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咱们的食物就吃光了。”
“这能怪我吗，我是真的一点都没吃。”九九现在已经能熟练地做出嫌弃的表情了，“你是在嫌弃AI饭量大吗？”
阿丽娅现在都没弄明白ai是啥意思，方霆告诉她就是助手。
舰长把她们叫到驾驶室，气氛明显比平时严肃一些，像是要宣布一项至关重要的计划。
他手指在投影屏上轻轻滑动，一座城市的三维测绘影像投射在他们面前，如同一座微缩模型般悬浮在空中。
“这是……赫穆兰。”
阿丽娅望着那层叠错落的建筑群，忍不住伸手去触碰，指尖却穿透虚拟影像抓了个空。
这是方霆初次见到的那座沿海聚落，也被人们称为——西风之城。
舰长的目光落在模型中央：“是时候解放我们的第一座城市了。”
这几天舰长和九九并没有闲着，他们除了继续搜索逃生舱之外，还完全摸清楚了这座海滨城市和它所属行省的地貌。
这片海岸平原三面环山，东部耸立着一道西北-东南走向的石山屏障，如天然城墙般隔开沙漠，北部和南部则是起伏平缓、丘陵散布的缓坡地带，在北方丘陵的另一侧，沿海平原仍然向更远的方向延伸。
根据阿丽娅所说，石山的名字叫做阿斯哈尔，在它向着海的那一面山腰处，有一座魔石矿，它离城区较远，里面只有少数矿工。
城市的核心依托着一条蜿蜒的河流，这条河自北方山脉发源，贯穿平原，切开丘陵，在抵达这座城市东部后折向西方，最终注入大海，阿丽娅称它为泰沙尔河。
城市位于海岸地带的一座远离潮汐影响的河岸高地之上，中央地段是总督宫，大市集，已经废弃的圣火殿和“塔什法”宅地，外围是平民区和手工坊。
至于什么是塔什法，公主回答说是那些世袭拥有土地，不用服徭役，并且掌握实际权力的人，舰长立刻就明白了。
河岸附近城墙内有一块空旷地是魔法学校。而河对岸则是难民集中的贫民窟。
这座城市是一座贸易中心，由于位于帝国边缘，而且不在关键的边境线上，战略位置并不重要，所以防御体系相对脆弱，只有低矮的夯土城墙，环绕主城并且向西南一直顺着河流延伸到潮汐港口。
河流上有两座大桥，从主城区出发的赫穆兰大桥，还有南部码头附近的南河桥。主桥连接东西两个城区，而南桥主要是商队货物的通道。
由于潮汐作用强大，港口采用多层级码头设计，以适应不同潮水高度。大型商船只能由高架码头在涨潮时出海，而普通商船可以停靠小型浮动码头。
“根据前期侦查，驻扎在赫穆兰守卫行省首府的夜誓军一共1500人左右，其中一百人左右分布于石山上零星的防御据点，二百人位于北部丘陵，一百人位于南部丘陵。”
投影出来的城市模型根据他的描述局部放大，堡垒的位置清晰可见。
“城墙守备军约五百人，平均分布在中央城区外围，泰沙尔河西岸有流动的巡逻队，两座桥梁都设有哨所。”
他说完缓缓划动投影屏，城区各处的敌人由红点表示，在地图上缓缓跳动。
“港口区域有两座防御塔，沿着船坞有巡逻队，一共也有五百人。除此之外，赫穆兰商会也雇佣了一些私人佣兵，人数150到200人左右，用以保卫商队财物。”
方霆话音刚落，全城的敌人都已经被清晰的标注在投影上了，他注视了一会城区，清了清嗓子。
“宣布作战计划如下：”
“第一阶段，今夜至明日拂晓，使用机器狗渗透阿斯哈尔山沿线的全部据点，消灭所有守军，夺取空降出发点。并顺便在山脊部署中继站。
清缴完毕后由我带阿丽娅登上制高点准备空降，进入预定位置后由无人机发射一枚PL-G4，摧毁总督宫主殿，斩首指挥系统。”
“用动能弹打地面目标？”九九开始分析这种操作会不会上军事法庭。
“激光被山脉挡着，打不到城区。”
“第二阶段，明日上午，总督宫爆炸后十分钟内，我带公主空降，直接突袭大市集。九九，你的任务是带机器狗从多功能无人机上降落，歼灭泰沙尔河西岸的巡逻队，清理桥头哨所。
完成后转向南，控制潮汐港水闸，劝降赫穆兰商会的佣兵，让他们选择投降或原地解散。”
其实方霆心里有点虚，枪兵空投的实战他也是第一次。
“第三阶段，我和公主在总督宫的露台上进行演讲，然后公主进入圣火殿点燃圣火，向全城公布赫穆兰重获自由。
