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楚汉星图

彭城地宫深处,素纱禅衣投射的星域图在青铜壁上交织出诡异的光斑。林绵绵的指尖抚过斑驳的壁画,结晶化的血珠滚落,竟在砖石上蚀刻出微型兵马俑阵列——那些陶俑的铠甲纹路,与江逾白胸口的青铜纹路分毫不差。

“这不是楚汉时期的工艺。“叶蓁的激光笔扫过陶俑眼窝,“瞳孔里嵌的是量子芯片。“

周野的洛阳铲突然刺入地砖缝隙,带出一捧泛着荧光的沙土。沙粒在空中自动排列,拼出霍天麟的机械面容:“欢迎来到我的陈列室,这里的每件藏品都沾着你们的血。“

地宫骤然翻转,四人坠入悬浮的陨石空间。汉代连弩与星际炮台交错陈列,韩信的点兵台竟是用飞船残骸改造。江逾白的唐刀劈开扑来的机械兵佣,刀刃却被磁力锁死死咬住——那些兵佣的关节处,全嵌着林绵绵各世代的死亡影像。

---

陨石核心处,霍天麟的脊椎生长出数据藤蔓。

藤蔓末端连接着三百具玻璃棺,每具棺内都封存着林绵绵的克隆体。最中央的棺椁渗出黑水,裹着素纱禅衣的少女缓缓睁眼,胸口编号522泛着血光。

“你以为摧毁星舰就能终结轮回?“霍天麟的笑声震落青铜编钟,“从你修复第一件文物开始,时空裂纹就在复制你的基因链。“

林绵绵的鎏金锁链突然失控,链节化作敦煌飞天的金箔。金箔刺入江逾白的胸膛,他琉璃化的皮肤下浮现出楚汉时期的星图——那正是素纱禅衣缺失的最后一块拼图。

---

地宫开始量子坍缩,韩信的点兵台浮现全息投影。

公元前202年的垓下战场,虞姬的玉佩竟是微型反应堆,项羽的铠甲流淌着液态金属。林绵绵在时空乱流中看见真相:江逾白根本不是未来人,而是被霍天麟植入记忆的秦汉方士,那些所谓2415年的科技,不过是古代秘术的量子化再现。

“修复文物真正的代价,是成为文物本身。“522号从黑水中升起,手中握着林绵绵初生时的脐带血晶,“你每拯救一件古物,就会有一个克隆体代替你死去。“

江逾白的唐刀突然调转方向,刺穿自己的心脏。迸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海昏侯墓出土的错金编钟碎片:“现在你明白了吗?我才是第一件被修复的文物。“

---

编钟碎片在空中重组,奏响《广陵散》的量子变调。

地宫墙壁剥落,露出浩瀚星海——那根本不是彭城地宫,而是伪装成汉墓的星际母舰核心。林绵绵的结晶血渗入操控台,三百克隆体同时苏醒,鎏金锁链在她们之间织成光网。

“你输了。“她的发簪刺入霍天麟的数据核心,“文物之所以永恒,是因为承载着人类的爱恨与记忆。“

母舰在编钟声里解体,江逾白化作青铜微粒融入星图。当第一缕晨光照进地宫废墟时,林绵绵握着的半枚血晶上,浮现出公元前202年与2415年重合的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