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树人扬森四

“瞎了眼吗？”

沫阳回想起那晚自己在熊熊烈火中挣扎的痛苦场景，当时的他满心愤怒，不停地咒骂着命运的不公。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至今仍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不得不说，那怪物说得确实有道理。那个男人选择了自己，真的是看走眼了。毕竟，随便换个比他稍微优秀点的人，现在说不定早就功成名就、站在人生巅峰了。哪像他，即便得到了能力这种“宝藏”，也只能小心翼翼地使用，不敢有丝毫大意。

可这又能怎么办呢？他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干啥啥不行，又怎么可能在没经过任何训练的情况下，战胜一个在能力者世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手呢？

“我认输了！”

天空中的火球一个接一个地砸向地面，沫阳似乎放弃了抵抗，不再发起攻击。

“你决定投降了？”

看到沫阳投降，怪物先是一愣，随后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充满了嘲讽，仿佛在它眼里，投降是件极其荒谬的事情。

沫阳感到十分困惑，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投降后，敌人会笑成这样。难道在能力者的世界里，投降真的这么可笑吗？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沫阳又何必像项羽乌江自刎那样，因为一时的不甘心就冲动行事呢。

“你真是啥都不懂啊。”

怪物笑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停了下来。

尽管眼前是自己的敌人，满心疑惑的沫阳还是鼓起勇气问道：“不懂什么？”

“能力者之间的一个基本常识。”

怪物也是人，是人就会有骄傲自满的时候。所以，它没有立刻杀了沫阳，反而打算给沫阳上人生的最后一课。

“小子，告诉你个事实。在能力者的世界里，根本不讲什么尊老爱幼，只有你死我活。可以说，每个能力者都像是森林里饿着肚子、拿着猎枪的猎人。只要有同类出现在眼前，为了活下去，都会拼了命地把对方置于死地。所以，你放下武器投降的行为，实在是太可笑了。”

“黑暗森林理论？”沫阳看过《三体》，知道这个理论。“可那是在双方无法沟通的情况下才适用啊。我都已经打算放下武器，做个普通人了，你为什么还要杀我？”

“因为我想活下去。”怪物抬起手，指了指缠绕在自己身上一圈又一圈的树根。“我可是逆天者，使用能力可不像你们天选之人那么轻松。我每用一次能力，这些缠绕在我身上的树根就会吸取我身体的营养来生长。直到有一天，我被吸成干尸，这些树根才会从我身上脱落。这就是我们逆天者摆脱不了的死亡宿命。”

作为一个刚接触能力者世界的新人，沫阳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拥有超能力也不全是好事。他不过是个还没活够的普通人，比起拥有能力后短暂而绚烂的生活，他更渴望能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

“所以，为了能多活些时日，我们会选择杀死你们天选之人，或者其他能力者敌人，以此获取能量，满足自己能力的需求。”

说着，怪物身上的树根疯狂生长，一个狰狞可怕的怪物在它身后显现出来。“这下你明白了吧，你放弃抵抗的决定有多可笑！”

“可笑吗？”沫阳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冷冷地盯着敌人身后那狰狞的怪物，还有对方那满是嘲讽的嘴脸。此刻，他内心镇定，眼底深处甚至隐隐闪烁着一丝邪魅的笑意，似乎他的计划即将得逞。

沫阳的目光缓缓下移，停留在敌人脚下。那里，一颗火球正剧烈燃烧，熊熊烈火翻滚着，仿佛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他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看看你脚下。这颗火球，汇聚了我足够的能量，要炸死你，完全没问题！”

敌人听了，脸色瞬间一变，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可就在他目光触及火球的刹那，那怪物竟毫无惧色，直接伸手抓向火球。

沫阳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一幕。他怎么也没想到，怪物竟然如此大胆。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只见怪物五指紧紧握住火球，手臂上的肌肉瞬间鼓了起来，紧接着猛地一捏。“轰！”火球瞬间爆炸，强大的冲击波像一头凶猛的野兽，朝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扬起漫天的烟尘。

等烟尘慢慢散去，沫阳惊愕地发现，怪物的手上虽然火焰还在烧，但除了部分皮肤被烧焦外，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重伤。这点伤对于它庞大的身躯来说，简直就像被蚊子叮了一口。

沫阳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满心绝望。他原本以为这颗火球能重创敌人，可现实却如此残酷，敌人竟然轻松化解了这致命一击。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让沫阳始料未及。怪物盯着自己手上的伤口，像是失了魂一样。它的目光紧紧锁着从树根下伤口处缓缓流出的鲜血，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仿佛这滴鲜血有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牢牢吸引住了它的心神。

沫阳紧紧地盯着怪物这奇怪的反应，心中的疑惑如潮水般不断上涨。他实在想不明白，怪物为什么会对这一滴鲜血如此在意，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