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汉走来,周围护院都是一阵示好,看起来很受尊敬。
就连司徒管家也抱拳郑重道:
“薛教头,你出身镇狱台,好歹也是名门,不要和眼前这个只有三脚猫功夫的小子计较,大家商量着来。”
他虽然不懂武道,但是一个月前秦夜还是个跟他一样的普通人,这一个月过去,就算秦夜学会了武功,可那又怎样?
一个月能练出花来吗?
而这薛教头在他聘请为护卫教头之前,大玄正道十派之一的出身,在江湖上名声已经威名赫赫,长安风云演武台上连败十九个各路高手挑战,一举摘得魁首。
轰动各路豪杰。
可谓是年少俊才,这才得入了唐国府的眼,让他来秦府上护卫大小姐的安全,顺便练练这边的护院。
“秦夜收手吧,你不可能是薛教头的对手。”
见这位高手出手,剩下护院眼中哪还有方才的惧怕,皆是玩味之色。
秦夜遇见硬茬子了。
旁边的红药也是来了兴趣。
她知道秦夜已经步入武道,还不是一般的入道境,可这个薛教头是以炼体著称的镇狱台出身,他已经进入了武道炼体,一身铜筋铁骨,拳法也很是厉害。
不知道秦夜这混蛋顶不顶得住。
“小子,我是镇狱台内门弟子,出来历练,遇见我算你倒霉,我给你三息时间考虑,要么现在就走,要么被我打断双脚然后丢出去。”
薛教头站在阵前,抱胸而立,语气轻蔑,傲气冲天,似有十成把握。
“镇狱台?那群天天绕着火山跑圈,吃火山灰的变态裸奔男?”
秦色面色古怪,他这话连带着周围所有人都带上了古怪之色盯着薛教头。
难怪你这么黑得跟个煤球一样,原来是这么来的。
“闭嘴臭小子,竟然敢污蔑我们镇狱台龙阳熔炉锻体之法,给我死来!”
薛教头怒了,这小子好不要脸,居然还使出精神攻击。
他当即出手,双手握拳,拳势如火山爆发,招式大开大合,拳劲叠加如岩浆翻涌,每一击皆可崩裂山石。
出手就是镇狱台的绝学,镇狱崩山拳!
他身后的护院哪见过这种场面,皆是又惊骇又向往,若是自己练成这绝世武学,哪还用寄人篱下做一个下人。
不过,薛教头武功如此厉害,这秦夜可就狂不起来咯。
场中,薛教头捏拳而来,道道劲风,刮蹭着他的脸颊,镇狱崩山拳威势可见一斑。
秦夜也是不弱于人,虽然他也没学过什么拳法,但是他依然捏拳就上,要跟这个大汉分个高低。
哐哐一阵对拼,狂风呼啸,两人拳头轰到了一起,居然产生了音爆!
拳拳到肉,比拼着肉身恐怖力量。
除了红药和影儿,在场之人甚至因为两人交手产生的劲风呼啸而站立不稳,皆是面色骇然盯着场中两人。
“额哈哈哈哈,痛快!你的实力不在我之下!”
薛教头挥舞铁拳大笑出声。
“是吗?”
秦夜咧开嘴角,兴奋捏着拳印,一拳抵消对方的进攻。
他和对方打了个旗鼓相当,可是他并没有运转大弥天真经加持己身,对阵这人不过只是使用的肉身力量。
他很好奇身为十脉绝体的自己,踏入武道之后,肉身强度究竟在何种层次。
不过和炼体境的镇狱台内门弟子一番交手后,他已经清楚了。
自己的肉身强度已经不弱于那些修为高深的炼体境高手,若是自己一步淬炼筋骨血肉,步入炼体境,恐怕肉身力量可以和宗师高手争雄。
当然这只限于肉身强度的对比,武道宗师不管是神通武技还是天罡法纹都是碾压炼体炼神高手的。
就像先前那个张老魔,若是他没有神魂破裂,可以使用武技神通和完整的天罡,他秦夜绝对掉头就跑,不带一点犹豫的。
“呵呵,是我看走眼了,原来你也是炼体境,不得不说,可以和我比拼肉体力量,也是个人物,可我铜筋铁骨,肉身圆满,比拼消耗你绝对是耗不过我的,不如我们就此停手?”
