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经年大征伐,柳州粮荒谋改革【下】

经李定国火线任命为屯田郎中后,徐启仁当晚便把自己关进书房遍查书籍又向农官王朴虚心请教,终于拨开了初始的迷雾,对屯田事宜变得熟悉起来,经过前期紧锣密鼓的筹备与规划,徐启仁与王朴等人将屯田方案逐步落地实施。

三日后,柳州城郊屯田区

晨雾未散时,新制的曲辕犁已在田埂间闪着银光。徐启仁踩着露水巡视,见铁匠铺的学徒正扛着成捆的犁铧奔走,农妇们围在农具分发点前,手指摩挲着犁把上“定国制造”的刻痕——王朴连夜改良的窄型犁铧正适合坡地作业,而盐碱地旁的沟渠已按“之”字形开挖,暗河引来的淡水在渠中潺潺流动。

“徐大人!这块地得先撒草木灰!”老农蹲在板结的土地上,抓起一把土碾碎,“王农官说过,盐碱地要先中和酸碱度。”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马蹄声,一队工兵扛着糯米灰浆赶来,正准备加固梯田石埂。

日头升至中天,坡地上已翻出层层波浪般的新土。王朴头戴斗笠,蹲在梯田边缘调试改良后的曲辕犁,将犁辕缩短三寸后,黄牛拉着犁铧在陡峭的田垄间灵活转向。“好!就是这个角度!”他扯着嗓子对铁匠喊道,“快记下来,批量生产!”

播种的号角在黄昏时响起。流民们背着装满稻种的麻袋,沿着新开的水渠排成蜿蜒的长队。金砚卿手持竹杖,在田埂上高声指导:“稻种要拌着草木灰撒,防虫又壮根!”她话音刚落,忽然一阵旋风卷起田边枯草——西南方向的山坳腾起一股烟尘,巡哨的骑兵策马冲来:“清军斥候!约有三十骑朝屯田区来了!”

徐启仁脸色骤变,望着刚播种的田地,握紧腰间佩刀:“王朴,带人护住种子!工兵队立刻抢修简易工事!”他转头对金砚卿使个眼色,后者已抽出长剑,带着十余名精壮百姓抄起锄头,隐入田边的芦苇丛。夕阳将新翻的土地染成血色,远处马蹄声渐近,而水渠里倒映的稻种,还在随着水波轻轻摇晃……

马蹄声如鼓点般急促,清军斥候的三十余骑转瞬已至近前。为首将领骑在高头大马上,扫视着忙碌的屯田区,轻蔑的说道:“蝼蚁也敢垦荒?”王朴当机立断,指挥众人将稻种麻袋转移至隐蔽处——这些稻种是他们冒死潜入清军废弃粮仓,从鼠啮虫蛀的粮堆深处翻出的希望。虽然说远不能满足屯田的需求,但承载着屯田以及中兴大明的希望种子不足,可以设法解决,希望没了一切就全没了盼头,这些熬过战火与虫蛀的种子终将在这块土地上长出新的山河。

流民们虽面露惧色,却在王朴带领下有条不紊行动;工兵队就地取材,用石块泥土堆砌工事。金砚卿藏身芦苇丛,身旁百姓握着锄头,掌心汗湿却眼神坚毅。“等近了再动手!”她压低声音,长剑在暮色中泛着冷芒。

徐启仁迎向清军,厉喝:“擅闯屯田,不怕王法?”将领狂笑:王法?莫非你在说笑不成“这天下皆是大清疆土!大清就是王法,……”话音未落,骑兵已策马冲锋。千钧一发之际,芦苇丛中杀声骤起,金砚卿等人挥着锄头扑向马腿。战马吃痛人立,瞬间搅乱清军阵脚。

徐启仁趁机直取敌将,刀光剑影间,王朴抄起铁叉从侧翼突袭。清军虽训练有素,却因地形受限——松软新土让马蹄深陷,骑兵优势尽失。混战中,一名清兵挺枪刺向金砚卿,百姓舍身阻挡,枪尖穿透胸膛。

