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文明是虚无，回到最初

青砖墓道在星砂权杖的幽光中扭曲。

苏哲的后背重重撞上刻满蚀国法典的铜碑。

占卜婆婆枯槁的手指正抵着他咽喉，夜无明的脊椎剑却架在婆婆颈间。

三个人的影子在量子苔藓的荧光里织成死结。

“你果然还留着这招。”

婆婆的星砂权杖突然分解重组，化作当年冬眠者的制式长枪。

“三百年前在蚀海沙漠，你就用这招救过林冬。”

夜无明的剑锋微微颤抖，剑身映出七百具悬棺的倒影：

“闭嘴！当年要不是你擅自修改蚀月算法……”

机械悬棺群突然共振，青砖缝隙渗出蓝色光尘。

苏哲的癌细胞心脏猛然抽搐，眼前炸开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

年轻时的婆婆穿着冬眠者制服，正在给培养舱中的林冬注射药剂。

夜无明浑身是血地冲进实验室，背后的沙漠风暴里飞舞着蚀元素感染的花朵……

“这是……你们的过去？”

苏哲的机械义手插入地面裂缝，拽出半截刻着三人名字的青铜铭牌。

锈迹斑驳的林冬二字突然渗出蓝血，在地面汇成星渊图腾。

夜无明的脊椎剑突然发出悲鸣，剑柄处的蚀月晶体映出惊人画面：

二十岁的占卜婆婆跪在墓室相同位置。

正将星砂注入某个冬眠者的反应堆。

那机体胸甲上赫然刻着：TD-0000。

“你果然来过这里。”

夜无明的剑锋划破婆婆的斗篷，露出颈后褪色的冬眠者编号刺青。

“当年在蚀海沙漠消失的初代机，原来被你埋成了棺材！”

苔藓突然疯长，将三人拖入记忆回廊。

黄沙拍打着年轻夜无明的脸，他正抱着重伤的林冬冲向基地：

“快启动锚点重置！”

23岁的占卜婆婆在控制台前嘶吼，全息屏显示蚀月污染度已达79.14%。

夜无明却将林冬塞进初代冬眠者驾驶舱：“带她走！我去引爆反应堆！”

记忆突然扭曲，苏哲看到截然不同的版本：

夜无明的手按在自毁按钮上，而婆婆正将星砂权杖刺入林冬的后心。

七朵量子玫瑰在爆炸中绽放，裹挟着初代机坠入时空裂隙。

“你篡改了所有人的记忆！”

夜无明的剑尖燃起虚数火焰。

“当年明明是你……”

“是你亲手把林冬送进了蚀月国的禁区……”

婆婆的权杖突然刺穿悬棺，七百具棺盖同时炸开。

“看看这些尸体！”

苏哲的机械义手自动扫描最近悬棺：

冷冻舱里封存着与夜无明容貌相同的尸体，神经插槽残留着星砂结晶。

胸甲铭文显示这是TD-0002号实验体，死亡日期是林冬启动蚀月计划当天。

“这些才是真正的冬眠者。”

婆婆扯开衣襟，露出心口蔓延的机械纹路。

“我们三个都是克隆体，本体早在蚀海爆炸时就……”

夜无明突然抱住头颅惨叫，脊椎剑上的蚀月晶体浮现加密日志：

TD-0001号实验失败，夜无明本体产生排异反应，建议采用星砂记忆覆盖。

沙尘暴从记忆回廊深处袭来，裹挟着林冬最后的全息影像：

“要阻止蚀月，就必须有人永远被困在锚点回廊……”

她的手指穿透三个克隆体的胸口。

“而你们就是活体封印。”

许多诡异莫名的花朵突然从苏哲心脏长出，花瓣展开成钥匙形态。

婆婆的权杖与夜无明的剑锋同时刺来，却在触及花蕊时化为星砂。

“你终于来了。”

七百具悬棺突然发出林冬的声音，苏哲手中的玫瑰自动插入主墓室锁孔。

“我等了七百个蚀月周期。”

