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站在青云观破败的大殿前,望着香炉中最后一缕青烟消散在暮色中。夕阳的余晖透过斑驳的窗棂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这是他在这座道观修行的第十八个年头。自从七岁那年被师父从福利院领回来,这里就成了他唯一的家。可如今,这座承载了他全部记忆的道观,却要在明天被拆除了。
“叮铃——“
一阵清脆的铃声突然在寂静的道观中响起。林默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铜铃,那是师父临终前留给他的法器之一。可铜铃分明纹丝未动,这铃声是从哪里传来的?
他循着声音走向后院,脚步踩在枯叶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夕阳已经完全沉入山后,暮色四合,道观里一片昏暗。那铃声时远时近,仿佛在引诱着他不断深入。
后院的老槐树下,一口古井静静地矗立着。林默记得师父生前严令禁止他靠近这口井,说这是道观的禁地。可此刻,那诡异的铃声分明就是从井中传来。
“叮铃——叮铃——“
铃声越来越急促,林默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摸出随身携带的符纸,咬破指尖在上面画了一道镇邪符。这是他第一次真正使用道术,以往师父只让他背口诀、练基本功,从不允许他接触真正的道法。
井口突然涌出一股阴冷的气息,林默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他强忍着不适,将符纸贴在井沿上。符纸刚一接触井沿就无风自燃,幽蓝的火焰中,他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正从井底缓缓升起。
那是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长发披散,面容惨白。她的脚离地三寸,就这样飘在井口上方。林默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他从未见过真正的鬼魂,即便在道观修行多年,也一直以为那些只是传说。
“小道士......“女鬼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终于来了......“
林默后退一步,手中的铜铃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他这才发现,女鬼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铜铃,只是那个铜铃已经锈迹斑斑,布满了裂痕。
“我等了十八年......“女鬼缓缓抬起手,指向林默腰间的铜铃,“那是我的......“
林默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无数陌生的画面突然涌入脑海。他看到十八年前的那个雨夜,看到一个年轻的道士抱着一个婴儿匆匆跑进道观,看到师父在井边布下封印......
“你......“林默艰难地开口,“你是我的......“
话未说完,女鬼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整个道观都震动起来。林默感觉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井中传来,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井口倾斜。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腰间的铜铃突然发出一道金光,将女鬼逼退数步。
“叮铃——“
这一次,铃声是从他腰间传来的。林默感觉一股暖流从铜铃传入体内,那些陌生的画面突然变得清晰起来。他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默儿,这铜铃是你父母留给你的唯一信物......“
女鬼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她的声音里带着不甘:“时候未到......我们还会再见的......“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女鬼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夜色中。林默瘫坐在地上,冷汗已经浸透了道袍。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铜铃,发现上面多了一道细小的裂痕。
远处传来挖掘机的轰鸣声,拆迁队已经开到了山脚下。林默知道,自己平静的修行生活就此结束了。这口古井中隐藏的秘密,还有那个自称是他母亲的女鬼,都预示着一场巨大的变故即将来临。
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生活了十八年的道观。月光下,道观的轮廓显得格外清晰,又格外陌生。林默知道,从今天起,他必须踏上寻找真相的旅程。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收拾好简单的行李,林默将铜铃贴身收好。当他踏出道观大门的那一刻,远处城市的霓虹灯突然闪烁了一下,仿佛在预示着某种不祥的征兆。
夜色中,一个年轻的道士背着行囊,独自走下山去。他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个夜晚,世界各地都开始出现各种灵异事件。一个沉寂了千年的世界,正在缓缓苏醒。
而他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