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铜门

天才蒙蒙亮，混沌的气息还未散尽，那厚重的云层好似一块被岁月尘封的巨大铅板，沉甸甸地悬在天地之间，压得人胸口发闷，连呼吸都变得滞重起来。长白山的密林被笼罩在一片肃杀的寒意之中，凛冽的寒风如同脱缰的猛兽，裹挟着尖锐的雪粒，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小刀，狠狠地往脸上扎，生疼生疼的，每一下都像是要把脸皮给刮下来。我和胖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这密林中艰难跋涉，脚下的积雪软绵绵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使不上半分劲儿。

“天真，你说这风是不是跟咱上辈子结了死仇啊？专往脸上招呼，这是要把我们给生吞了啊！”胖子一边用手拼命地挡着脸，一边扯着嗓子嘟囔，可那声音还是被呼啸的狂风扯得七零八落，传进我耳朵里的时候，都变了调。

我没好气地回他：“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非认准这条‘捷径’，咱们能在这儿遭这份罪？我看你是被‘捷径’这俩字给迷了心窍，这下好了，罪受了个够。”

胖子一听，脖子一梗，眼睛一瞪，立刻反驳道：“哎，天真，这你就不懂了。走捷径那是为了锻炼你的意志力，让你小子以后能有点出息。再说了，胖爷我什么时候走过弯路？我这叫有探索精神，你可别不懂装懂。”

我冷笑一声，嘴角扯出一抹无奈又嫌弃的弧度：“你走的弯路还少吗？哪次不是你带头迷路？上回在那山里，要不是我机灵，咱们还不知道要在里头像无头苍蝇似的转多久呢。”

胖子不服气地挺了挺肚子，那模样像极了一只斗胜的公鸡，脖子上的肉都跟着抖了两抖：“那叫探索！探索懂不懂？再说了，有我在，至少你不会无聊，不然一路上，你就只能对着这冷冰冰、死寂寂的山林发呆，能把人憋出病来。”

我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苦笑道：“是啊，有你在，我确实不无聊，光听你吹牛就够我乐呵的了。你这张嘴，不去说书都可惜了，说不定还能成为一代说书大师呢。”

胖子立刻摆出一副受伤的表情，那演技，不去演戏都屈才了：“哎，天真，你这么说可太伤我心了。我这叫幽默，懂不懂？幽默是生活的调味剂，没了我这调味剂，日子得多寡淡，就跟喝白开水似的。”

我白了他一眼，那白眼翻得都快到天上去了：“是是是，就你幽默，你是幽默大师行了吧。赶紧走吧，再磨蹭下去，天黑都到不了。”

也不知在这冰天雪地里艰难地跋涉了多久，眼前的景象终于渐渐有了变化，那座神秘的青铜门，终于出现在了视野里。我的脚步猛地顿住，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心脏像是要挣脱胸腔的束缚，疯狂地跳动着，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尖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了。胖子也停下脚步，站在我身旁，他没说话，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和我一样，那是一种即将见到重要之人的忐忑与激动。

“天真，你紧张吗？”胖子突然开口，语气难得地认真，平日里的嘻嘻哈哈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少有的凝重。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声音还是不受控制地发颤：“紧张？怎么可能？我只是……只是有点冷，这鬼天气，冻死人了，感觉骨头都快被冻酥了。”

胖子立刻拆穿我，脸上带着一丝调侃的笑：“冷？你是紧张得发抖吧？放心，小哥见到咱们，肯定高兴得不得了。说不定一激动，还会给咱们来个大大的拥抱呢。”

被说中心事，我的脸微微一红，像是被这寒风吹得更红了些：“就你话多，你咋不把天给说破了呢。赶紧的，别磨蹭。”

胖子嘿嘿一笑，那笑声在这冰天雪地里显得格外响亮，也格外温暖：“我这是帮你缓解紧张情绪。再说了，咱们这十年都等了，还怕这一会儿？就当是黎明前的黑暗，马上就能见到曙光了。”

我白了他一眼，心里却没那么紧张了：“就你能说，你这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当青铜门缓缓开启，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内时，我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那一瞬间，十年的等待、担忧、思念，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我快步冲上前，紧紧地抱住了他，像是抱住了全世界，抱住了我这十年来唯一的念想。

“小哥，你可算出来了！”我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连自己都听得出其中的颤抖，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是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这一刻，我等得太久太久了。

胖子也不甘示弱，冲上前去，一把抱住我和小哥：“小哥，天真，你们俩可想死我了！尤其是天真，他都快想得变成望男石了！每天念叨着小哥什么时候回来，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我立刻推开胖子，骂道：“就你话多，会不会好好说话？你这张嘴，就不能消停会儿。”

