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林稚跟在马车后面,小跑着。
马车的速度不快,他很简单就能跟上。
刚开始从白马后面坐着的时候,他还感觉不出来。
但此刻,他从后面看去,这才发现这辆马车着实是不简单。
要知道,这里可是丛林,地形十分崎岖,肯定是和外面的大道比不来了的。
按照道理来讲,普通的马车进来,莫说是寸步难行了,就是进来后你还想出去都有点困难。
但维罗妮卡坐的这辆马车,竟然完全无视掉崎岖的路况,四平八稳的向前前进,一点颠簸都没有。
林稚一眼丁真,不用猜,这辆马车和那匹马一样,绝对也不是凡品。
就这么跑了一会,林稚突然加快速度,跑到前面白马旁。
“还没到?”
瓦伦兰茵没好气,“自己不会看。”
在他们前面,那一缕红色烟尘依旧蜿蜒,不过和最初时候的粗壮相比,现在已经细了很多。
林稚瞄了一眼,心里清楚,看这情况应该是不远了。
不过这个倒是先放一边,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先把身边这匹烈马给抚温顺了。
只见林稚偷偷瞥了下瓦伦兰茵的面色,对方那张英气的脸上微微带着一丝冰寒。
林稚小声试探了一下,“瓦伦小姐,还生气呢?”
话落,瓦伦兰茵依旧目不斜视,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瓦伦小姐?”
“听见了不回话,那可不是骑士所为哦。”
这话说的瓦伦兰茵眉头一皱,“我看你拿把剑,姑且算你是一名剑士。”
“你的行为,就是剑士所为了?”
“嗐,您不是说过,要不拘一格的嘛。”
瓦伦兰茵冷哼,“那后面呢?”
林稚装傻,“啥后面?”
“呵。”瓦伦兰茵自然是不吃这一套,“当时我说,放在战时。”
“现在不是战时,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底下跑吧。”
啪!
话落,瓦伦兰茵挥扬马鞭,马车骤然加速,把林稚甩在了后面。
“诶!慢点!”
卧槽!
林稚加快两步,但依旧还是赶不上马车的速度。
毕竟对方在崎岖地形下如履平地,可林稚却没这功能。
跑快了,一不小心是会崴脚的。
码垛。
只能说,哪怕是个圣骑士,但在这之前,依旧是个女人。
最终解释权归我所有这几个字,还是深入骨髓的。
当然,林稚自然是不会承认,其实是因为自己嘴贱才落到这步田地的。
经常谈恋爱的都知道,这玩意,也是刻入广大男同胞骨髓的。
哪怕知道会生气,但还是克制不住开口。
...
虽说马车已经走远,但那缕烟尘还在地上,所以他继续跑着,没一会就遇到了停下的马车。
此刻,瓦伦兰茵依旧还是站在维罗尼克的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位圣女大人“施法。”
经过他们这一段时间的移动,已经从森林的最边缘,到达了一个比较深的位置。
最明显的,就是树木和外围的完全不同,虽说都是同一品种。
外围的树木就是很常见的模样,长度和宽度都非常的有限。
但只要到了森林深处,树木就开始明显的变粗,变长,甚至有的都能称得上参天大树四个字。
而现在,维罗妮卡面前的这一棵大树,已经完全可以称之为参天大树了。
林稚目测上去,估计要十几个成年男子合抱,才能把树干覆盖。
至于高度,那就完全没办法预测了,高,反正就是高。
那一缕红色的烟尘,从刚才的地方一直顺延到了这里,已经变得很细,尾端连接在大树的树干上。
林稚走到瓦伦兰茵身旁,微喘着小声问道,“发现什么了么?”
骑士小姐斜了他一眼,“嘘,闭嘴。”
“看就行。”
话落,林稚瞬间眼观鼻鼻观心,盯着维罗妮卡,看这位圣女大人要搞什么法术。
“啊~”
又是吟唱。
美妙的声音荡漾,听得林稚是如痴如醉。
豪庭,豪庭啊。
都别说了,故乡的樱花开了。
不过,虽然他听不懂维罗妮卡在唱些什么,但这次的吟唱和刚才那次不一样,林稚还是能够听出来的。
刚才的声音雀跃,像是小姑娘。
而现在的声音更加悠长,像是...大姑娘。
随着吟唱进行,那棵大树粗壮的枝干上面,其中的玄妙这才暴露在林稚眼中。
就在红色烟尘尾端连接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手印开始显现。
手印与当时的那捧土一样,从一开始的淡淡红色,转变为后面的深红。
吟唱还在继续。
手印转变为了深红之后,还在进行变化。
当然,再次变化的并不是颜色,而是手印的表面。
就像是水到达了沸点,那巨大的手印陡然开始沸腾。
咕咚,咕咚,气泡从手印的表面浮出,随后飘扬到空气中,一一破裂。
与此同时,周边原本青葱的植株全部染上了与手印相同的深红,如同结界展开,将林稚三人包裹。
他们仿若置身于鼎沸的水中一般,血色开始弥漫,汽包纷飞。
咕咚咕咚声音在他的耳边如同炮仗,但如此这般,却没有一点热的感觉。
“是血魔!”
“阶数不低。”
瓦伦兰茵凝声道,“这个时候无声无息的到这里,再结合城内的情况。”
“明日的圣火节,绝对有变故。”
吟唱停止,周围的血色恢复如初,树干上的巨大手印也暗淡了下去。
“难道说,他们要抢原初之火?”
骑士小姐皱着眉头,推测道,“可原初之火对他们来讲能有什么用?”
她沉吟了一会,猛的抬头,看向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维罗妮卡。
“大人,要不要告诉伊斯大公?”
“不。”维罗妮卡摇摇头,拒绝了她的提议。
她转身看向了一个方向,伸出纤细瓷白的手指了下,“继续。”
瓦伦兰茵郑重点头,“是!”
但她说完之后,则是看向了林稚,眼神坚定。
“如果遇见血魔,我只能保护您一个人。”
话落,维罗妮卡也看向了林稚。
林稚见此,同样露出了坚毅的眼神。
“没事,不用管我,我会远远的跟在后面的。”
维罗妮卡点头,转身示意他们上车。
可正当他们要上车的时候。
忽地。
瓦伦兰茵猛的拔出剑刃,对准林间。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