薛教头冷笑,脚步一蹬,拉开秦夜十几个身位,发现秦夜没有追击,他揉了揉自己有些酥麻的手腕,虽然秦夜确实很强,但肯定还是不如他的,他是有绝对自信。
可他身后的众护院可都看傻了眼。
本来他们以为的局面是秦夜被薛教头揍得满地找牙,可事实却是完全相反。
眼前这个大汉多厉害没有比他们这些花大价钱请过来的更加清楚,打遍长安演武台无敌手啊,可居然奈何不了秦夜,竟然只打了个平手。
对方不知道,但他们却是知道的,秦夜一个月前,除了长得好看得过分之外,确实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一点武功都没练。
就算是其中随便一个护院站出来,也能欺负的那种。
当然,要是他们知道,秦夜其实前几个时辰才开始练武,不仅如此,还顺便干掉了一个武道宗师,并活生生从守卫森严的黑神教据点杀了出来,抢光了他们的财物,估计得掉一地的眼珠子。
这等事迹放在哪里都不失一段江湖神话而广为流传,成为江湖群雄无不感叹的英雄事迹。
可秦夜却道:“是吗?可是我还没有使出全力呢。”
话落,秦夜突然力量暴增,手捏拳印,速度之快,身形居然化为一道残影,以雷霆之势,裹挟风雷之声,产生的动静远远超过之前,一拳打向对方。
这一拳所有人皆是愕然。
红药也是吃惊,她虽然为炼体境的高手,可是肉体力量并不是她的强项,她更擅长以力打力,以柔克刚。
而秦夜这个家伙居然以入道之境,一拳打出了炼神释放真元才有的威能,不得不让人惊叹。
天生的武道苗子,可谓是天纵之资。
薛教头瞳孔放大,满脸惊骇之色:“什么?!”
他想要接下秦夜这一拳,
可是,
他发现,
他做不到!
他拼尽全力也做不到!
秦夜带着层层音爆,一拳瀚海,轰的一声,在司徒管家和众护院惊骇之中,薛教头胸口被砸出一个凹印,而高大的身材因为强大的力量在原地旋转,像极了一只旋转的陀螺。
秦夜又是连出几拳,砰砰声不停,全部打在对方身上,在一声声惨叫声,对方旋转得更快了。
就像一个人在疯狂的用鞭子抽陀螺。
最后秦夜打出一拳,轰的一声。
薛教头身形倒飞而出,狠狠砸在一块雕纹影壁上,砸出一个人形轮廓。
“这........”
众人皆是沉默,哪还有刚才薛教头出场时溢于言表的兴奋之色。
纵是眼前之事再难以置信,可堂堂打遍长安风云擂台无敌手,江湖大派镇狱台出来的内门弟子都被秦夜一拳打飞了,他们这些人又能翻什么样的风浪。
秦夜给他们的打击太大了。
“好恐怖的家伙,要是我被他锢住了,岂不是动弹不得,任由他欺辱?”
红药也是暗暗心惊,暗自给秦夜打上了一个危险的标签。
“功夫都没练到家就出来卖弄,好了各位,碍事的也没了,你们是要用拳头请你们出去了,还是自己滚出去。”
秦夜对着在场唐国府的人微微一笑,看起来十分和蔼,只是当事人看见如何,就不知道了,毕竟他也不是什么魔鬼嘛。
“你.....唉....”
司徒管家哀叹一声,腰佝偻下来,仿佛苍老十几岁。
有人不甘的问道:“大人,我们真的要搬出去吗....”
“走吧,把丫鬟女仆都叫上.....回国公府去......”
很快老管家带头,丫鬟家丁护院差不多八十多个仆役拖着吐血的护院以及抬着已经瘫痪的薛教头,马不停地出了秦府,远远瞧见像极了一只只丧家之犬。
秦府大门外,刚才被秦夜接连丢出七八个活人,现在这些人都还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那么大的动静,已经惊动了不少出来吃早点的人,都聚集在外面围观,毕竟看热闹是人的天性。
这里面有不少出来给主子采购东西的仆役,也有卖早点的摊贩,同样也有乘宅子乘轿出门,打扮讲究,锦衣绸缎的贵人。
众人瞧着司徒管家带着仆役家丁大排长龙般从秦府里面狼狈而出,都是七嘴八舌。
有人惊讶。
“这是唐国府的人吧,他们不是在秦府照顾司徒大小姐吗?”
