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劫尽蝉声远
混沌钟的残片在虚无中沉浮,江流的意识化作亿万星尘。他看见每个轮回的自己都在光尘中微笑,佛血凝成的金线将钟体裂缝编织成茧,而茧中沉睡的正是最初那只六翅金蝉。
“值得吗?“黑衣人的残念在星尘间游荡,“九千七百世的痛......“
江流以星光为笔,在虚空写下地书残页的“逆“字:“若有一人记得真实的天空......“星辉触及钟茧的刹那,混沌青莲从裂缝中绽放,莲瓣裹住黑衣人的残躯,“这痛便有意义。“
归墟静止了。
孙悟空石像的指尖突然迸发紫电,金箍棒的尘埃凝成弑神枪虚影。当枪尖刺入钟茧时,整个洪荒纪元的记忆如潮涌现——女娲补天时藏入青莲的泪、共工撞山时剥离的暴戾、金蝉十世轮回中未曾磨灭的佛性......
“呆子......“石像的眼角崩裂,一缕元神顺着枪身注入钟茧,“这次换俺老孙......“
混沌钟轰然炸裂,冲击波扫过诸天万界。江流在湮灭前夕看见:
• 人参果树在废墟中抽出新芽,镇元子的残魂化作露珠滋养根系
• 巫九溟的青铜面具沉入流沙河,十二祖巫的叹息凝成细雨
• 东皇太一残影托起混沌青莲,将最后的光辉洒向四大部洲
地书残页的“逆“字突然活化,在虚空撕开道细微裂痕。江流残存的意识被吸入前,听见孙悟空最后的传音:“去看看没有量劫的世界......“
新纪元·蝉鸣之初
(三百年后)
牧童嚼着草茎躺在山坡,怀中揣着本残缺的《山海经》。泛黄书页间画着只六翅金蝉,蝉翼上歪歪扭扭写着行童谣:
“金蝉叫,青莲开,顽石咧嘴等谁来“
远处两界山轰然崩塌,某块刻着佛偈的碎石滚落山涧。裂缝中渗出缕混沌之气,隐约凝成个毛脸雷公嘴的轮廓。
牧童怀中的残书突然无风自动,空白页浮现金箍棒虚影。山涧深处传来声带笑的猴啸,惊起林间万千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