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再次西域行

元宵节的彩灯还未完全熄灭，悠悠星球公司总部大楼的玻璃幕墙上仍倒映着远处天空残留的烟花痕迹。赵飞林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手中捧着一杯已经凉透的咖啡，俯瞰着楼下仍然聚集的记者和粉丝们。

办公室门被轻轻叩响三下，周锦城端着两杯咖啡推门而入，把其中一杯放在赵飞林堆满手办模型的办公桌上。“昨晚发布会的数据，”他将平板电脑转向赵飞林，指尖在屏幕某处点了点，“昨晚发布会后，我们的官网访问量暴增三倍，社交媒体话题讨论度达到历史新高。假面骑士的预告片转发量已经超过奥特Q首支预告同期数据。”

赵飞林从《赛文奥特曼》设定集里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三部新作同时公布——《奥特赛文》《奥特Q》《假面骑士》，这个决定现在看来无比正确。特别是当屏幕上播放《假面骑士》的概念影像时，现场那阵几乎掀翻屋顶的尖叫声仍在他耳边回荡。“我就说机车变身的创意绝对能火，看到没，我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嗯。”周锦城嘴角微微上扬，拿起赵飞林桌上歪倒的巴尔坦星人手办摆正，“不过招聘遇到点问题——来应聘特效组的都在问能不能做光效，皮套组却没人报名。”

“啊？为什么啊？”

“因为……”周锦城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说出离谱答案，“有人造谣说我们公司的皮套演员要穿40公斤服装在沙漠里打滚。”

赵飞林噗嗤笑出声，差点打翻咖啡：“这都哪跟哪啊！我们《奥特曼》最重的皮套才22公斤！”顿了一会儿，他继续说道，“招聘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我们需要更多有才华的编剧、特效师和动作指导。《奥特曼》的成功证明了这个市场的潜力，但接下来我们要同时推进三个项目，人才缺口太大了。”

周锦城点点头，在平板上快速记录着：“我已经联系了几家影视学院，准备下周举办专场招聘会。对了，周兆飞今早发来了《奥特Q》的初步企划，你要过目吗？”

“先放我桌上吧，我今晚看。”赵飞林看了眼手表，“我得准备去机场了，老杨的《天火传说》这几天就杀青了，我得去西域看看。”

“机票订好了，后天上午九点。”周锦城打断他，晃了晃手机，“当地协拍公司也联系妥了。不过……”他皱眉看着赵飞林T恤上印着的“SSSP”字样，“你确定要穿科特队标志去海拔三千米的地方？”

“这叫专业素养！”赵飞林得意地扯了扯衣领，突然凑近：“说真的，你觉得《赛文》搞个西域外景怎么样？就那种……”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宇宙人基地从雅丹地貌里升起来的镜头！”

周锦城默默掏出抗高原反应药放在桌上：“先把这个带上。剧本大纲我已经发给编剧组了，等你从西域回来……”他顿了顿，“记得带点靠谱的灵感，别又像上次那样捡块石头说是外星碎片。”

“那块石头真的很像！”赵飞林抗议着把药塞进背包，突然正经起来：“公司这边就拜托你了，特别是假面骑士的进度……”

周锦城摆摆手打断他：“白仓早上发消息说第一版变身腰带设计图出来了。”他看了眼手表，“这个点应该到公司了，要去看看吗？”

“当然！”赵飞林跳起来勾住周锦城肩膀往外走，“我跟你说，前世这个设计可是……”两人说笑着走向研发部的背影，被走廊里《奥特曼》角色海报映得格外鲜活。

三小时后，赵飞林乘坐的飞机降落在西域首府。一出机场，干燥而带着沙土气息的风扑面而来，与东部沿海湿润的空气截然不同。

“赵总！这边！”一个皮肤晒得黝黑的年轻人站在一辆越野车旁用力挥手。那是杨宇杰的助理小王。

越野车驶出城市，沿着公路向西北方向行进。窗外，广袤的戈壁逐渐取代了城市景观，偶尔能看见成群的骆驼在远处缓慢移动。

“杨导他们今天在魔鬼城拍摄最后几场戏。”小王一边开车一边解释，“那地方地形特别，像外星似的，杨导说特别符合《天火传说》里远古遗迹的设定。”

