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五幕:残烬余温

监察者湮灭的磷火在青铜穹顶凝成血雨，陆昭明跪在星骸废墟间，掌心紧攥的琉璃珠正蚕食最后未污染的星砂。珠体表面浮动的“陆昭明授“四字突然暴长金丝，将他五指缝合成青铜虎符的形状——那正是初代玄甲卫活祭龙女时用的刑具！

“该醒了......“

龙女残魂的叹息自虎符裂隙渗出。陆昭明惊觉地面震颤的节奏暗合心跳，崩塌的青铜废墟正在重组——碎铜烂铁凝成十二根盘龙柱，柱身缠绕的傀丝赫然是他前世缝进嫁衣的情丝！

当第一滴血雨触及盘龙目时，穹顶突然透明。陆昭明在倒悬的星空中看见骇人图景：五行阵眼各悬浮一具青铜棺椁，每具棺盖都刻着他的生辰八字。金阵棺椁突然洞开，他看见自己正将龙鳞剑刺入公主后心，剑柄缠绕的正是此刻手中的虎符傀丝。

“真正的永劫......“残魂的指尖拂过盘龙柱裂痕，“是五行阵眼里三百个'你'的轮回。“

柱面应声剥落，露出内里森白的龙骨。陆昭明触摸骨纹的刹那，前世记忆如毒刺扎入——初代玄甲卫统领被钉上龙骨祭坛时，坛底涌出的不是妖血，而是公主剜目炼出的星砂！

虎符突然暴长尖刺，贯穿陆昭明掌心。他顺着傀丝流淌的星砂望去，崩塌的螭吻残躯正在北方夜空重组——那些青铜碎片凝成新的妖星，星光照耀处，三百玄甲卫正将虎符按向百姓咽喉！

“时辰未到......“

残魂的余音裹着星砂渗入地脉。陆昭明暴喝着扯断傀丝，断口喷出的却不是血，而是镜湖水战那夜公主藏进他护腕的初火。火焰触及龙骨祭坛的刹那，盘龙柱轰然倾塌，废墟中升起半截断枪——枪柄刻痕与虎符裂痕严丝合缝，分明是同一块青铜熔铸！

当陆昭明握住枪杆时，北方妖星突然爆裂。星骸如泪滴坠落，每粒砂都映出恐怖未来：金阵的万剑冢、木阵的食人古木、水阵的镜奴......而每个绝阵深处，都跪着个身缠五色丝绦的“陆昭明“，正将玉簪刺向龙女不同的命魂。

“破局之法......“残魂最后的星砂凝成婚轿虚影，“在于你敢不敢杀尽轮回中的自己......“

轿帘突然燃起初火，火光中浮出五行阵眼的星图坐标。陆昭明在烈焰焚身之际看清：金阵阵眼正是他此刻立足的龙骨祭坛，而镇压其余四阵的，竟是前四次轮回中彻底妖化的自己！

妖星残骸在此刻轰然坠地，溅起的青铜液凝成新敕令：“甲辰年惊蛰，陆昭明永镇归墟“。当敕令触及虎符时，陆昭明突然冷笑——他反手将断枪刺入心口，剜出的星砂心脏在掌心重组成浑天仪，仪轨间流转的，正是五行阵眼的三百道命门！

“这次轮回......“他踏着初火跃向北方，“我要焚尽所有'我'。“

星砂雨突然倒流，在夜空中凝成龙女完整的金瞳。瞳孔深处，三百具青铜棺椁正次第开启，每具棺中爬出的玄甲卫，腕间都缠着与他同源的染血丝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