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的马车上,坐在车厢外的伯纳德正对着天空独自感慨。
“姐姐,我按照你的遗命,把我的外甥保护得很好。只是他现在被别有用心之人盯上了。”
伯纳德忍不住回忆昨天遇刺的细节,城墙上的守军玩忽职守,致使暴徒毫无阻碍冲入城中。
现场的护卫不知道为什么换成了一群软弱无能之辈,真正可靠的扈从骑士们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及时到场。
再然后,便是自己带着安昂艰难逃生,沿途竟没有一个卫兵前来保卫!
要不是疑似魔女的露西娅见义勇为,加上家族扈从骑士及时赶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忽然间,阅历丰富的伯纳德察觉到了这些事情背后的草蛇灰线。
他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但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安昂。
车厢内。
安昂兴致勃勃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姐妹花,就像是见到了两样秘宝一样,脸上的笑意几乎要按耐不住。
“露西娅小姐,真没想到你还有个妹妹,长得和你一般漂亮。”
好奇与惊喜的目光在姐妹花的身上肆意游走,一时间竟忘了边界感。
面对这幅表现,两个白发少女紧张的搂抱在一起,俨然一副生人勿近。
“领主先生,你找我们到底为了什么?”露西娅皱着眉头追问。
她将妹妹牢牢护在怀中,心里盘算着要是对方敢图谋不轨,自己就算拼上性命也要阻止。
要不是走投无路又看到了安昂身上的异变,想必姐妹俩绝对不会接受他的邀请。
但很快,安昂就以实际行动打消了她们的猜疑。
“我的目的?刚刚不是都说了吗?”
安昂微笑着,再次不厌其烦的展示好意。
“你们独特的身份一定给生活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而我,天鹰领的领主,虽然不能保证将来会怎样,但至少眼下,可以给你们更好的生活!”
接着,安昂又指着年幼的露娜对露西娅奉劝道:“魔女的身份注定只能东躲西藏,你难道想要一辈子带着她颠沛流离吗?”
“我……”
露西娅陷入了沉默。
她们姐妹俩的父母早逝,彼此互相依偎,加上魔女的身份一旦被发现就只能背井离乡,确实过得很辛苦。
眼下安昂抛出的橄榄枝,或许真的是一个好机会。
尤其是他作为男人却同样拥有魔力,想必应该会为彼此保守秘密。
“那就勉强答应一下吧?”
露西娅低头看着妹妹的双眸,希望能够得到支持。
露娜没有多言,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毕竟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很好,很荣幸你们能接受我的好意。”
安昂随即把异变的左手展示出,希望露西娅可以教自己解除的办法。
“真是奇怪。”
露西娅轻轻捧着那变成寒铁的手指喃喃自语:“你的状况很像是我刚刚觉醒能力出现的样子。”
她回忆起自己刚刚觉醒成为魔女时的经历,整个人三分之二的躯体都变成了金属。
父母为了保护她,费尽力气将她和妹妹藏到了山洞里,过了好几天,直到露西娅自己掌握了操控魔力的办法。
安昂听完她的故事有些感慨,果然魔女的身份会带来不小的麻烦,同时也庆幸姐妹俩有着深爱她们的父母,否则今日就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那么,就请你来当我的老师,教我该如何控制它吧。”
露西娅微微点头,将自己的心得告诉了安昂。
“闭上眼睛,感受魔力在体内的流动,把它当成身体的一部分,然后慢慢回收到身体里。”
安昂立刻照做,他一静下来便能看到体内那仿佛圣杯的奇妙存在,以及银白色的魔力在手掌处汇聚。
“慢慢的……轻轻的。”
在露西娅的指点下,安昂逐渐找到感觉。
那银白色的魔力顺着体内分布的像是血管一样的存在逐渐回流到“圣杯”中!
就在这时,众人已经返回了潘达拉贡家族的城堡之内。
随着具有悠久历史的坚固吊桥放下,趁着姐姐和安昂沉浸在教学中,年幼的露娜将脑袋探出车窗。
她看着具有历史沉淀气息的城堡和郁郁葱葱的花园与人造喷泉,感觉自己仿佛在做梦一样。
马车在城堡的侧厅停下,伯纳德心事重重的打开车门:“我们到了,请下车吧。”
忽然,他看到了安昂率先走下,同时摘掉了手套,露出了恢复如初的手掌。
“舅舅,我就说找到她们有用吧?”
安昂有些得意的展示着自己的成果,同时对伯纳德说:“今后我要把她们留在身边,请安排一下。”
“遵命,领主大人。”伯纳德微微叹气。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照做。
同时,他的目光落在了有些局促不安的姐妹俩身上,心中顿生疑惑。
“教会不是说,魔女都是恐怖的存在吗?可为什么这两个女孩身上没有任何危险的气息?”
当露西娅姐妹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被邀请进入侧厅时,一桌丰盛的佳肴已经在等待。
“请慢用。”
安昂拍了拍手,表示所有食物都是为姐妹俩准备的,为了让她们放心,当着露西娅和露娜的面率先尝了一遍。
姐妹俩的心是很抗拒的,但身体是很诚实的。
安昂则坐在一旁默默注视着二人在美食的折服下慢慢接受这一切。
忽然,安昂最为信任的伯纳德面带愁容的向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借一步说话。
“怎么了舅舅?”安昂走出侧厅后不解的问。
在他的记忆里,这位舅舅可是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
伯纳德顿了顿,像是做了某种艰难的决定一样。
“昨天抓获的那个人证,死在地牢里了,有人灭口,而且就在家里!”
安昂瞬间感觉脊背发凉,看着周围熟悉温馨的居所,突然觉得阴风阵阵。
“等一下!”
安昂突然想通了某些关节,开始了自我分析。
“那群刺杀我的匪徒,明显是被人刻意安排的,今天那个人证不明不白的死了,说明家族内部有人和那些暴徒是一伙的,或者说……那些人本就是他安排的?”
“是的。”伯纳德补充道:“而且昨天城防守卫极其空虚,足以说明,凶手在整个天鹰领很有影响力。”
舅甥两人相对而坐,安昂试探性的问:“舅舅,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真凶是谁?”
伯纳德眼神躲闪,不敢妄下定论。
“这毕竟牵涉到你家族内部的事情,我……严格来说也是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