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断进取的国君

上回说到，世父放弃太子之位出征西戎留下诸多悬念，他的行为就像一颗未知的种子，种在了秦国命运的土壤里。公元前778年，秦庄公在位四十四年后去世，秦襄公继位。

当时，戎狄的势力极为强大，这股势力直接威胁到秦国的根基。而且，秦国当时仅仅是“大夫”之职，这就意味着秦国只有为周王室卖命效力的份儿，还得不到周王室的信任。秦襄公心里很清楚，秦人就像是在夹缝里求生存一样，稍微有一点差错，就可能遭受灭族之祸。

在这种情况下，秦襄公对局势进行了仔细的分析判断。在位第二年，他做出了一个重大决策，把自己的妹妹缪嬴嫁给了西戎的丰王做妻子。这个决策充分体现出秦襄公敏锐的判断力和长远的战略眼光。

到了公元前776年，秦襄公又做出一个重要决定，把都城迁到了汧邑，也就是现在陕西省陇县的东南方向。就在同一年，戎兵大规模地围攻犬丘。世父率领军队顽强抵抗，可是很不幸，犬丘城最终还是被攻破了，世父也被俘虏了。不过，因为秦襄公之前和亲西戎，再加上秦人占据着汧邑这个战略要地，戎人并没有杀掉世父，过了一年就把他放回秦国了，双方还一度保持着和平相处的状态。

秦襄公通过嫁妹妹和迁都这两项重大决策，让秦人得到了不少好处。一方面，秦人加强了和周王室的关系，这样就能从周王室那里得到比较可靠的支持；另一方面，向东迁移并占据汧邑这块肥沃的土地之后，秦人就可以大力发展生产，同时加强军事装备，凭借这些，秦国进入了一个快速发展的阶段。

就这样，秦人经过长达百年的艰苦经营，饱受风霜雨露，披荆斩棘，逐渐适应了西陲恶劣的环境，实力也一天天增强。

公元前771年春，周幽王因为宠爱褒姒，废掉了太子姬宜臼，改立褒姒所生的儿子姬伯服为继承人。周幽王还多次点燃烽火戏弄诸侯，只为博褒姒一笑，这就是著名的“烽火戏诸侯”，诸侯们因此对他心怀不满，纷纷背叛。西戎中的犬戎和申侯联合起来攻打周朝，在骊山下杀死了幽王，西周就此灭亡。

犬戎大军盘踞在镐京，王子宜臼召集诸侯前来救援。秦襄公与卫武公、晋文侯、郑武公一同率兵营救西周，作战勇猛，立下战功，他们拥立幽王原来的太子宜臼为天子，也就是周平王，保卫了周朝的社稷。

公元前769年，周平王为了躲避犬戎的侵扰，决定把都城向东迁到洛邑。秦襄公带兵护送周平王到达新都。周平王封襄公为诸侯，把岐山以西的土地赏赐给他，秦国这才开始建国。

周平王还说：“戎人不讲道义，侵占了我岐山、丰水的土地，如果秦国能够赶走戎人，这些土地就归秦国所有。”平王与秦襄公立下誓约。

襄公在这个时候才让秦国成为诸侯国，开始与其他诸侯国互相派遣使节，互致聘问献纳之礼。秦襄公还用黑鬃赤身的小马、黄牛、公羊各三匹，在西畤祭祀天帝。公元前766年，秦襄公讨伐西戎，到达岐山时去世，他的儿子秦文公继位。

公元前765年，秦文公居住在西垂宫。公元前763年，文公率领七百士兵向东狩猎。公元前762年，到达汧渭之会。他说：“过去，周朝曾让我的祖先秦嬴在这里居住，后来我们终于成为诸侯。”于是进行占卜，结果显示吉利，就开始营建城邑。

公元前753年，即秦文公在位第十三年时，开始有了史官来记载历史事件，百姓受到教化的也越来越多。第十六年，文公率兵讨伐西戎，西戎战败逃走。于是文公就收拢周朝的遗民归自己统治，秦国的土地扩展到岐山，岐山以东的土地则献给了周朝。

