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73号实验体

苏眠的金色血液滴在苔藓覆盖的石碑上,浮现出早已灭绝的古代文字——那是记忆海原住民的基因图谱。

“他们用集体记忆建造了天空城。“苏眠的瞳孔倒映着碑文流动的数据流,“而你,是他们最后的宿主。“

当申小六触碰石碑时,整座村落突然陷入量子态震颤。他看见原住民们的瞳孔同时分裂成六边形棱镜,每个棱镜都映照着天空城的不同区域。那些区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碎片坠入记忆海时,化作蓝色冰晶沉入海底。

老K的手术刀在培养舱玻璃上划出火星。14岁的申小六蜷缩在舱内,看着自己的基因图谱被投影在墙壁上,所有染色体末端都连接着银质怀表。

“第73号实验体,“老K的电子合成音带着笑意,“你的DNA里藏着天空城的建造密码。“

当申小六的瞳孔接触全息图谱时,整面墙突然变成记忆储存库。

他看见自己的童年被分割成无数碎片:被注射时的恐惧是靛蓝色冰晶,第一次成功清除记忆的成就感是金色烟雾,所有碎片的最深处都藏着同一句话——

“天空城的钥匙,在第七个记忆夹层。“

苏眠的手掌按在村落中央的记忆井。井水突然沸腾,浮现出天空城的立体基因图谱。申小六的星空纹身开始渗出金色血液,那些液体在半空凝结成沙漏,每个刻度都显示着不同的记忆夹层。

“第七个夹层。“苏眠的瞳孔倒映着流动的时间,“那是你最初的记忆。“

当申小六将怀表插入沙漏核心时,整座村落突然陷入绝对静止。他的倒影在井水中同时显现,每个分身都在重复同一句话:“天空城的钥匙,在第七个记忆夹层。“

记忆海原住民通过集体记忆进行基因传承,记忆井能显现时间锚点的起源。

实验室的离心机发出刺耳的嗡鸣。17岁的申小六看着自己的血液样本在玻璃管里旋转,红细胞逐渐结晶成齿轮形状。

“这是时间锚点的基因标记,“老K将显微镜推到他面前,“当你的记忆污染指数达到临界值,这些齿轮就会具象化。“

当申小六触碰显微镜时,整面墙突然浮现出天空城的立体模型。他看见自己的基因链正在重组,每个碱基对都变成记忆碎片的形状。当量子计算机爆炸时,他的意识被抛入记忆漩涡,在那里,他遇见了无数个平行时空的自己。

第七个记忆夹层突然绽放出金色光芒。申小六的意识被吸入记忆漩涡,在那里,他遇见了童年的自己——12岁的申小六正将银质怀表插入天空城核心,整座城市突然分裂成无数碎片,每个碎片都映照着苏眠的瞳孔。

“这是所有时间线的起源。“苏眠的声音从漩涡深处传来,“你既是天空城的建造者,也是它的毁灭者。“

当记忆碎片重组时,申小六的瞳孔突然变成纯黑色。他看见所有时间线的自己同时举起武器,对准苏眠的心脏。在最后的意识里,他听见老K的声音从沙漏深处传来:

“欢迎来到基因的真相,第73号容器。“

申小六在现实世界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记忆井的底部。苏眠的尸体漂浮在他上方,瞳孔里残留着数据流构成的天空城。当他触碰她的皮肤时,苏眠的尸体突然分解成金色雾状颗粒,那些颗粒涌入他的怀表,齿轮开始逆向转动。

怀表显示的时间是2035年3月19日00:00:00。申小六的瞳孔里浮现出从未见过的星空,那些星辰组成的图案,与天空城墓碑上的铭文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