至于南北丘陵上的敌人，我判断他们在赫穆兰解放后会立刻弃城逃窜，到时候可以派无人机进行监视，寻机消灭。”
他说完转头看了一眼阿丽娅。“之前让你准备的演讲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好了，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空降’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抱着你飞。”
这个计划唯一的不确定性就是，方霆不知道圣火之国的号召力现在还剩几何，能否服众。
。。。
朝阳透过云层映照在山脉的岩壁上，残余的夜色逐渐被金色的光辉吞噬。空气中依旧残留着微微的血腥味，证明着夜间的战斗已经结束。
远处的赫穆兰正在苏醒，晨雾轻轻飘荡在泰沙尔河的河面上，城市的塔楼与市场建筑在朝阳中映出温暖的金光。
二人的步伐渐渐放缓，阿丽娅抬头望向陡峭的山壁，明显在担心。
“现在开始爬山是不是太晚了。”
方霆在外骨骼里微微一笑，“谁说要爬了。”
下一秒，还没等阿丽娅反应过来，舰长已经将她一把抱起。
“等——”
火箭飞行包在瞬间点燃，橘红色的推进焰流撕裂空气，带着他们猛地跃上半空。阿丽娅抓紧外骨骼上的凹槽，她双眼紧闭，长发在风中上下翻飞。
他们只跳了四五下就抵达了山脊，世界豁然开朗。
泰沙尔河从北方蜿蜒而下，河水在晨光下映出粼粼波光，城市的轮廓清晰可见——路上行人渐渐多起来，大市集开始叫卖，潮汐港静静等待着下一次涨潮。
突然间，剧烈的爆破声从他们身后响起，PL-G4刚刚完成第一阶段加速，拉出一道白色尾迹直扑总督宫而去。
“来了，做好心理准备。”
动能弹精准命中目标，总督宫的主建筑在超音速冲击的瞬间被粉碎。
爆炸轰鸣如雷霆般席卷整个城市，冲击波将殿顶掀飞，碎裂的砖石带着火焰翻腾而起。整个城区都在震颤，街道上尚未清醒的商贩和行人们愣在原地，下一秒，人群开始四散奔逃。
赫穆兰彻底苏醒，这不再是一个平静的清晨。
“抓紧了！”火箭喷射点燃。
他们的身影被抛入半空，剧烈加速一阵之后，轨迹渐渐稳定。
“三秒后开始滑翔。”
方霆在空中快速扫视城区，总督宫附近敌人正在集结，河流西岸所有自律武器已经成功降落，并且与敌人接触。
碳纤维滑翔翼啪地展开，方霆感到肩膀处一紧，两人的下坠速度瞬间降低。
赫穆兰的百姓抬头仰望，他们在烈焰与灰尘之间，看见一道黑影从空中降临。
HUV上显示出一道小字。
[正在接近预定降落点，距离目标1000米，倒计时十秒。]
“阿丽娅，要落地了，你准备好。”
“好的。”公主闭上眼睛，咬紧牙关。
反推精确地打开，他们二人稳稳降落在总督宫残存的露台上，脚底的金属和石砖磕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方霆放下惊魂未定的公主，他抬起手臂，将银灰色的射线枪平端在眼前。
下面的人群非常混乱，不能贸然使用爆炸武器。
[射击模式：单发。瞄准模式：波包集中/运动预测。聚焦角度：0.12°。能量输出：45%。目标锁定：中枢神经系统。]
射击准备完毕。
枪身上的能量指示灯亮起，保险解除，射线枪核心启动，内部的快中子束发生器开始运作。
第一个幸运儿是一个看似正在指挥军队集结的军官。
无声，无火光，无爆炸。
仅仅是一道的高能中子瞬间划过，他的瞳孔在刹那间扩张，皮肤表面毫无创口，但大脑的延髓已经失活了。
方霆的动作迅速流畅，每一次锁定，死亡便降临一个目标。
阿丽娅在边上看的目瞪口呆，她现在开始怀疑眼前的男人到底是救世主还是死神。
她再一次意识到，方霆手中的武器已经超越了这个世界对战争的理解。
仅仅用了十几秒，HUV显示，主城区内的敌人在他和无人机的联合攻击下全部被消灭，方霆收起枪，转头看向公主。
“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