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燕一恒再次踏上钓鱼之旅,不料又偶遇齐晗。
燕一恒尝试了几次,没有收获之后,果断放弃,将鱼竿交给了齐晗。
他则生火烤鱼,请齐晗吃烤鱼。
然而,令燕一恒意外的是,齐晗竟然不会吃带刺的鱼。
她的条件太好了,有专人剔除鱼刺。
让人不得不感叹,有钱就能创造奇迹。
“把上面的这一排鱼刺剃掉,然后轻轻的咬…”
齐晗非常聪明,很快就学会了吃鱼,然后大快朵颐,吃得嘴巴一圈都黑乎乎的,也毫不在意,还不停夸赞:“真好吃,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鱼。”
燕一恒却不以为然,堂堂齐家,什么美味佳肴没有,怎么可能做不出更好吃的烤鱼?
齐晗大概是因为新学习了一项技能而高兴,并将这份欣喜转移到烤鱼上。
齐晗问出心中的一个小疑惑,“矫情是什么意思?”
这个词确实有些难以解释,燕一恒沉吟片刻,吟咏道:“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齐晗当即表示,自己跟矫情完全不搭边。
接下来的一个月内,两人一起垂钓了十三次,河边钓鱼作画似乎成了两人没有约定的约定。
两人也成了萍水相逢的钓友。
……
清涟河上游,一位容颜绝佳的清丽少女正迈着轻盈的步伐沿河而走。
想到即将见到的人,少女脸上爬满了欣喜,步伐又加快了一分。
少女身后跟着一位抱着文房四宝的丫鬟。
丫鬟不得不快走几步,才能跟上少女。
“殿下…”
少女瞪了丫鬟一眼,丫鬟立即改口,“小娘子…”
少女就是当朝四公主,晗玉公主,云妙言。
身后的丫鬟是她的护卫首领,戚雅。
戚雅担忧地说道:“小娘子,今天早点回宫吧,陛下听说你最近出宫频繁,很不高兴,昨天他想见你,都没见着。”
云妙言哀叹道:“已经晚了。”
“什么晚了?”
“阿爷已经不高兴了,咱们早点回去也没用,我担心的是,咱们以后可能出不来了。”
“啊?那怎么办?”戚雅眉头轻蹙,语气里满是忧虑,眼底却闪过一丝窃喜。
出不来最好,不用把公主的安危压在她一个人身上。
云妙言纤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袖,这几日她一直在思索如何解除禁足。
办法说来简单——只要能让阿爷龙颜大悦即可。
可要让九五之尊开怀谈何容易?除非...能替他解了心头大患。
一念及此,少女不禁咬住樱唇。连阿爷都觉得棘手的事,她一个深宫女子又能如何?
明媚的容颜蒙上愁云,连带着发间的珠花都失了光彩。
只是,当她见到燕一恒时,霎时间,眉眼间的郁色如春雪消融,唇角不自觉漾开笑意。
将鱼竿交给齐晗之后,燕一恒问出一个困扰他多日的问题,“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让我滚,我就是想不明白,你见到这么英俊帅气的有为青年,怎么还能说出这个滚字呢?”
云妙言暗道,又来了,他哪里都好,唯独一件事,就是对自己容颜的自恋,已经达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云妙言也曾尝试改变他这种不切实际的自恋,却总是以失败告终。
现在她已经放弃纠正,只想转移话题:“口误,口误而已。有个难题困扰我许久,你说,如果朝廷缺钱缺粮,怎么赈灾呢?”
她在路上考虑过皇帝最近面临的几个难题,其中禹州旱灾,是其中最难解决的问题。
“赈灾?是不是写小说遇到困难了?”
云妙言时常带几张小说的手稿,一边钓鱼一边阅读。
这是她朋友创作的小说,云妙言非常喜欢,便命人每日到朋友家取新创作的手稿。
没想到燕一恒认为她就是作者。
其实云妙言一抛出这个问题,已经后悔了。
能难住君臣百官的问题,燕一恒怎么可能有办法呢?
更重要的是,自己为什么关心这个问题,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在之前的交往中,她已经探明,燕一恒对官场十分厌恶,对皇宫里的人和事,也是避而远之的态度。
这也是她选择用假身份的原因之一。
没想到燕一恒自己给出了合理解释,她也就顺势应道:“对呀,小说写不下去了,就是这个赈灾的问题,你有办法吗?”
“这个简单。”
云妙言听到燕一恒的回答,先是一愣,随后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简单?你说简单?赈灾之事怎么可能简单?”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震惊和质疑,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同时,她还有点期待,希望能得到一个有点作用的回答。
此时,戚雅正提着一个鎏金食盒款款而来,她听到燕一恒“这个简单”的回答时,精致的柳叶眉微不可察地皱了起来,心底升起一阵厌恶之感。
作为云妙言的护卫,她自然将燕一恒的身份背景调查的一清二楚。
在她根深蒂固的观念里,很多人连谈论国事的资格都没有。
她感觉自己都没有资格参与其中,更别说燕一恒,只是一个商贾之子,还是有些愚笨的商贾之子。
听这样的人讲国家大事,岂不是对牛弹琴吗?
还说简单,真是大言不惭。
戚雅完全不想听他的“高论”,只想赶紧离开,免得污了自己的耳朵。
“写小说嘛,只要逻辑讲得通就可以....”
燕一恒见到食盒里面的东西,忍不住震惊高呼:“冰激凌!现在就有冰激凌吗?”
食盒的两个瓷盘中由冰雪堆积而成一座小巧的山峰。
山峰呈层层叠叠的塔状结构,每一层都清晰分明,像是用冰雪堆砌而成的阶梯。层与层之间有时会点缀一些果酱,形成深浅不一的色彩对比,宛如雪山上的流水霞光。
还有几朵点缀的花瓣,显得十分精致。
云妙言掩唇轻笑:“什么冰激凌?这是酥山。“她优雅地端起一盘,“没吃过吗?“
“吃过,只是...“燕一恒挖了一勺送入口中,冰凉的甜香在舌尖绽开的瞬间,那种熟悉的感觉回来了,一瞬间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后世,“很久没吃了...“
戚雅放好食盒后,快速离开,心中庆幸不已,太好了,不用听燕一恒那些不着调的高谈阔论。
她轻轻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仿佛逃过了一场“劫难”。
另一边,云妙言迫切地问:“怎么赈灾呀?你还没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