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食灵炼气

咂吧咂吧……

月下的荒山猪棚，此刻十分热闹，各种嚼食声音此起彼伏。

听得姜言也是唾沫直分泌，尤其是自己面前的食盒，那股隐隐约约流露出来的香味，就像是一名娇俏女子，媚眼含涩，翘挺披纱，欲遮还羞，勾人心弦，引得他直喘粗气。

不过虽然心里面十分期待，但为了让这道灵食发挥出最大效果，他还是强行压下自己的食欲，转而先取出另一些东西。

赵圆荷的残存有用遗物。

其实挺寒碜的，只有三样。

近百块装在袋子里的拇指大晶莹石头，也就是那所谓的灵石。

一个灰不溜秋的陶瓷瓶子，里面装着两枚半腥味不小的药丸，从天赋喰食的反馈来看应该能吃，但又没有太过蠢动，应当是偏向疗伤之类，之后可以用猪大实验一下，反正都能加速它的恢复。

最后就是眼下最关键的，三本看着显得破旧，里面密密麻麻写满文字的小册子。

《幽罗炼气诀》

《姹女榨阳玄诀》

《驱灵生火》

姜言收起另外两物，看起小册子。

他自然是识字的，因为学过。

此刻看起来也很通畅，没有碰到什么过于晦涩难懂的地方，毕竟是魔门的功诀嘛，当然是主打一个简单粗暴，后门一堆，练了就别想跑，只能乖乖给魔门卖命，才能得到后续的种种延续与解法。

“虽然估计是一环套一环的套路，就跟挂在拉磨驴子前的萝卜一样，到头来怎么使劲跑都难以吃到……真是该死的魔门啊！不过只要一想到那个姓褚的家伙也是这样，我立刻又乐了起来，踏马的真是活该！”

收敛起种种杂思，在大体看完《幽罗炼气诀》之后，他又再去看《姹女榨阳玄诀》跟《驱灵生火》。

这两都不是本功一类的东西，前者是一门歹毒的魔门秘诀，后者则是一门普罗大众的基础法术。

尤其是前者，那真是看了让男人头皮发麻，不由得冷汗淋淋，姜言只要一想到自己差点也给整成配图里与描述里的那样，被榨到最后不只形销骨立，而且还会阳亢上瘾，完全沦为那肥婆的……

恶！

“死得好！死得便宜了！”

姜言有些骂骂咧咧，下意识就要把这会祸害荼毒良家男子的魔功烧掉，不过他这时候又突然转念一想，露出一抹冷笑，找来赵圆荷遗物里的笔墨，仿造字迹给它进行一通瞎舔乱改。

“呵呵！之后再让吕阴把它拿去卖了换灵石，也不知道哪个魔门贼子会是那个幸运儿，呃，嘶！该不会，这些其实也已经是被改过的？”

他突然间想到，就连自己这个正常人都会这么搞，那些黑心肝烂肚子的魔门魔修，肯定更会这么搞！

“嗯……驱灵生火这个不好说，但幽罗炼气诀应该没有，毕竟，这玩意已经明晃晃地把自己有后门有错漏写在上面……总之，靠着御兽得来的天赋，就算还有什么问题，老子硬趟过去就是了！”

不能因噎废食，姜言甩去惊疑。

再仔细重新看了几遍《幽罗炼气诀》，心里打足了底后，这才像模像样地开始盘坐，然后抱来那个食盒。

打开盖子。

豁！

像是有道光闪过，浓郁的香味迸发，本来正在大口吃喝的猪群，耳朵当即猛地一竖，立刻就觉得自己吃的东西不香了，求食的目光期盼地看过来，哈喇子忍不住地哗哗淌。

“吃你们的去！”

嗷！

猪群悲呼一声，味同嚼蜡，神不守舍，但还是机械性地吃着嚼着，犹如一曲平仄的新手弹奏，只有寡淡无味与杂乱无章。

姜言借着这等杂乱，压抑着自己把整盘直接倒胃里的冲动。

只见那白皎的圆盘上，有着嫩绿如玉，活灵活现的某种灵蔬，像是还长在春天的清晨露水里面，清新又活蓬，点缀的几片肉更是条理清晰，一纹一块都带着美味好吃的韵致。

虽然这其实就只是一盘时蔬炒肉，但修仙界的时蔬炒肉，那能是普通的时蔬炒肉？

姜言小心克制冲动，夹起来一瓣绿叶，送进嘴里面。

轰！

大脑在尖叫，身体在咆哮，优异层级的喰食天赋当即像加满油，猛地马力全开，胃液肠液消化液齐齐分泌，所有细胞从里到外迅速停下所有不必要的运作，就等着迎接着这真正的滋补大餐！

