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我亲爱的朋友。”通灵师双手交叉于胸前。
“早上好。”朱莱拿出白夜币,“这是二千白夜币。”
二千白夜币,相当于朱莱月薪的三分之二。
朱莱深吸一口气,“我想知道伯格曼的下落。”
“哦?这个问题,你上次已经问过了。”
“是的,我问过您了。”
“那你的意思是...要再让我'通灵'一遍?”
朱莱点头,“我不是不信任您的实力,您是布列松最有名的通灵师,超凡能力非同一般,但我真的很想试试,万一,万一真的能...”
“好,我知道了,我尊重你的选择。”通灵师拿出一张世界地图,将一只晶石手杖放在地图上方。
通灵师双手抚摸着地图表面,尝试于晶石手杖产生链接。
几秒钟后,手杖顶端的晶石发出幽暗的光芒,这光芒如同照亮黑夜的烛光般,照亮朱莱内心的希望。
突然,手杖如同受到感应般,站立而起,径直走向地图的一处。
是布列松。
手杖最终停在了斯伊朗矿场。
不,不是最终...
手杖竟然横着悬浮于空中。
'这代表着...'通灵师瞳孔一震。
“我很抱歉,朱莱小姐。”通灵师摇头,将那二千白夜币退给朱莱,“伯格曼先生,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死了?”
朱莱面无表情,眼中有些失了神,就如同被告知亲人的死亡通知书般。
'明明是心中早已知晓的结局,但还是放不下...'
一滴眼泪划过脸颊,终于她难掩心中的悲伤。
“好的,谢谢您。”朱莱带着哭腔说。
通灵师叹了口气。
这样的场景,她已经见过千百遍了。
...
夜幕降临,晚上九点钟左右。
布列松兰卡街的公园内。
“晚上好,朱莱。”弗莱蒂放下手提包。
朱莱坐在长椅上,顶着红肿的眼睛,打招呼道:“...晚上好。”
“好啦,你现在心情好点了吗?哭了多久了?”弗莱蒂坐下。
“呜呜呜,他死了。”朱莱抱住弗莱蒂。
弗莱蒂轻拍朱莱的后背,安慰道:“好啦,好啦,我们要向前看,况且他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啊。”
朱莱推开她,反问道:“你怎么不哭?”
“我的泪已经流干了,在另一个他死了之后。”弗莱蒂低着头,“不要留恋过去,这样只会让人迷失自我。”
“可我,我现在...呜呜呜。”
“死亡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遗忘。你看,没准伯格曼已经变成星星,正在天上看着你这副狼狈的模样。”
朱莱擦了擦眼泪,尝试振作起来:“如果他看到,一定会笑话我的。”
弗莱蒂起身,握住朱莱冰凉的手,她说:“好啦,这里冷,回我家去坐坐吧。”
“不,不要,这件事还是不要让格因和法露妮知道比较好。”
弗莱蒂顺着她的话说:“好,不让他们知道。”
两人沉默片刻。
“我还记得,你小的时候最喜欢的堆积木游戏吗?我印象最深刻的那次,你堆了个超级大的积木花园,你还记得吗?”
“记得,因为那个积木花园被你不小心给毁了。”朱莱委屈地说。
弗莱蒂尴尬一笑。
“我还记得,伯格曼他经常会给我们吹笛子听,那时候阿克莱特还在,他还没出意外。如果他长的高一点的话,意外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现在他也死了,就剩下咱俩了,我们怎么这么倒霉!呜呜呜...”说着说着,朱莱又哭了起来。
见这个安慰方案不成,弗莱蒂叉腰,“爱哭鬼!不许哭了。再苦的话,脸可就要花了,脸花了就不好看了。”
“哭花就哭花吧,呜呜呜...”
弗莱蒂:“......”
沉淀片刻,她说:“老实说,我很佩服你,院长奶奶说过,你一直是一个做事三分钟热度的人,能坚持花大量的时间和金钱去找他,你已经很了不起了!”
“真的吗?”
“真的!”
“呜呜呜。”朱莱抱着弗莱蒂,“你说,我是不是大灾星?我跟谁关系好,我就克死谁。以前福利院天天欺负我的那群家伙,现在一个活的比一个好,我是不是大灾星?是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朱莱才不是什么大灾星!”弗莱蒂轻拍朱莱的背部。
朱莱自言自语地说:“我们只是不幸罢了。”
“对,不幸。”
“......”
格因躲在不远处的草丛中,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起初他只是好奇,大晚上的弗莱蒂要去哪里,他想起了那个神秘的白袍人。
格因有些害怕,害怕白袍人会对弗莱蒂出手,于是出于弗莱蒂的安全考虑,所以就一直跟着弗莱蒂,直到看到朱莱。
'不幸。'
'可何为不幸?'他想。
霎时间,他的脑海中出现一副画面。
那道身影的主人带着黑色纱帽,黑纱遮挡住了她的大半张脸,棕红色的头发自然垂落。
“不幸啊,就是让人感到悲伤和失落的事物。”她说。
回过神来,朱莱和弗莱蒂已经离开了。
格因看向自己的手掌。
回想起那张和自己面容相似的脸。
是啊,又想起她了。
即便那张脸已经被时间磨损,但每当看向镜子,他总会想起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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