赵飞林点点头，目光落在窗外连绵起伏的雅丹地貌上。风蚀形成的土丘在夕阳下呈现出金红色，确实有种不属于地球的奇异美感。他下意识摸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快速勾勒了几笔——这些地貌或许可以用在《奥特赛文》中宇宙人基地的场景。

两小时后，车子驶入一片更为奇特的区域。高耸的土丘如同被巨斧劈砍过一般，形成各种诡异的形状，在暮色中投下长长的阴影。远处，几盏大功率照明灯将一小片区域照得如同白昼，十几个工作人员正在忙碌。

赵飞林下车时，一个戴着鸭舌帽、胡子拉碴的高个子男人快步走来——正是杨宇杰。

“赵总！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杨宇杰激动地握住赵飞林的手，“我们刚刚拍完最后一场打戏，效果比预期还要好！”

“哟，几个月不见，阿达西盆友都不会说了？”赵飞林调侃道。

“阿达西盆友~！我都成西域人了！”杨宇杰大笑着指向不远处正在卸妆的演员们，“特别是演反派的张老师，为了角色增重十公斤，现在天天嚷着要减肥。”

赵飞林跟随杨宇杰参观了拍摄现场。剧组搭建的“远古遗迹”巧妙地利用了自然地貌，人造道具与天然岩壁融为一体，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真实感。几个特效组的成员正在测试爆破效果，轰隆一声后，一团火焰在安全范围内腾空而起。

“这里的岩层含有特殊矿物质，在特定光线下会呈现出金属光泽。”杨宇杰指着一处岩壁解释道，“我们很多场景都利用了这个特点，省了不少后期特效的功夫。”

赵飞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种自然形成的‘特效’确实难得。”他突然转向杨宇杰，“你觉得这里适合拍宇宙场景吗？比如外星基地之类的？”

杨宇杰眼睛一亮：“太适合了！我们勘景时发现一个峡谷，地形就像被陨石撞击过一样，而且因为风向原因，那里的岩石形成了类似放射状的纹路。明天我带你去看看？不不不，先带你看看咱的样片。”

“行，我就来看看你拍得怎么样。”赵飞林笑道。

投影仪的光束穿透黑暗，将《天火传说》粗剪样片投映在挂于岩壁的幕布上。赵飞林盘腿坐在器材箱上，手里转着的矿泉水瓶突然停住——画面正放到四灵战士首次合体变身的场景。

“卧槽！”他猛地前倾身体，瓶盖咔嗒掉在地上，“这青龙鳞片是逐帧做光效追踪？”屏幕里青色铠甲随着角色动作流转着金属质感的光泽，连呼吸时胸甲起伏的细微反光都纤毫毕现。

杨宇杰咬着羊肉串签子得意道：“中影数字基地做的动态捕捉，上海幻维数码负责后期。”他戳了戳监视器上某帧特写，“看到白虎爪刃上的冰晶效果没？用的是上海大炮同款粒子系统。”

赵飞林盯着朱雀战士展开火焰羽翼的升格镜头，不自觉地摸出笔记本开始速记。当玄武重甲在沙暴中凝聚出土黄色能量盾时，他终于忍不住哀嚎：“央视爸爸这预算也太犯规了！我们赛文一集特效费还不够他们做个片头啊！”

李明默默递来一包纸巾：“擦擦口水。”他指着正在播放的最终决战画面，“不过他们的皮套演员选拔标准我们可以参考——听说青龙战士的扮演者是全国武术冠军。”

荧幕上四色能量光束交织成巨大法阵，整个魔鬼城地貌在CGI渲染下如同活过来般隆起。赵飞林突然举起手机录像：“这段运镜绝了！小李快记下来，等拍赛文对金古桥时……”话音戛然而止，他转头眼巴巴看着杨宇杰：“你们这套摄影团队接外包不？”

风卷着沙粒拍打棚布，样片播完后现场响起零星掌声。场记姑娘突然惊呼：“赵总您笔记本……”只见赵飞林刚才无意识间把央视片尾字幕临摹了整整三页，还在旁边批注“字体版权费估计比我们半年餐补都贵”。

“说真的，”回营地的路上赵飞林踢着石子嘟囔，“要是咱们有这制作规格……”他突然蹲下捡起块红褐色岩石，对着天空比划，“你看把赛文头镖改成这种材质，再配上他们那个粒子系统——”

“白仓申刚发消息问西域有没有适合拍机车戏的地形。”李明适时打断他的幻想，“另外，”他压低声音，“老杨说可以借我们两套淘汰的动捕设备。”