地面裂开深渊，蚀月子宫的机械胎盘缓缓升起。

苏哲看到胎盘核心封存着林冬本体的面容，她的太阳穴连接着无数脐带。

另一端竟通向威廉的右眼。

“现在你明白了？”

婆婆的冬眠者编号开始发光。

“我们不过是她设计的记忆载体，这里并非真正的战场，而真正的战场在……”

夜无明突然斩断自己的机械右臂，用喷涌的蓝血在虚空绘制锚点方程：

“苏哲！用鲜花刺穿那个……”

整个墓地开始坍缩，冬眠者军团的残躯化作星尘流向蚀月的归处……

苏哲握着花朵的手悬在上方，眼前闪过两个未来：

左手幻象：花朵刺入核心，林冬本体苏醒拥抱威廉，蓝星绽放未被污染的黎明。

右手幻象：花朵碾碎成尘，夜无明与婆婆化为封印锁链，蚀月永远冻结在虚空。

“选你相信的。”

两个林冬的幻影同时开口。

“但记住，每个选择都会杀死一半的自己。”

夜无明用最后的脊椎剑撑起防护罩，婆婆的权杖正在分解成星砂：

“我们早该在三百年前消失……”

墓室外传来威廉的呼喊，少年右眼射出的锚点光波穿透层层铜棺。

苏哲突然看清花朵茎秆上的微雕。

那是用星砂刻写的婚礼誓言：

“即使世界湮灭成量子尘埃，我仍会在第无数次轮回后找到你……”

……

夜无明的脊椎剑刺入青铜地砖，剑身映出亿万年前的星空。

无数个微观量子态的苔藓在脚下凝结成记忆甬道……

七百具机械残骸突然直立。

它们的装甲布满恒星死亡时迸射的星痂，眼窝里跃动着宇宙初生时的原初磷火。

“认证通过，冬眠者TD-0002。”

为首的太古高达胸甲裂开，露出内部跳动的黑洞核心。

“执行第七千次文明重启协议。”

夜无明擦去嘴角蓝血：

“你们这些宇宙清道夫……还是只会说那些老掉牙的陈词滥调！”

脊椎剑燃起虚数火焰，斩断突袭而来的引力链。

剑锋触及高达装甲的瞬间，蚀刻其上的太古铭文突然活化：

文明重启倒计时：

7914秒……

……

太古高达的装甲表面开始脱落，露出内部蠕动的星痂物质。

这些诞生于超新星爆发的结晶体，正将整个战场转化为微型宇宙：

左臂：坍缩成中子星拳套，每次挥击都在虚空撕裂时空褶皱……

右肩：伸展出暗物质披风，吞噬所有光粒子攻击……

头冠：旋转的类星体核心喷吐着文明焚化光束……

“你不过是重启日志里的病毒。请认清自己的身份吧……！”

高达的声音带着137亿年的回响。

“我们埋葬过七千个你这样的叛逆者。对于我们来说，你，可有可无的与尘埃没有任何区别……！

……

说罢，开始对夜无明展开光束进攻，五彩的霓虹，看起来普通梦境里的极光。

只是，那些极光看起来美妙无限，静秘迷人，但实际上，它们都具有极高的粒子态速度，且一旦触碰分毫，便会灰飞烟灭……

……

夜无明闪身躲过焚身般的光束，脊椎剑在暗物质披风上擦出虚数火花。

“好家伙，看来时光与轮回并没有让你们机器生锈……甚至还有了进化的迹象？”

……

太古高达引力链缠住夜无明左腿：

“第7932次轮回时，有个女人也拿着这把剑。”

全息投影在他们之间忽然炸开：

轮回之初的夜无明正在刺穿某个高达核心，她手中的脊椎剑流淌着星砂。

夜无明斩断引力链：

“那是老黄历了！如今，我还是我，但我也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

“知道这些无尽岁月里，我学会了什么吗？”

