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与老唐最后的对话？

研究了半天地图，路明非将所有的内容都刻在了脑海中，轻轻放下。

出门打了个车回到了苏晓樯在这座城市买下的豪华公寓house。

然后开始了勤勤恳恳的码字工作，BJ旅游攻略。

空调的些许嗡鸣混着键盘敲击声，路明非蜷在懒人沙发里戳亮笔记本。

苏晓樯的公寓飘着雪松香薰味，茶几上摆着半包没吃完的糖炒栗子，糖壳在台灯下泛着琥珀色的光——顺手买的。

QQ登录音效惊醒了休眠的电脑，老唐灰了几天的头像突然跳动起来。

路明非把脚架在亚克力边几上，栗子壳掉进了方才写好的《BJ旅游攻略》的夹缝：「我现在在国内，你什么时候回来。」

秒回提示音炸响的瞬。

「最近有点忙，都忘记骚扰你这个衰仔了。」老唐的消息带着美式中文的腔调，头像换成戴着牛仔帽的卡通熊猫。

路明非扯开衬衫，空调风钻进领口，九、十月的南方还是有些闷热。

又传来了老唐的消息：「最近不打算回去了，在美国这里有些事情，过段时间再回。」

路明非挑了挑眉，这小子还真是可以，次次放自己鸽子，但自己也没什么办法，见不到面，“处理”不了他，只能在游戏上好好虐虐他了。

「行，到时候在美国碰面吧。」

老唐发来个熊猫人抽烟表情包，「布鲁克林新开了家火锅店，牛油锅底配冰镇酸梅汤，绝了，到时候来，我带你一起吃。」文字末尾跟了个像素风的辣椒图标。

「我疯了你疯了？我专门从芝加哥跑纽约就为了吃你一顿火锅？」

「你连这么一段距离都不愿意克服吗……」

「少扯淡，有时间我再说吧，这次不太可能了」路明非透过屏幕，眼前有些幻视大洋彼岸的老唐，那种扭捏做作的姿态，让他的肠胃有些不太舒服。

电脑风扇突然加速转动，路明非摸到苏晓樯粘在键盘上的便签纸。浅紫色纸片上画着歪歪扭扭的故宫简笔画，角落用荧光笔写着“卤煮”。

路明非心叹道这小天女真是算得准，知道自己肯定会打开电脑。

心中暗自记下这件事，继续打字问道老唐：「你现在还住那间地下室？蟑螂兵团没把你供奉成新王？」

「早搬了！现在住皇后区高层，落地窗能看见自由女神像的屁股。」老唐甩来张模糊的夜景照，霓虹灯在玻璃上晕成彩色光斑，「就是价格有点贵，不过老哥我最近找了个价格不错的活儿，付得起。」

路明非瞄了眼qq空间，两分钟前苏晓樯发了张图片。照片里琪诺抱着熊猫玩偶流口水，配文「收养的北欧睡神」。

路明非顺手存图，然后回着老唐信息：「该不会是什么特殊服务吧？你可要保护好自己啊，mr唐。」

「滚！」老唐的消息带着三个感叹号，「我这是正经工作！」

厨房冰箱突然发出制冰声，路明非趿拉着苏晓樯的粉色毛拖去拿可乐。易拉罐上的水珠滴在料理台的大理石纹路上，汇成小小的太平洋轮廓。

路明非又随手拍了个照片给老唐发过去。

老唐又追了条语音过来，背景音是典型的纽约警笛声：「说真的，你现在混挺人模狗样啊，都住上江景房了。」

路明非倚着冰箱门打字：「朋友的房子。」

发送前又删掉，改成「暂时借住女朋友的房子」。

「可恨，可恨啊！」老唐气得连语音也不发了，打来的消息无时无处都在透露着一种悲愤与难过——自家兄弟怎么混的比自己好啊？？？

路明非喷笑出声，可乐气泡钻进鼻腔。他揉着鼻子回复：「安静，安静。」

夜风掀起纱帘，路明非继续道：「比不上您老的华尔街之狼。」

「狼个屁！之前还被房东当流浪汉报警。」老唐发来张警局自拍照，背景里警察大叔正在啃甜甜圈，「就因为我穿睡衣倒垃圾，说像《小丑》剧照。不过现在还好，有钱了，别人也不敢把我怎么样了」

聊天框顶部的「正在输入」闪烁许久，突然蹦出条信息：「说正经的，你...」后半句被吞没。

路明非打了个问号过去，他根本领会不到什么意思。

「你冰箱里有没有老干妈？这破公寓的智能冰箱连辣酱都没有。」

路明非走向厨房，望着料理台上苏晓樯收集的五十多种，却从未用过调味罐，拍了张照发过去。

「靠！你这是要开杂货铺啊！」老唐的消息带着五个流泪熊猫并且不，「给我寄两瓶蒜蓉辣椒酱，国际运费我出。」文字后面跟着个双手合十的表情包。

路明非拉开抽屉找便签纸，潦草写下「老干妈×2」，然后思考片刻，又写下「护国寺小吃真空包装×10」。

纽约那边发来最后条消息：「睡了，明天还有工作，下次再一起打游戏。」头像暗下去的瞬间，路明非瞥见窗外掠过的夜航飞机，红点闪烁如未发送的表情包。

糖炒栗子的甜香在空调风里渐渐稀薄。

月光淌在开放式书架上，那本《BJ旅游攻略》的折页正在夜风里轻轻摇晃。

路明非躺在床上，静静地思考着今夜的聊天，心中不自觉地有些烦躁，总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可能是最后一次与老唐聊天了。

接下来就是枯燥地等待着假期的到来，路明非每天的任务就是去陪苏晓樯上各种课——卡塞尔从未教过的，这倒是让路明非耳目一新。

但就是最近不怎么见琪诺了。

据苏晓樯解释说，自从见到美术系的那个新老师之后，两个人的关系肉眼可见的“好”，琪诺最近也天天呆呆愣愣的，一言不发，不知道是怎么了。

所以最近请了个假。

路明非虽有疑问，但没见到琪诺的身影，心中寻思下次见到再问问。但很可惜，临近出发都没有见到她的身影，就好像在躲着路明非一般。

与此同时，路明非时常感觉有人在暗中窥探自己，无论如何探查，却都没有任何地踪迹。

但即将到来的旅行，让路明非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心中充满了期待，将这件事抛掷脑后——主要原因是对方没有什么恶意，并且后续再也没有这种被窥探的感觉了。

可惜，这种好心情很快就被不久后的电话所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