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海归于虚无的瞬间,林夜指尖亮起一缕无法描述的光。这光芒中同时蕴含着创世与灭世的矛盾气息,所过之处坍缩成纯白的平面——这是超越维度概念的「观测者领域」。
九具分身的残骸悬浮在绝对空白中,逐渐融合成刻满符文的青铜碑。碑文并非任何已知文字,而是直接用因果律镌刻的概念:
【观测者甲子七九号实验场·最终迭代产物】
林夜抚过碑文轻笑出声:“原来连混沌海都只是培养皿。“
纯白平面突然泛起涟漪,三道笼罩在灰雾中的身影凭空显现。他们胸前悬浮着不同编号的光球,为首的翠色光球传出机械音:「检测到野生观测者,执行格式化协议」
“终于来了。“林夜眼中流转着星海诞灭的异象,“让我看看真实世界的把戏。“
最先动手的是编号丙寅二三的灰影。他抬手召出由星系组成的锁链,每个恒星都是囚禁着亿万生灵的牢笼。这种攻击方式蕴含着维度碾压,足以将任何低维存在碾成基础粒子。
林夜却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足以缠绕星河的锁链突然坍缩成糖丸大小,被他丢进口中嚼得咯吱作响:“能量纯度太低。“
另外两道灰影同时后撤。他们胸前的编号光球疯狂闪烁,在虚空中投射出三百万层防护屏障。这些屏障每层都采用不同宇宙的物理法则,有些甚至完全违背逻辑——比如必须承认1+1=3才能存在的数学宇宙。
“无聊。“林夜对着屏障吹了口气。绝对空白中突然盛开血色莲花,每一瓣都映照着灰影们最恐惧的记忆。号称无敌的防护层像遇到热刀的黄油般融化,露出后方颤抖的观测者。
翠色光球突然发出刺耳鸣响:「申请调用原初协议...滋滋...错误...无法识别...」
林夜的身影突兀出现在光球内部。这里是由绿色数据流构成的海洋,每条数据链都禁锢着某个文明的终极智慧。他伸手扯断最粗壮的那根链条,外界顿时响起灰影凄厉的惨叫。
“用三体世界的黑暗森林算法对付我?“林夜读取着数据轻笑,“你们该不会以为观测者都是养尊处优的废物吧?“
整个绿色空间开始崩解。林夜捏碎核心数据节点时,突然瞥见某个熟悉的文明编号——那正是他最初诞生的蓝星坐标!
记忆如超新星爆发。林夜终于看清那道被轮回镜模糊的真相:他根本不是所谓轮回者,而是原初观测者从蓝星提取的“文明样本“,投放在混沌海进行升维实验。
翠色光球趁机挣脱,三道灰影融合成巨大的审判之眼。眼瞳中射出蕴含归零指令的虹光,这是能重置整个实验场的终极权限。
“可悲的试验品。“审判之眼发出复合声波,“你的觉醒不过是预定剧本...“
虹光突然偏转。林夜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枚青铜钥匙,这是他在永夜王庭废墟中找到的“无关物品“。此刻钥匙正在吸收虹光能量,表面浮现出蓝星孩童的涂鸦——正是林夜记忆深处幼儿园的墙面!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观测者之匙。“林夜突然大笑,泪水却夺眶而出。那些被轮回镜模糊的童年记忆汹涌复苏:母亲在病床前的最后微笑,父亲藏在衣柜深处的航天模型,还有总角之年刻在梧桐树下的誓言...
纯白平面剧烈震颤。审判之眼首次露出恐惧情绪:“不可能!情感变量应该被彻底清...“
钥匙插入虚空。绝对空白中开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后传来熟悉的汽车鸣笛声。林夜毫不犹豫地跨入其中,留下最后通牒:
“告诉你们的主机,该换CPU了。“
门扉闭合的瞬间,整个观测者领域连同审判之眼被吸入蓝星某间儿童卧室的玩具箱。穿着恐龙睡衣的男孩揉着眼坐起,将发烫的玩具箱丢进床底,嘟囔着继续做关于宇宙飞船的梦。
晨光透过窗帘洒在墙面的卡通贴纸上,其中某张泛黄的宇航员贴画突然眨了眨眼。卧室门吱呀开启,传来温柔的呼唤:
“小夜,该起床吃早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