胖子一脸无辜，摊开双手：“我这是在帮你表达感情嘛。再说了，小哥，你不知道，十年里，我每天都派伙计来这守着，尤其是这几天，都改成轮班制了，就怕你跑了。我可是操碎了心呐。”

小哥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辛苦了。”就这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我心里暖烘烘的，所有的疲惫和委屈都瞬间消散。

我脸一红，瞪了胖子一眼：“你闭嘴，就你会邀功。”

回去的路上，胖子继续发挥他的“特长”，不停地调侃我。

“天真，你说咱们这十年没见，小哥会不会已经忘了我们？说不定把我们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青铜门里的事儿了。”胖子故意逗我，脸上的坏笑就没停过，那模样像个调皮的孩子。

我立刻反驳，语气坚定，不容置疑：“怎么可能？小哥的记忆力那么好。他就算忘了全世界，也不会忘了我们。咱们和他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生死，那些回忆，可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胖子嘿嘿一笑，那笑容里透着狡黠：“那可不一定，万一他只记得你，不记得我怎么办？到时候你和小哥卿卿我我，把我晾在一边，我可就太惨了。”

我忍不住笑了，这家伙，脑子里不知道装的什么：“那也是你活该，谁让你整天胡说八道。平时就你话最多，这下好了，怕被人忘了吧。”

胖子立刻摆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天真，你太伤我心了。我这叫幽默，是生活的调味剂。没了我这调味剂，你和小哥的日子得多平淡。”

我白了他一眼，已经习惯了他这副模样：“是是是，你的幽默我无福消受。你还是留着逗别人吧。”

胖子立刻转向小哥：“小哥，你评评理，我是不是很幽默？你可得给我主持公道啊。”

小哥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嗯，幽默。”

胖子立刻得意地看向我：“看吧，小哥都说我幽默。你还不承认，这下没话说了吧。”

我无奈地摇摇头，心里却满是温暖：“好吧，你赢了，你是幽默大王。”

走了大概30分钟，天色渐渐灰暗下来，我们三个终于回到了我和胖子搭的临时营地，围着篝火坐下。这一路，可把我们累坏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胖子从背包里翻出几包压缩饼干和几罐罐头，得意地炫耀道：“看！胖爷我早有准备，知道咱们回来肯定饿得前胸贴后背。我这准备，那叫一个周到。”

我瞥了一眼那些干粮，忍不住吐槽：“胖子，你这准备的也太‘丰盛’了吧？小哥十年不见，你就请我和小哥吃这个？我看你是想让我们忆苦思甜吧。”

胖子立刻反驳，说得头头是道：“哎，天真，这你就不懂了。压缩饼干是高能量食品，罐头是蛋白质，这叫营养均衡。再说了，有吃的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在这冰天雪地里，能有口吃的就谢天谢地了，还挑啥呢。”

我撇撇嘴，心里还是有点嫌弃：“行吧，有总比没有强。不过，胖子，你确定这些还能吃？这保质期，不会过期了吧。”

胖子立刻瞪大了眼睛，那模样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什么叫还能吃？这些都是我精心挑选的，保质期长着呢。来，小哥，你先尝尝。”说着，胖子递了一包压缩饼干给小哥。

小哥接过饼干，撕开包装，咬了一口，点了点头：“还不错。”

胖子立刻得意地看向我：“看吧，小哥都说不错。你还不相信我，我办事，你就放一百个心。”

我无奈地摇摇头，也撕开一包饼干咬了一口：“好吧，算你这次靠谱。不过下次，能不能准备点好吃的。”

就在这时，胖子突然眼尖地发现小哥的背包里似乎有其他东西。他立刻凑了过去，神秘兮兮地问：“小哥，你包里是不是还有什么好东西？快拿出来分享一下。别藏着掖着了。”

小哥微微一笑，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保温杯：“只有这个。”

胖子眼睛一亮，立刻伸手去拿：“保温杯？让我看看里面是什么。说不定是什么宝贝呢。”

小哥轻轻一闪，避开了胖子的手：“这是吴邪准备的姜茶。”

胖子立刻夸张地喊道：“姜茶？天真，你也太偏心了吧？只给小哥准备，不给我准备？我这心里，哇凉哇凉的。”

我立刻反驳，没好气地说：“谁让你自己不准备的？再说了，你不是有压缩饼干吗？那可是你的‘宝贝’，够你吃的了。”

胖子立刻摆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哎，天真，你太伤我心了。我这叫信任，信任你懂不懂？我以为你会准备三份。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没地位。”

我无奈地摇摇头，实在拿他没办法：“好吧，算我怕了你了。姜茶分你一点总行了吧？你这戏精，不去演戏都可惜了。”

