个看似狗熊、疑似人类的存在。

“现在美国的乞丐业务都能拓展到vip通道了吗?”路明非傻眼。

苏晓樯微微一愣,顺着路明非的视线看过去,顿时觉得这个蜷缩在地上,虎背熊腰耷拉着脑袋的身影有些眼熟,如果无视掉他那深藏与乱糟糟的毛发和过于刺鼻的气味,她竟然觉得这道身影。有点像他们班的一个男生,只不过那个男生平时很注意形象,衣着整洁,说话也温文尔雅,与眼前这个邋遢的形象大相径庭。

“你认识他?“路明非好奇地问。

苏晓樯皱了皱眉,摇摇头说:“不,应该是我看错了。“

路明非也没太在意,毕竟在这个充满奇幻色彩的卡塞尔学院,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都不足为奇。他拉着苏晓樯的手,准备继续向前走,却突然听到那个蜷缩在地上的身影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

两人对视一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上前查看情况。

听到身后的声响,“狗熊”似乎也有了动静,迷迷糊糊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抖动了下身体,让身体机能恢复正常,紧急着他伸出两只黑乎乎的大手拨开黏糊糊的头发,露出那一对亮晶晶的仿佛写满了智慧的大眼睛。“有人来了…有人来了?!”就像是被人遗弃到人类世界的狗熊终于找到了同伴一般,他起身朝着路明非两人扑过来,“One dollar!Just onedollar!!I'm starving!!!”

路明非将苏晓樯护在身后,让狗熊扑了个空,以简洁的英语回复,“No,I'poor!No money!”

“中国人?!”察觉到路明非说话的语调,“狗熊”立刻切换到流利的中文,“太好了,是小师弟和小师妹,不对,是大爷和姑奶奶,二位赏点钱买杯可乐吧,我真不是乞丐,是卡塞尔学院的学生!”

中英乞丐的切口你都那么熟练,还敢说不是专业乞丐?路明非想。

接过“狗熊”递过来的学生证和校园卡,路明非确认了他的身份,芬格尔·冯·弗林斯,校园卡和学生证都和他的很相似,看起来不像作假。还真是师兄?

路明非上下打量着邋里邋遢的芬格尔,顿时抽了下眼角,心说外国佬都是不在乎形象的吗?

但震惊归震惊,路明非还是上前打着招呼,“路明非,大一新生。”

“家人呐,可算是给我找到校友了,师弟,能不能借师兄一美元买杯可乐,师兄快渴死了!”

你这人满脑子想的都是可乐吗?路明非震怒。

“哎呀师弟,别看我现在这样,我只是遭到打劫了,不然我至于像现在这么落魄吗?”

路明非刚想说你这体型,什么歹徒才能打劫你,一旁的苏晓樯却是微笑上前,递了一美元给芬格尔。

芬格尔诧异片刻,立刻就伸手接过捂在兜里,满脸谄媚,刚想夸赞这位不知名的漂亮师妹,却被对方先开口打断。

“师兄,拿了我的钱,就请你现在离路明非远点,可以吗?”苏晓樯和善地微笑道。

路明非愣了下,没想到小天女居然这么护着他,在一头“狗熊”或者“北极熊”面前都毫无惧色。

芬格尔在原地傻愣了几秒,忽然嗅嗅自己身上的味道,接着尴尬地挠挠头。

他以为苏晓樯是在嫌弃他味大呢,顺势就换上一副渴求且讨好的姿态,脸皮厚得无人可比。

“哎呦喂,谢谢姑奶奶您的一美元儿,您中国有句古话说得好,‘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以后在卡塞尔有事报咱芬格尔的名字,小的保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芬格尔拍着胸脯保证道。

论装孙子,芬格尔自认自己是第二,就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苏晓樯收回了手,内心轻哼一声。

与此同时,路明非在心里吐槽芬格尔,说你这德国佬是从哪学的中文,咋京里京气的。

不过看芬格尔说得这么信誓旦旦,路明非又下意识地询问:“那以后出事了被人追杀能找你吗?”

“包的!”芬格尔毫不犹豫。

“学习上有不懂的也能问你吗?”

“没问题,尽管问!”

“那找你借钱呢?”

“当然可以,小事一……哈?借钱?”芬格尔尴尬地摸了下脸,“其实我刚才是用你们中文语境的夸张修饰,夸张,夸张你懂吧?找我干啥都行,就是借钱嘛…你不会真借吧?”

路明非翻翻白眼,心里已经有了底,也对芬格尔的厚颜无耻有了个新的认知。

不过有个逗比兼废柴的师兄也挺好的,就当问路,于是陪芬格尔一起去购买可乐喝。

通过芬格尔师兄的介绍,路明非得知这里的可乐是可以无限续杯的,于是问了一嘴小天女喝不喝,得到她说要控制饮食的否定回答后,又转头看向了芬格尔。

路明非建议说既然可乐免费续杯,他们根本无需买两杯,只需要两根吸管把续杯次数翻倍即可。

芬格尔来自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德国,但在卫生这一节上毫无德国人的矜持,热烈地称赞中国同学真是太有想法了,为这个伟大的计划干杯!

只不过这个伟大的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就被苏太后喊停了,苏太后说路阿哥可不能这么干,以后缺钱了找哀家要,别和洋人同流合污,整那些有的没的,用同一个杯子。

路阿哥没有办法,虽然整个暑假都在和唐总管挣钱,但节俭的习惯一时半会改不掉,只能选择先吃苏太后的软饭。

“师兄,你几年级?”路明非一边喝可乐一边问。

“那怎么是八年级?”格尔问道。

“因为我连续留级了四年,哈哈……”芬格尔边哭边笑着说。

路明非和苏晓樯面面相觑,心中都在想这学院为何如此不同寻常,连续四年不让学生毕业。在国内,学校早就催促学生离校了,为何美国的大学却如此宽容?

“你们别看卡塞尔学院在宣传时说得那么好,其实那都是骗人的,师兄我在学校待了八年还能不清楚吗?”芬格尔擦了擦眼泪,“他们不仅延迟我的毕业,就拿列车这事来说,每次申请回学院,都得在火车站这里流浪几天,列车是否能准时到达完全看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