赵飞林瞬间复活：“真的？就是他们用来做朱雀翅膀那个？”他掏出手机就要转账，被李明按住：“赵董，三思！条件是帮他们再拍一部！”

赵飞林战术后仰，倒吸一口凉气，这…这也不是不行。除了天火传说之外，这不还是有一部蛋神奇踪嘛，就辛苦老杨在这边多呆一年半载了。

至于老杨的意愿，在黑狗的淫威下，他还能不同意了不成？桀桀桀桀。

当晚，剧组在附近的镇上举行了简单的杀青宴。酒过三巡，赵飞林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周锦城发来的消息：“招聘会准备就绪，但有个问题——很多应聘者都冲着《奥特曼》续集来的，对《奥特赛文》和《奥特Q》的区别不太清楚。需要你录个简短说明。”

赵飞林想了想，走到餐厅外安静的角落，打开视频录制功能。

“大家好，我是赵飞林。感谢各位对悠悠星球公司的关注。《奥特赛文》不是简单的续集，而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他停顿了一下，组织语言，“如果说《奥特曼》是我们向这个世界介绍特摄的敲门砖，那么《奥特赛文》将是我们对这个艺术形式的深入探索。它将有更复杂的故事线，更深刻的社会隐喻，以及——”他看向远处月光下轮廓分明的雅丹地貌，“更震撼的视觉呈现。”

关掉录制，赵飞林仰头望向西域清澈的星空。无数星辰在漆黑的天幕上闪烁，其中是否也有一颗是赛文的故乡？他开始在脑海中勾勒那个红银相间的身影，以及他将为这个世界带来的故事。

次日清晨，当剧组收拾器材时，赵飞林已经蹲在化妆车旁给美术指导画草图：“你们玄武战士的肩甲结构特别适合改造…对了！”他突然掏出昨晚捡的萤石，“用这个当能量核心怎么样？夜间实拍都不用打光！”

杨宇杰嚼着馕饼凑过来：“赵总，要不您跳槽来我们这当艺术总监？”现场顿时爆发出善意的哄笑。赵飞林却认真摇头：“不行啊，我们公司还欠着圆谷二十集奥特曼呢。”他眨眨眼，“不过…下次拍《戴拿》的时候，能不能借你们那个火焰特效团队用三天？”

返程前最后两小时，赵飞林硬是拉着周锦城跑到当地网吧，把《天火传说》预告片下载到硬盘。“回去让特效组好好研究，”他像护着宝贝似地抱着硬盘，“咱们《假面骑士》的变身特效至少得达到他们七成水准！”

杨宇杰嘿嘿一笑，“走吧，去那个峡谷看看。”

赵飞林当面立正，“走！”

越野车在崎岖的戈壁滩上颠簸了两个小时，当赵飞林终于站在峡谷边缘时，他屏住了呼吸。

眼前的景象宛如科幻电影中的外星景观——直径近一公里的碗状洼地，岩壁呈现出完美的放射状纹路，在晨光中泛着奇异的蓝灰色光泽。洼地中央耸立着几根风蚀形成的石柱，如同远古文明的遗迹。

“这地方连本地人都很少来。”杨宇杰的声音在风中显得有些飘忽，“我们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星之碗’。”

赵飞林慢慢走下斜坡，手指抚过岩壁上那些天然的纹路。他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何要来西域——不仅是为了验收《天火传说》，更是为了寻找一种真实感，一种能将《奥特赛文》与市面上其他作品区分开来的质感。

“我需要在这里拍至少三集的内容。”赵飞林转身对杨宇杰说，“你能帮我联系当地的拍摄许可吗？”

杨宇杰笑了：“早就猜到你会这么说。许可证我已经申请好了，为期三个月。不过赵总，你得做好心理准备，这里条件真的很艰苦。”

“比起拍出好作品，艰苦算什么。”赵飞林掏出笔记本，迅速画下几幅分镜草图。一个想法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形——《奥特赛文》中第14集和第15集，奥特警备队向西部挺近上下集，这不挺合适的？

吉普车驶离魔鬼城时，赵飞林还趴在车窗回望那些嶙峋岩柱：“老杨你说…等《赛文》播到第十二话的时候…”风沙吞没了后半句话，但杨宇杰很清楚——这家伙脑袋里肯定又在盘算怎么用十分之一的预算，拍出堪比央视大制作的特效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