立马就有人回他。
“你瞎吗,没看见那个秦夜进去大闹了一番,这些人都是被秦夜赶出来的!”
当然也路人保持怀疑。
“不可能吧,整个长安城都知道,那个秦少爷什么本事没有而且软弱得很,谁都可以欺负他,而且我还听说,这家伙和唐国府大小姐成婚,却连婚房都没进去,嘿,还被赶出来秦府。”
更有人觉得其他人什么都不懂,自己才是对的。
“呵呵,我看你们都被这个秦夜骗了,他可是北幽王的儿子,北幽王何等人杰,他的儿子怎么可能如此不堪,我看秦夜他胸有滔天之志,现在只不过是在隐忍罢了,那些关于他的丑事不过他自污自保的一种手段,要是引来陛下的猜忌,这秦夜能活吗?”
这句话说出惊讶众人,立马有人反问:
“可他只是个庶子啊?北幽王的王位都没资格继承。”
说出秦夜正在隐忍的那人却是冷笑。
“呵呵,难道北幽王秦洛就是当年秦府的嫡子出身?他还不是凭借自己一双手打出了自己一片天地,最后封王拜相。”
其他恍然点头。
“对啊,秦家一直都有庶子逆袭的传统,你说得有道理,我看这个秦夜也不简单。”
却依旧有人冷眼旁观,不时冷笑。
“呵呵,不管这个秦夜是否隐忍,现在他把唐国府的人全部赶出去,已经算是彻底得罪唐国公了,我看秦夜有什么本事和堂堂国公斗。”
众人议论纷纷,秦夜居然将唐国府安插在秦府的人全部赶出去这件事已经一传十,十传百,在整个天都坊流传,甚至不久之后传遍整个长安。
到了那时,不管是长安的贩夫走卒,还是达官显贵都将要知晓这个惊人的消息,并大跌眼镜。
毕竟秦夜和司徒镜联姻却进不了洞房这件事大家都是引以为笑柄的。
人尽皆散去,偌大秦府上下,除了各种装饰,就只留下秦夜红药和影儿三人。
影儿不说话跟在秦夜后面,而红药却是偷偷摸摸,似是想要跑路。
“少爷我终于清净了。”
秦夜拍拍双手,打算回自己房间好好睡一觉,临走他才想起,马车里还有几大箱金子。
于是他把目光聚焦在孤零零的小丫鬟身上,看得丫鬟直冒鸡皮疙瘩。
丫鬟咬着小红唇,一脸屈辱样,颤颤巍巍:“怎么,你秦少爷,也要把我赶出去吗?”
“那就看你和你家小姐的表现了,现在,你去把金子和那几袋宝石搬回库房里,不要贪污哦,里面的每块宝石和金子我都是记着的。”
秦夜给红药数了个大拇指,就背着手带着影儿往内宅去了。
只留下小丫鬟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只传来清脆的咒骂:
“混蛋秦夜,小气鬼秦夜,你把我当什么了,哼哧哼哧的牛马吗?!!”
.......
过了垂花门,进了秦府内宅,内宅有正房五间,一般都是家主和正妻所住,又分为东西跨院,大玄以东为尊,东院一般是嫡子所住,而西院则是偏院,虽然安静景色优美,但一般都是给家中地位比较低的人居住。
比如说秦夜。
哪怕秦夜一个人到了这京城秦府,他也没有住宽大舒适,装修华丽的正房。
毕竟原来的秦夜胆小怕事,声怕这样一件事传到了幽州秦洛的耳中引来什么麻烦。
他很自觉的选择了庶子居住的偏房。
走入安静了别院,打开榆木雕花的房门。
房间装饰有些简朴,一盏燃着香薰的古铜宣德炉,几张红木座椅,一张紫檀木雕花床,旁边还放着一个竖着金色铜镜的梳妆台和一个放置衣物的绣架。
“这就是以前住的房间吧,除了多了梳妆台和绣架,其他的到是没有变过。”
秦夜有些疑惑,不过他没有多想。
毕竟他想破头也不会想到,在他走后,司徒镜住进了这里。
至于现在,经过一系列黑神教突变以及厮杀,他早就筋疲力尽了。
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于是,他一头,就栽倒在绣床上。
绣床上放着粉丝棉被,带有似幽兰冷梅一般的女子体香。
秦夜只是觉得好闻,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