“畜生!”金砚卿目眦欲裂,长剑如毒蛇出洞,连斩数人。徐启仁见状攻势更猛,一刀砍中敌将手臂。清军主将长刀坠地,拨马溃逃,余部见状纷纷逃窜。

就在众人松一口气时,破空声骤响!雕翎箭如流星划破暮色,清军斥候人仰马翻。高坡之上,李定国麾下“神射营”如黑色潮水奔涌,三百张强弓在月光下泛着森冷银光。

“援军到了!”金砚卿抹了把脸上血污,声音发颤。箭雨专射马腿咽喉,逃窜骑兵瞬间瓦解。敌将中箭落马,王朴眼疾手快拾起其怀中密信——竟是清军围剿屯田计划图。

援兵统领策马而来,腰间牛皮囊晃动:“王爷早有预料,命我等带新种驰援!”他举起檀木匣,“这里是野生稻穗,王爷说,咱们的屯田定要绿起来。

说着把手指向后面陆续而来的由三百神射手护卫源源不断前来的马车队伍,三百神射营将士玄甲裹身,腰间箭囊与铜铃轻晃,紧绷的弓弦泛着冷光。他们身姿如松柏坚硬,目光如鹰隼般警惕四周,仿佛一有风吹草动,这些勇士就能迅疾张弓搭箭将任何闯入他们视线的目标射成刺猬。

早在一月之前李定国攻肇庆不克,大军伤亡数千,军中粮食又将告罄定国被迫撤往柳州,清军见明军撤退,肇庆总兵许尔显兴奋异常,派手下参将徐勇带兵追杀,思欲再次重创明军,

三百神射营将士藏身柳江竹林,玄色劲装与冷淬箭簇在竹叶间若隐若现。江风掠过,猩红箭羽随之轻颤,与远处追兵扬起的尘土遥相呼应。

神射营统领张家玉抽出腰间佩剑,剑身在暮色中发出冷光:“

我军新败,贼虏猖獗——’他剑锋直指柳江渡口,‘今日我等以血肉为盾,定要让贼虏寸步难行!

’话音未落,三百将士齐刷刷将箭簇指向江面,震天的呼号撞碎在竹林间:‘死守柳江!掩护大军!’”

他们将箭簇浸入冒着绿烟的药汁,陶罐底部沉着蛇蜕与蜈蚣干他们用竹筒吸药,小心翼翼涂抹箭头,每完成一支就立刻用艾草熏手消毒”,

晨雾未散,江风裹挟着潮湿水汽掠过江面,将将士们的呼吸声与竹枝摇曳声混作一片。清军追兵行至江心浅滩,马蹄溅起的水花在卵石上碎成银珠,为首参将的猩红披风突然一顿——他瞥见对岸倒伏的竹丛里,半枚染血的箭镞正随着水波轻轻摇晃。

随着一声尖锐的呼哨划破晨雾,三百神射营将士同时松手,箭矢裹挟着破空声如乌云压境般袭来。淬毒的箭簇精准穿透清军的皮甲,前排骑兵连人带马轰然倒地,有人喉咙中箭,不自觉伸手抓向喉咙却只抓下大快皮肉,中者伤口瞬间发黑溃烂,痛苦而死惨叫声此起彼伏。不过呼吸间,三百余支利箭已收割近百名清军性命,浅滩上顿时血水混着泥水,染红了整片江面。随之而来的是明军第二波箭雨,清军追兵再次上演了第一次的惨状,仍想继续追击定国大军,紧接着明军又是第三轮箭雨打击,这下清军追兵再也立脚不住,留下近千具尸体仓皇逃去。

晨雾未散时,新制的曲辕犁已在田埂间闪着银光。徐启仁踩着露水巡视,见铁匠铺的学徒正扛着成捆的犁铧奔走,农妇们围在农具分发点前,手指摩挲着犁把上“定国制造”的刻痕——王朴连夜改良的窄型犁铧正适合坡地作业,而盐碱地旁的沟渠已按“之”字形开挖,暗河引来的淡水在渠中潺潺流动。

