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刘开

王小勇摆摆手,“那绝对没有,白有生一开始还挺横的,后来我一气之下就把牌桌掀翻了,可能他也是害怕了,就把从我这儿赢的钱都还给我了。

我也就没再追着不放,回家去了。”

陈若桉挑挑眉,“哦,是吗?那你去白有生家干什么?”

王小勇有一瞬间的慌乱,“我......我没去过白有生家啊?”

“我们在白有生家东侧的墙根底下提取到了你的脚印,你怎么解释?需要痕迹检验人员去你家把你穿的那双鞋找出来吗?”

“你们不会是怀疑我杀的他吧?我......我是去过他家,但我根本没进去啊,而且我去的时候都是七八天以前了。”

他说的倒是与痕迹检验人员只在墙根外侧采集到脚印一致,但陈若桉还是追问,“你去他家干什么?都已经到墙根底下了没进去,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

“我去他家是因为听人说他家可以寻快活,我就想去看看。

但是我跟白有生闹僵了,不好直接去找他,就想等他晚上睡着的时候偷偷进去。我......唉......”

王小勇以手掩面,似是非常羞愧、不好说的样子。

陈若桉提醒他,“你还是说清楚为好,不然成为嫌疑犯可就没人能帮得了你了!”

王小勇抿抿唇,“村南头柱子他媳妇儿看到了我根本就没进去。我......当时我扒在白有生家墙头看的时候,柱子媳妇儿在道上溜达,看到我了,后来......后来......”王小勇瞥一眼陈若桉和范郭,眼神闪烁,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我们说了几句话,我就......我就跟她去了她家。”

王小勇一咬牙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又用哀求的目光看着陈若桉和范郭,“警察同志,这件事儿可以不跟我媳妇儿说吗?要是她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的。”

陈若桉没搭话,接着问,“白有生家可以寻快活,什么快活?你听谁说的?”

“就是......就是......听几个打牌的牌友说的,具体什么快活我倒不知道,他们几个说的时候老是背着人,神神秘秘的。我也是跟上去偷偷听才听到的,不过我估摸着应该是打牌一类的。”

“白有生死的那天晚上你在做什么?”

王小勇下意识反问,“他是哪天死的?是三天前的晚上吗?”

以王小勇的反应来看,排除他演技精湛的可能性,陈若桉心里已经基本有底了:他不是凶手。

不过破案不是靠心理直觉,而是靠证据,她回答了王小勇的反问,“是的。”

王小勇瞅一眼陈若桉和范郭,眼神飘忽,神色又变得有点儿难堪起来,“那天......柱子不在家......”

陈若桉和范郭都懂了,也没再继续追问。

“我们的整个对话过程都记录在案了,你待会儿看一下,如果没什么意见就签字确认吧!”

王小勇点点头,“警察同志,我跟柱子媳妇的事情能不能不要告诉我媳妇儿,不然她真的会闹翻天的,到那时候,两个家庭都不安宁了,我和柱子媳妇儿也没法做人了。求求你们了,警察同志,要不我给你们跪下?”

陈若桉叹了口气,愤怒的同时又感觉有点可悲,“我们会向柱子媳妇儿调查,核实你说的话是否属实。”

王小勇听懂了陈若桉的潜台词:不会向其他人透露本次讯问过程中谈话的内容。

王小勇长长叹了口气,放下心来。

等王小勇签好字,李警员叫陈若桉和范郭过去,说是在刘开的姐姐刘玲家找到了他,已经将他带回派出所了,正在讯问室发脾气呢!

舟山镇派出所一共设有两个讯问室,一楼和二楼各一个。

一楼的讯问室刚刚在用,刘开就被带到了二楼的讯问室。

二楼的讯问室在楼道东侧尽头,陈若桉、范郭、李警员三人到门口的时候,尽管讯问室的隔音很好,也依然能听见里面大吵大闹的声音。

陈若桉推开门,就见里面一个二十三四岁、染着黄头发的男子满脸戾气地正对着坐在他对面的警员发脾气,“我他......”

陈若桉突然推开门的举动正好打断了他说话。

陈若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声音沉沉,“坐好。”

男子瞟了眼陈若桉的脸色,慢慢将从椅子里探出来张牙舞爪的身体缩回去。

可能此时陈若桉用疾言厉色去威慑刘开,他反而会认为是在虚张声势。

可当陈若桉用冷静甚至冷酷的态度面对他的时候,他反而会被平静背后的威压所震慑到。

陈若桉不紧不慢地走到刘开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刘开抱着先发制人的态度开口,“你们又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跟你说我可不怕!派出所我来过十回八回了,别想把什么屎盆子都往我脑袋上扣!”

陈若桉没急着开口,眼神落在刘凯身上,没什么情绪地看着他。

他皮肤偏黄,两边的眉毛很浓密连在了一起,右侧脸颊上有一簇泛红的痘痘。

此刻紧皱着眉头跟陈若桉说话,颇有一种色厉内荏之感。

半晌,陈若桉才慢慢悠悠开口反问,“你自己不清楚吗我们找你什么事?”

刘开微微侧着身子,拒绝跟陈若桉有任何眼神接触,“废话少说!我又不是你们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们找我干什么!”

陈若桉轻飘飘叹一口气,并不在意他暴躁的情绪,“那我提示你一下,半个月前,你去过谁家?跟谁吵过架?好好想想,你要是想不起来,愿意在这儿耗着我们反正无所谓。”

刘开嘟囔了几句,不情不愿地开口,“半个月前我去过一次舟山镇白有生家......”

他挠挠头,语气不太确定,“好像是这个名字吧?当时我和他吵架了,怎么了,他还为着这事儿报警啊?”

说到这里,他情绪又有点儿激动起来,“他还要不要脸了!我都没报警告他诈骗,他还有脸报警?”

陈若桉轻飘飘抛出一个晴天霹雳,“他死了。”

听了这话,刘开的表情像一只正在战斗中的公鸡被人突然一下子扼住喉咙: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还没完全发挥出来,涨的脸红脖子粗。

这种表情在他脸上稍稍定格了两秒,他突然又变得难以置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