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与她,她与我的故事

在那些悠悠的岁月里,他总爱给我讲述白娘子和许仙的传奇故事。时光仿佛被这些故事填满,我已然记不清到底听过多少回,细细算来,怕是已有十几个不同版本了吧。这些版本千差万别,有的结局圆满,宛如春日里盛开的繁花,处处洋溢着幸福的芬芳;有的却满是悲伤,好似深秋飘零的落叶,让人忍不住心生惆怅。

我实在好奇,他究竟是从何处搜罗来这般丰富多样的故事版本。而他每次讲述时,那投入的模样,仿佛这些故事并非虚构,而是他亲身经历过一般。他总能用生动的语言,将故事里的环境描绘得栩栩如生。说到西湖边的断桥,我仿佛能看见那如烟的细雨,轻轻洒落在青石板桥上,弥漫出一片朦胧的诗意;提及白娘子与许仙相遇的场景,人物的每一句言语、每一个动作,都被他演绎得活灵活现,让我如同置身其中,真切地感受到故事里的喜怒哀乐。

我对他讲的故事痴迷极了,那种喜爱,就如同小时候在孤儿院的时光。那时,每到夜幕降临,四周静谧无声,我总会偷偷摸下床,轻手轻脚地来到他的床前,静静聆听他讲故事。明明我只比他小一岁,可在我心里,他却像是比我大了十余岁,有着兄长般的沉稳与关怀。

“你见过忘川河的尽头吗?”这是他时常挂在嘴边问我的问题。每次听到这话,我都能从他的眼神里捕捉到一丝别样的期待,仿佛他迫切地想从我这儿得到某个特定的答案。而当我或是摇头回答没见过,或是点头称见过时,他脸上总会浮现出一抹失望的神情,那神情如同乌云遮住了阳光,让我满心疑惑,却又不知该如何解开这个谜团。

三个月前的那个午后,阳光慵懒地洒在阳台上。他静静地坐在那里,身旁的烟灰缸还空着。突然,他转过头来,目光温柔地看着我,问道:“下辈子,你想出生在哪种家庭?”我随意地窝在沙发里,漫不经心地回应:“我真想出生在富贵人家,有钱有权,当一个千金大小姐。”说着,我抬眼看向他,只见他默默地点上了一根烟。那是我第一次见他抽烟,或者说,是第一次见他在我面前抽烟。袅袅升起的烟雾,模糊了他的面容,却让我察觉到一丝异样的情绪在空气中蔓延。

“每一辈子都出生在了富贵人家,有钱有权,真的很无聊啊!”他缓缓吐出一口白烟,那烟雾在阳光下渐渐消散,随后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却未曾想到,这一别,便是三个月的杳无音讯。

两个月前,大学毕业的钟声敲响。虽然这段日子里再也没有见过他,但每个月,房租总会准时打到我的卡上。我知道,这是他在默默守护着我。而我实习挣到工资后,也总会想着把一半打给他,可每次转账都会被原封不动地退回来。其实我心里明白,只要知道他还在乎我,还平平安安的,我也就安心了。

然而命运却总是喜欢捉弄人。一个月前,我被查出患上了脑瘤,而且已经到了晚期。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将我的生活击得粉碎。那一刻,我满心祈求上天,渴望它能再眷顾我一次。我无比想念他,好想立刻找到他,再见见那张熟悉又亲切的脸,问问他这段时间究竟去了哪里,为何如此狠心留我一人面对这一切。

可是化疗的过程实在太过煎熬,每一次治疗都像是一场噩梦。药物的副作用让我痛苦不堪,头发大把大把地掉落,镜子里的自己变得陌生又憔悴。我常常忍不住想,他要是回来了,看到如今这般狼狈的我,会不会忍不住笑话我呢?

就在我满心忧虑与思念之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病房的寂静。我抬起头,望向门口,只见一个帅气非凡的男子缓缓走了进来。他留着一头长发,身着一袭古代服饰,身姿飘逸,宛如从电视里走出来的修仙者一般。恍惚间,我竟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小沁,这三个月来受苦了。”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我的心猛地一颤。是他,他终于回来了!三个月不见,他变得更加帅气,气质也越发超凡脱俗,可变化实在太大,让我一时有些不敢相认。但那张脸,那眉眼间的神情,却深深烙印在我的心底,让我一眼便认出了他——杨舒清。

“杨舒清,你死哪去了?”话一出口,积压已久的委屈与思念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上心头,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我是多么渴望他能陪在我身边,陪我一起度过这艰难的时刻啊。

杨舒清快步走到病床边,停下了正在运作的医疗机器。他的动作娴熟自然,仿佛对这些设备了如指掌。接着,他轻轻取下我脸上的面罩,手指触碰在我的额头,带着些许温热。可就在下一秒,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房门被轻轻关上,窗帘被缓缓拉上。随后,杨舒清那低沉而坚定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这一世,我终于有了能力为你逆天改命。”紧接着,杨舒清双手快速结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江沁羽的额头上渐渐显出一个白色的法阵,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杨舒清从袖口小心翼翼地掏出一盒银针。他的眼神专注而虔诚,如同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只见他一根一根地将银针扎入江沁羽身上的穴位,那些银针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缓缓融进她的血肉之中。做完这一切,他又取出一根较粗的银针,毫不犹豫地扎入江沁羽的食指,殷红的鲜血涌出,很快便汇聚成一摊黑如漆的血液。

处理完这一切,杨舒清收起银针,从怀中掏出一颗小巧的药丸,轻轻喂进江沁羽的嘴里。他微微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说道:“本来一切都安排好了,他们偏偏抛弃了你。我有不能杀他们的理由,也有不可逾越的底线,但他们却死在了我的面前。”顿了顿,杨舒清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脸上,满是疼惜与无奈,“为什么你还是没有记起我,我究竟还要看多少次忘川河,下多少次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