“徐大人!这块地得先撒草木灰!”老农蹲在板结的土地上,抓起一把土碾碎,“王农官说过,盐碱地要先中和酸碱度。”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马蹄声,一队工兵扛着糯米灰浆赶来,正准备加固梯田石埂。

待神射营将士将马车上的粮种全部卸下后,张家玉再次拱手道:“徐大人,末将已完成王爷令谕,即刻返城复命,先行告辞”

待神射营将士全部陆续消失在徐启仁等人的视线中时

播种的号角在黄昏时响起,号声掠过新开的水渠,惊起满滩白鹭。流民们背着装满稻种的麻袋,沿着水渠排成蜿蜒的长队,麻袋补丁上的针脚歪歪扭扭,是各家妇人凑在油灯下连夜缝制的。金砚卿手持竹杖,在田埂上高声指导:“稻种要拌着草木灰撒,防虫又壮根!”她话音刚落,忽然一阵旋风卷起田边枯草

“按测绘图,先攻盐碱地!”王朴的喊声穿透晨雾,工兵营立即将成捆稻草铺在板结的土地上。这位总把算盘挂在腰间的农官,裤脚还沾着三日前勘探暗河时的淤泥,“‘之’字形水渠已挖通,淡水正往地里渗!铁塔深耕器上!”

铁塔式深耕器如同三头铁兽,倒三角铁犁齿泛着冷光,在两名壮汉的合力推动下,“哐当哐当”撕开板结的土层。翻起的土块混着盐碱泛着白霜,铁齿与石块碰撞出火星,引得围观老农倒抽冷气:“这铁疙瘩比老水牛刨得还深!去年用直犁,半天才开半垄地,这玩意儿一炷香就能犁完!”

“上耧车!”随着号令,耧车播种时,三人配合如行云流水。壮汉推车,少年摇柄,中空木斗里的稻种、麦种、豆种与紫云英混在一起,顺着竹制输种管簌簌滑落。麦种是用二十斤盐巴从流民手里换来的“铁秆麦”,颗粒饱满如黑珍珠;紫云英则是王朴特意从山崖采来的野种,根系能牢牢抓住沙土。后方流民手持木耙,紧跟耧车步伐,将种子轻轻覆盖。围观老者颤巍巍摸着耧车铁轴,浑浊的眼睛泛起泪光:“活了六十岁,头回见种地能这般齐整!三个娃娃抵得上二十双手撒种!往年这时候,播完稻子还得弯腰撒麦种,如今一遭儿办妥了!”话音未落,一只山雀俯冲而下,却被流民挥舞的草人惊得仓皇飞走

围观老者颤巍巍摸着耧车铁轴,浑浊的眼睛泛起泪光:“活了六十岁,头回见种地能这般齐整!三个娃娃抵得上二十双手撒种!”他的话被远处的马蹄声打断——郑府管家带着家丁,马鞭指向新犁的田垄:“这是我家老爷的私田!”

”管家身后的家丁们穿着崭新的青布衫,腰间却别着生了锈的鸟铳,与流民们破旧却磨得发亮的农具形成鲜明对比。”管家的目光扫过流民腰间系着的明军红布条,又瞥见远处插着的“李”字大旗,握马鞭的手不自觉收紧。

徐启仁展开盖着李定国印鉴的公约,余光瞥见金砚卿带着流民悄悄握紧铁锄——这些锄头的木柄,是用拆解的清军营帐支架削成。千钧一发之际,王朴推开众人,算盘敲在田埂上,珠子撞得噼啪响:“郑管家,您看这账本!用您的地屯田,”他掰着手指算:“早稻亩产按五斗算,您三成就是一斗五;等麦收了,您还能拿半斗——光这一季,就比往年多收两斗粮!

官府承诺三七分成,比租给佃户多赚两成!”