但他根本舍不得吞下！

天啊，怎么能这么好吃？我都想不出形容词来，真是贼好吃，好吃到我都忍不住觉得被掠来魔门不是什么坏事……等等！我好像是灵根挺不错的那种人吧？换言之，只要我成功声名鹊起，得以走出乡里，不是迟早都能接触到正道法脉？

停机的大脑重新转动，想着以往种种曾听到的传闻，姜言顿时咬牙切齿，因为在正道法脉里面，他显然可以更容易吃到更多好吃的东西，想来靠着能打能拼，也能过上更加舒适安泰的日子！

踏马的，果然，魔门是最该死的！

看我修炼成仙，把你们连根拔除！

怒火与仇视压过食欲跟安逸，他当即直接吞下早就嚼烂的菜叶子，然后收拢心神，借着灵食之助，第一次运转功诀。

嗡～

像是启动了什么早就有的，只等着他去催发去种下的种子，其迅速生根发芽，恍惚里像已经长满全身。

那正是被醒灵开启的周身经脉，最终又有脉动归于原点，那种子原先的所在处，也即是，人体丹田！

犹如倒生之种，隔平镜而相对，终于映在人体实质里面，姜言立刻感知到空气里的种种灵气，以及身体里面正如滚油般喧嚣，无比明显的肉身精气。

——优异层级的喰食天赋，正在贪婪迅速地消化吞噬灵蔬的叶片，进一步让其发生壮大沸腾！

好时机！

《幽罗炼气诀》的简单粗暴之处在于，它并不是单纯地依托人体灵根，去汲取冥冥中的灵气来修炼，而是会混合人体的精气，以至少八分灵二分精的比例，来炼化为自身的法力。

这看起来像是降低门槛，毕竟有些人灵根太差，汲灵效率过于影响修炼，而人体本身就有精气，完全可以拿来替补。

可实则很有魔道特色，过度不断榨取肉身精气的结果，就是迟早会损伤到精源本血，轻则体虚短寿，重则暴毙而亡！

“但是我不怕！我就愁我这身强体壮，精气澎湃会暴露底细呢！来，给我直接拉满，五分灵五分精！”

姜言暗自怒吼，因为初修魔功，就直接拉满比例，这功引意念探入那沸腾肉身精气，顿时只觉嗷嗷滚烫，但依旧忍着架构起运转抽取的脉流，同时又还爽得离谱，因为随着灵根开始汲取纳灵，整个人犹如从头爽到尾，跟持续不断干那活一样。

不愧是魔功，根本就没有什么循序渐进，再碰上个灵根不错与天赋优异的，所以一上来就直接上天，食盒都给他猛地掀飞了，还好那盘时蔬炒肉被姜言眼疾手快抓住，再张口干脆一倒，囫囵而入，看得猪群眼前一黑，直呼暴殄天物。

吃！

炼！

精气汹汹，灵气汇流，沸腾滚烫，法自炼来！

区区炼气一层，当场就被姜言抵达，而且还在一路前冲，法力迅速充盈经脉，脱离了炼气一层的第一阶段引灵炼气，来到第二阶段的气法盈脉，紧接着便到达第三阶段的法蓄源海，即法力充盈经脉，注流归蓄丹田。

只有达成这一步，才算是真正的炼气者，能够法蓄体源，不用不耗，而不是留在经脉，有弥散消解的种种情况。

当然，这种不用不耗不是真不耗，只是相对而言的。

到了这个程度，姜言的修炼就不再狂飙，幅度可谓在陡然间就慢下来，等喰食天赋在功法推动下，迅速消化掉灵食，更有种明显的掏取亏空感浮现，显然是增量不够，开始存量来凑。

而且灵根也是到达单次运功的阈值，油然产生一种疲乏感。

他顺应着这些情况，停下初次的修炼。

没有欣喜，只有淡然，犹如圣贤恬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