胖子立刻眉开眼笑：“这还差不多。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

小哥打开保温杯，倒了一杯姜茶递给胖子。胖子接过杯子，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结果立刻被烫得直吐舌头：“哇！这么烫？你想烫死我啊。”

我忍不住笑道：“胖子，你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你这猴急的样子，跟几辈子没喝过东西似的。”

胖子一边吐着舌头，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我这不是怕你们俩偷喝嘛。我还想着，这么好喝的姜茶，可得多喝点。”

小哥微微一笑：“放心，没人跟你抢。你慢慢喝，别烫着。”

我也笑了：“是啊，胖子，你的‘专属’姜茶，没人敢动。你就安心喝吧。”

胖子立刻得意地挺了挺胸：“这还差不多。我就知道你们最好了。”

就在这时，胖子突然发现篝火上烤着几串野味。他立刻转移目标，兴奋地喊道：“哇！还有烤野味？天真，你太不够意思了，有这么好的东西也不早点拿出来。你是不是想一个人独吞啊。”

我无奈地解释道：“这不是刚烤上吗？再说了，你不是有压缩饼干吗？那可是你的‘能量来源’，够你吃饱的了。”

胖子立刻反驳：“压缩饼干哪比得上烤野味？小哥，你说对吧？这烤野味，闻着就香，肯定比压缩饼干好吃一百倍。”

小哥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嗯。”

胖子立刻眉开眼笑：“看吧，小哥都这么说。天真，快给我来一串。我都快馋死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递了一串烤野味给胖子。胖子接过烤串，咬了一口，立刻露出满足的表情：“哇！太好吃了！天真，你的手艺见长啊。比以前好吃多了。”

我得意地笑道：“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我这手艺，那可是经过磨练的。”

又费了一些力气，终于来到了山下的旅馆，这时已经天黑了。一推门进去，旅馆里热闹非凡，暖烘烘的热气裹挟着嘈杂人声扑面而来。我和胖子还裹在厚实的棉衣里，帽子、围巾捂得严严实实，活像两只笨拙的北极熊。再看小哥，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深色外套，衣角还带着未化的雪渣，被冻得有些微硬。

胖子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老大，愣了好几秒才结结巴巴地说：“小哥，你……我靠，我都已经习惯了我才发现你穿的还是这点？这冰天雪地的，你是铁打的吧？”我也一脸震惊，下意识地搓了搓自己冻得通红的手，心想不愧是小哥，身体都是铁打的。

小哥似乎对众人的反应习以为常，只是微微挑了挑眉，还没等他开口，旁边突然冒出几个女学生。其中一个胆子大些的萝莉型女孩，脸蛋红扑扑的，眼里满是倾慕，伸手就拉住了小哥的衣角，娇声说道：“帅哥，真的不能加个微信嘛？”

谁知道，她这轻轻一扯，“嘶啦”一声，小哥的衣服左侧竟被撕开一个大口子。常年被风雪侵蚀，衣服质量再好也扛不住，这下彻底“罢工”了。

麒麟纹身瞬间露了出来，青黑的鳞片在暖黄的灯光下透着股冷冽，威风凛凛，气势十足。女孩吓得捂住嘴，瞪大了眼睛，周围的人也都倒吸一口凉气，原本嘈杂的旅馆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小哥身上，那场面，仿佛时间都凝固了，小哥就像从江湖传说里走出来的黑帮大哥，浑身散发着让人胆寒又敬畏的气场。

胖子去订房间了，我和小哥找了个地方坐下。果不其然，又有两个女大学生很快凑到我和小哥身边。我不用看都知道她们想干嘛，无非是被小哥的颜值吸引。我心里暗笑，想着她们肯定要失望了。

“我没有手机。”小哥还是那副冷漠又简短的回应。果然，女生听了，满脸失落，没多会儿就离开了。我不禁感叹，小哥这神仙颜值，不知道迷倒多少人，却也总是这样轻易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时，隔壁桌坐着的几个纹身大汉，终于按捺不住了，醉醺醺的有两个站了起来。一过来就直接拉走女学生，嘴里还嚷嚷着：“女娃陪陪哥几个呗，到时候钱少不了你的。”

“不要啊！”两个女生齐声喊道，声音里满是惊恐。周围已经有几个男学生想要起身阻拦，可一起来就被另外几个浑身大汗的大汉，一人一脚踹在了桌子上，根本动弹不得。大汉们嚣张地叫嚷着：“我们老大就跟她聊聊天，又不会把她怎么样，你们急什么啊。”

就在两个女生快要被拉走的时候，她们下意识地抓住了我的手。醉醺醺的纹身大汉一看，抄起酒瓶子就要往我头上砸，想给周围的人“压压神”。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瞬间横在了我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