对峙间,流民老周突然冲出来,露出臂上的旧伤疤:“去年你们囤粮不卖,我儿子……”他的声音被徐启仁拦住:“先让百姓种地!收成后按公约办事!”郑府家丁望着流民们腰间系着的明军红布条,握刀的手微微发抖。

日头西斜时,红薯藤的栽种开始了。日暮时分,红薯藤开始栽种。王朴指挥小型松土器粉碎土块,示范扦插技巧:“八寸长,三芽眼,沾草木灰!”徐启仁看向观望的郑府人马:“稻薯套种,管家不妨一看?”管家冷哼,却未再阻拦。

徐启仁擦了把额头的汗,望着尚未利用的田埂和沟渠边,突然喊道:“老王,把前些日子收来的南瓜、丝瓜种拿出来!这些边边角角也别浪费!咱们要把柳州打造成一个瓜果遍地粮食满野的大粮仓

”王朴一拍脑袋,立刻从怀里掏出油纸包,里面是晒干的种子:“我早备好了!在沟渠边种丝瓜,藤蔓爬起来还能遮阳保墒;田埂上种南瓜,结了果正好腌咸菜!”流民们闻言,纷纷围过来领种。几个孩童蹦跳着帮忙挖坑,笑声惊飞了芦苇丛中的白鹭

王朴挥舞着沾满泥土的算盘,指挥流民将小型铁塔松土器推上斜坡。这半人高的器具,螺旋铁齿飞速旋转,“突突突”将土块打得粉碎。“剪成八寸长,至少三个芽眼!”他边喊边示范,将藤段斜插进松软的土层,露出芽眼的部分沾满草木灰,“这草木灰既能防烂根,又能驱虫!”

突然,一位老妪捧着陶罐跑来,罐子里是她珍藏的“金不换”薯种,表皮布满疙瘩,却是祖传的耐旱良种。老妪颤巍巍揭开陶盖,浑浊的眼睛里满是不舍与期待:“这是我家传了五代的宝贝,给大伙儿种!”

王朴郑重地接过陶罐,将薯种倒在手心仔细端详,“好!这‘金不换’最适合坡地,咱们单独划出半亩地育种!”他随即指挥流民在向阳的高坡上开垄,特意让工兵运来碎石铺底,又掺了半袋草木灰——这是王朴琢磨出的“抗旱法”,能让土层更透气保墒。

老妪拄着拐杖蹲在田边,亲自将薯种埋进土里,每埋下一颗,就念叨一句:“老祖宗保佑,熬过旱季,长出金疙瘩……”流民们见状,也纷纷加快手中的动作,新翻的土地上很快布满整齐的垄沟,褐色的薯种沉睡其中,仿佛埋下了无数金灿灿的希望。

暮色四合,田边燃起驱赶蚊虫的艾草堆。流民们围着火堆啃粗粮饼,听王朴讲解轮作王朴讲解轮作:“稻麦混种保今年口粮,豆苗入泥肥明年地力。就像咱们大明兵,休整好了才能打胜仗!”

王朴扬了扬沾满泥土的算盘:“这稻麦混种是咱们的‘软甲胄’,豆苗就是‘粮草库’。一季收成养活人,二季养肥地,等到来年,定叫鞑子知道,柳州的土只长大明的粮!”

今年稻麦混种养地力,明年种豆固氮续生机,就像咱们大明兵,休整好了才能打胜仗!”

人群中爆发出笑声,混着不知谁起头的渔歌:“柳江水,清又清,护着明旗护着人……””歌声飘向远方,与远处山林传来的狼嚎声交织在一起,惊得守夜的士兵握紧了手中的火把。徐启仁望着星空下新翻的土地,手中带着齿痕的谷饼突然变得滚烫。远处,铁塔深耕器的铁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与田间摇曳的红薯藤新叶相映成辉。他知道,这不仅是开垦荒地,更是在豪族与清军的夹缝中,为大明百姓抢下一片生机——哪怕这片生机,此刻还带着战火的余温与泥土的血味。

