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真不怕他打死你吗?

灵田之中,微风轻拂,宝树的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一名虚弱的老者扶着胸口,面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嘴唇微微颤抖,仿佛每一次呼吸都极为艰难,他的眼睛翻着白眼,嘴角渗出一丝口水,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老前辈……”陆承站在一旁,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

“呃,那……那……”墨竹长老颤抖着手臂,试图撑起身子,却因虚弱而无法自持,他的喉咙里发出浑浊的声音,仿佛想要说什么,却又喘不过气来。

陆承连忙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他的肩膀,低声道:“老前辈,慢些说。”

墨竹用手臂撑住了宝树,喘了几口气后,眼睛猛地瞪得像铜铃,眼中满是怒火,“那该死的丫头!她!她!”

“她……怎么了?”陆承心中一紧,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说我不来,她非要我来!”墨竹气得浑身颤抖,脸上的皱纹都在抖动,“好好好,我来!我拿来灵舟,她不会驱使!而我也无多余灵力,我便提议说,说乘马车,她不愿!她,她居然……”

说到这里,墨竹猛地咳嗽了几声,嘴角渗出一丝血沫,显然气得不轻,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怒道:“她居然御剑!将我放在剑鞘上!颠,颠了一路!三万里!我五脏尽碎!咳咳咳!”

“……”陆承一时语塞。

502啊502,你是真没想到这老头恢复了元气之后,有可能一掌打死你吗?你这般天不怕地不怕是跟谁学的?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为墨竹渡了半缕生息,语气温和,“老前辈还是静静调息吧,别动怒,伤身。”

“呼……呼——”墨竹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缓缓闭上眼睛,开始调息,随着生息的流转,他的气息逐渐稳定下来,几番吐纳之后,原本耷拉下来的皮肉竟然紧致了许多,整个人竟有返老还童的迹象,依稀可见他年轻时的俊朗面容。

见他安稳下来,陆承这才开口问道:“殷枢已经伏诛了,老前辈,你……”

“殷枢!!”一听到这个名字,墨竹刚刚平静下来的情绪再次爆发,他猛地睁开眼睛,刚刚聚起的真气砰然爆开,口中喷出一口老血,溅在灵田的息壤上,他的面容瞬间变得更加苍老,仿佛一瞬间又老了几十岁。

“你当真要我死!为何提他!”墨竹怒目圆睁,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恨意。

陆承眉头微皱,试探性地问道:“你对他,有恨?”

“恨!当然恨!是无终之恨!”墨竹咬牙切齿,声音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若不是他!若不是他!我真宗弟子怎会被人屠戮!”

“……”陆承沉默不语,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他将自己倒悬任人宰割,无动于衷!他若反抗,我乾阳真宗不会落得如此地步!可怜我那师兄!可怜我那弟子!”墨竹的声音颤抖,眼中满是痛苦和愤怒。

陆承了然,这么说来,这大灾跟他还真脱不开干系,罚他扫厕所有点轻了,他要是全力反抗,兴许能延缓几年,不至于九州修士多数坠入魔道。

不过,话虽如此,以老天道那尿性,就算殷枢反抗了,估计也会更晚才把陆承找过来。

“唉!孽障,孽障!莫要复言,待我调息。”墨竹显然不愿再提及这段痛苦的回忆,闭目开始吐纳灵气,运气调息。

陆承没有打扰,静候在一旁,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见墨竹缓缓张开双眼。

“呼……这便是太初宝树?如此神物,你当初可未言啊。”墨竹的目光落在宝树上,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陆承轻笑一声,调侃道:“老前辈也未言,您怀里还有灵舟呢。”

墨竹闻言,嘴角浮现一抹狡黠的笑容,“呵呵,小子,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乾阳大库都被人抢光了吧?”

“我就知道你这老狐狸藏了不少好东西。”陆承挑了挑眉,“是想待到日后,用那玉牌中的真灵启封?等我寻到红玉,带她来找你的尸首,届时,你可留了大批遗产。”

“是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墨竹低声感叹,语气中带着几分复杂。

陆承早就知道这是主角位,他要是把殷红玉当做主线,又没有天道权柄,那这些遗产可就都是他的,届时一部仙侠好戏,由他脚步来书写,可惜了,老头,主角是由我定的。

墨竹忽然抬头看向陆承,眼中带着几分探究,“小子,你助我恢复,就不怕我报复这天下匹夫吗?还是说,你意在此?”

“我是想让老前辈帮我做事啊。”陆承淡淡道。

“哼,请人还需礼金。”墨竹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你可知这三万里路,是我这十年空守受过最痛苦的折磨?”

“……”陆承无奈摇头,心中再犯嘀咕。

502啊502,我是真想给你两巴掌,你咋想的?不行,这姑娘脑子有问题。

墨竹眼珠子一转,随即从怀中拿出那块承载了乾阳大运势的玉牌,递给陆承,“我可以帮你,既然你用得到老夫,那条件便好说了,拿回去,应下与红玉的婚约。”

“老前辈还真是厚爱啊。”陆承接过玉牌,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你我皆知,你是九州大运者,但我乾阳并非无势,这岂不是天造地设?”墨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期许。

“怎么,我留你条命,你不自觉?”陆承淡然道。

“哼,老夫这条命愿为你所驱,只求我乾阳再临山巅!老夫愿为你下九幽炼狱,上九天雷池!”墨竹的声音铿锵有力,眼中满是坚定。

“……”

非要我来吗?算了,都已经答应殷枢了,那我就自领个主角吧,但这都多久了,那女主还没出现呢?她跑哪去了?

陆承收起玉牌,又问道:“那殷红玉是死是活还不晓得,我劝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了。”

“她?哼,她可死不了。”墨竹冷笑一声。

“哦?老前辈似乎满口的不屑?”陆承挑了挑眉。

墨竹轻叹一声,“唉,那丫头本事大着呢,只要她不寻死,就绝对没有生命危险,那孩子是太初根脚,跟这棵宝树……嘶,倒是无形之间隐隐有些联系。”

“哦?”陆承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她有万般变化之异能,又满嘴……呃,总之,她若是想藏,其余九子不出,世间除了你,怕是没人能寻到。”墨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

她是百变怪吗?不好,开始好奇了。

“小子,你应下了?”墨竹看向陆承,眼中带着几分期待。

“算是吧。”陆承淡淡点头。

“那好,叫老夫前来,有何事?”墨竹终于放宽了心,语气也轻松了许多。

“我需要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来替我干些脏活,比如……给那几位无人能管的大能戴几顶帽子。”陆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墨竹一时语塞,随即散出神识去感知开阳,他忽地一怔,心头一跳,“原来如此,都是老朋友了,但我先说好,摆弄心机我在行,可要论实力,我可敌他们不过。”

“放心,天威之下,谁敢造次?”

“……”

墨竹望着陆承,心中浮现出一股说不出的敬畏,就好似在昂首望天,这小子到底得了怎样的造化?仅仅一个月,气质全变了,寻常天骄修行百年都不见得能有如此变化。

他绝对隐瞒了什么。

不对!那日尚且并未看出他的根脚,今日一观……惊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