秦文公之后，又经过几代国君的努力，秦国不断谋求自身的发展空间，在讨伐西戎的战争中连连获胜，歧丰之地都被纳入秦国版图，还先后灭掉了荡社戎，击败邽、冀两戎部，征讨彭戏戎，军队到达华山，收复杜、郑之地，灭掉小虢，秦国的版图一直推进到关中东端。

公元前677年，秦国把都城迁到雍。至此，秦人经过东周初年近百年的艰苦创业，已经占有关中平原的大部分领土，实现崛起，成为西方新兴的强国。从公元前677年起，秦国在雍（今陕西宝鸡凤翔）建都将近300年。

秦宣公时期，秦国与晋国发生了边境冲突。当时的晋国刚刚统一不久，和秦国一样处于高速扩张的状态。秦宣公以及之后的秦成公在位时间都不长，后来幼弟任好即位，这就是秦穆公。

秦穆公在位时，秦国参与到中原的争霸之中，成为实力仅次于晋国、楚国、齐国的二等强国。秦穆公胸怀壮志，他娶了晋献公的女儿。为了能让强大的邻国晋国与秦国交好，秦穆公先后拥立晋惠公和晋文公，以此来稳定晋国混乱的局面。秦穆公原本想通过拥立晋文公来控制晋国，可没想到最后晋文公借助秦国的力量巩固了君位，还称霸了中原。

后来，秦穆公想趁着晋文公病逝的时机涉足中原事务，却在公元前627年的崤之战中被晋国阻拦，秦军全军覆没，秦穆公染指中原的计划宣告失败。当时的晋国正值君明臣贤、国富民强的鼎盛时期。于是，秦穆公果断调整国家策略，把战略目标转向西戎的游牧部族。

在王官之役后，秦穆公正式将矛头对准西戎。他四处招揽贤才，从西戎得到了由余，从宛地得到了百里奚。在谋士由余的帮助下，秦国向西拓展，兼并了十二个国家，开辟了千里疆土，从而称霸西戎。

陆浑戎是戎人中比较强大的部族，秦国难以吞并，秦穆公就想把他们赶走。恰逢秦国和晋国发生冲突，晋惠公被秦军俘虏，秦穆公便把陆浑戎踢给了晋国对付。

晋惠公是晋献公之子、晋文公重耳的弟弟，他们都曾因遭受迫害逃离晋国。在秦穆公的帮助下，晋惠公得以回国继承国君之位。他曾向秦穆公承诺：“要是能回国，就把河西之地割让给秦国。”但他当上国君后却反悔，拒绝割地。

不久，晋国遭受灾害，晋惠公向秦国求购粮食，秦穆公派出很多船只给晋国运粮，从秦国都城到晋国都城，运粮的船只接连不断，这就是历史上的“泛舟之役”。然而到了第二年，秦国受灾闹饥荒，向晋国求购粮食时，却被晋惠公拒绝，晋惠公还趁机派兵攻打秦国。

秦穆公十分愤怒，在熬过饥荒后的第二年就发兵攻打晋国。两国在韩原交战，晋惠公对内对外都不讲信用，失去人心，一战就战败了。他的马车陷入泥坑，被秦军追上活捉。

晋惠公回国当年，就把晋国河西的八座城割让给了秦国。第三年，他把太子圉送到秦国当人质。第七年，晋国接纳陆浑戎整体东迁。秦穆公通过这些举措稳定了自己的大后方，为秦国成为春秋四大强国奠定了基础。

然而，秦国在这看似一帆风顺的崛起之路上，真的就没有隐藏的危机吗？晋惠公看似无奈的割城、送质子以及接纳陆浑戎东迁这些举措背后，会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谋划？这些举措对晋国和秦国的未来又将产生怎样深远而难以预料的影响呢？请听下回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