自稻种裹着草木灰入土,柳州屯田区便成了日夜奔忙的战场。徐启仁将每日巡视的时间精确到卯时三刻——此时的露水最能映出禾苗的长势。头旬里,幼嫩的绿芽顶着种壳钻出泥土,在晨雾中怯生生舒展,像极了新兵初握长枪的模样。与此同时,麦种与稻种混播在湿润的土壤里,细小的麦芽如同针尖般刺破土层,在稻苗间隙悄然生长。

王朴背着算盘蹲在田埂边,伸手拦住正要泼洒粪水的流民:“使不得!移栽才六天,根须还没扎稳,现在施肥不是补营养,是往伤口上撒盐!”他扒开湿润的泥土,露出尚未舒展的白色根须,“等新叶挺直、开始分蘖,才是施肥的火候。”一旁,几个流民正将红薯藤剪成八寸长的小段,每段保留三个芽眼,整齐地码放在沾着草木灰的竹筐里,等待着合适的时机扦插。

半月后的清晨,徐启仁发现田埂边的禾苗分蘖出了新芽,叶片也由蜷曲变得舒展。王朴拍着大腿笑道:“时机到了!”当晚,流民们挑着木桶往返于粪窖与水田之间。腐熟的粪水呈深褐色,泛着酸腐却不刺鼻的气味,被严格按照十倍比例稀释后,顺着新开的沟渠缓缓流入田中。金砚卿手持竹杖搅动水面,看着粪水与清水交融成绸缎般的波纹:“这可是咱们的‘保命汤’,得让每株苗都喝饱,但万不能贪多。”她特意叮嘱流民:“施肥得选傍晚,太阳落山后凉快,不然肥效一蒸发,反而烧了苗。”

趁着施肥的间隙,王朴指挥流民在田埂上扦插红薯藤。“挖浅坑,斜着插,芽眼朝上!”他边示范边喊,流民们跟着将沾了草木灰的藤苗埋进土里。施肥后的田垄旁,几株率先成活的红薯藤抽出了嫩绿的新叶,细小的卷须在空中轻轻晃动。

随着日头愈发毒辣,粪水滋养的禾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叶片从鹅黄转为浓绿,进入拔节期后,茎秆“咔咔”作响。王朴却皱起眉头:“长得太猛,得控一控!”他指挥众人将草木灰拌入堆肥,用木锨均匀抛洒在行间:“氮肥多了易徒长,撒些草木灰补钾壮秆。”施肥后的次日清晨,老农们又挑着清水逐垄浇灌,“这是给苗子‘漱口’,免得肥料烧根。”此时,麦田里的小麦也进入了拔节期,细长的麦秆一节节向上生长,顶部的麦穗开始孕育。

七月初,烈日炙烤着大地。知了不知疲倦地趴在树梢,发出刺耳的“知——了,知——了”声,与藏在草丛里蟋蟀细碎的“瞿瞿”声交织在一起。

整片屯田已化作翻滚的绿浪。然而,有几垄稻叶突然发黄蜷曲。王朴蹲在田间仔细观察,指尖捻起泥土闻了闻:“粪水浓度高了,烧苗了!快用清水反复冲灌!”流民们连夜挑水,将过量的肥料冲淡。这场虚惊后,王朴在田头竖起木牌,用木炭写着醒目标语:“施肥如用药,宁稀勿浓,宁少勿多!”

而在田埂上,红薯藤已经爬满了整片区域,巴掌大的叶子层层叠叠,遮住了裸露的泥土。王朴扒开藤蔓,惊喜地发现根部已经长出了指头大小的薯块。“快!准备草木灰和鸡粪!”他大声喊道,“红薯到了长个儿的时候,得喂点‘细粮’!”流民们迅速行动起来,将草木灰和腐熟的鸡粪埋在红薯藤根部周围。

夕阳将天空染成血色,徐启仁望着这来之不易的生机,握紧腰间的半截箭镞。田垄间,流民们正小心翼翼地为孕穗期的稻苗补施草木灰,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与土地对话的虔诚——他们知道,这里生长的不只是禾苗,更是大明不灭的希望。而在不远处,沉甸甸的麦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红薯藤的叶子在夕阳下泛着油亮的光泽,仿佛也在诉说着丰收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