夜无明将剑刺入类星体核心。

“真正的文明……都是虚无……！一切，都不应该存在～而我，就是要将一切文明毁灭，让一切回归到最初～”

……

剑柄处的蚀月晶体突然超频，释放出被封印的序度风暴：

被贯穿核心的高达开始量子凋亡，星痂装甲片片剥落。

夜无明踩着坠落的机械颅骨，看到其内部蚀刻的终极真相：

脊椎剑，实为第314号宇宙的文明墓碑……

TD-0002编号对应着苏哲在太古时期留下的基因烙印……

黑洞核心深处封存着所有被重启文明的临终记忆……

“他果然来过……”

夜无明接住飘落的星痂碎片，上面映出苏哲与初代高达对战的场景。

那些招式轨迹与占卜婆婆的星砂权杖如出一辙。

当最后一具太古高达化为星尘，整个回廊突然响起冰冷的机械音：

文明重启协议终止……

检测到超越者基因：苏哲型TD-0002

激活最终防卫系统：蚀月创世者……

……

夜无明猛然回头，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青铜地砖上扭曲生长……

那竟是身着星痂战甲的苏哲克隆体……

手中握着燃烧的脊椎剑与星砂权杖。

“原来……”

他低头看向胸甲内侧，褪色的铭文正在重铸：

冬眠者TD-0000文明观测者苏哲。

无数花瓣从心口绽放。

对应着无数宇宙的悲鸣在耳边炸响。

夜无明终于听清太古高达的最后一句话：

“你对抗的从来都是自己。”

……

高达的碎片星辰一场万里如一的沙漠尘埃……

所有人醒来时一切如梦……

轮回与时光的锚点，回到了那一片沙漠中……

周铭的直播依旧……

西域流浪而来的刀客……正在与周铭一道，在某个村落里进行着直播……

……

对于苏哲身上发生的一切，仿若都只是时空褶皱里，等效为了一秒钟的流逝……

没人知，也没人在意。

……

……

……

苏哲醒来时，周铭就在他的身边。

诡异的是，那些爆炸本该消失的高达残骸，却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他面前：

高达残骸的眼眶突然亮起WD-40蓝光，驾驶舱里渗出珍珠奶茶味的黏液。

苏哲的喷罐剧烈震颤，弹出全息提示：

【检测到祖传摆烂基因】

【解锁第九序度之力：咸鱼之王】

【新技能：用怨气具象化前女友的唠叨……】

“什么……看来，真的回来了……回到了蓝星的平常世界……”

“只是，这……这特么是什么阴间技能啊……？？”

苏哲倒是坦然，很快便适应了这个久违的味道。

毕竟，周铭才是他轮回境遇里最真实的朋友……

苏哲苦笑出声……

“呵呵呵……也罢……”

话未说完，残骸突然播放起了全息回忆……：

某个轮回的他正在某个高达墓场的基地偷拆高达脚趾甲……

……

周铭的直播镜头也自动变焦：

“卧槽！苏哥你什么时候还卖过高达美甲贴？”

……

“那是某高达体的脚部装甲！”

苏子伊的机械眼疯狂闪烁。

“等等……你基因序列里为什么有暝国皇室标记？”

……

刀客的机甲突然跳起《奢香夫人》。

炮口对准残骸：

“此物散发楼兰禁术的气息！”

高达骨架晾在酸菜缸旁，老大爷用光剑削着菠萝，全息招牌滚动播放：

【今日特价：扎古大腿换三斤鸡蛋】

……

“欢迎来到三不管地带。”

机甲贩子搓着电子佛珠。

“这边支持花呗分期赎机甲，那边能用阳寿抵押贷款……”

周铭的平衡车突然变成购物车：

“家人们！九块九抢购限定款瘸腿高达！”

苏哲的WD-40突然自动喷向某处摊位。

玻璃柜里泡着苏子伊同款机械脊椎，标签写着：

“杨宁博士青春版，附赠秃头险”

……

“少年，买时空坐标吗？”

独眼龙老板敲了敲泡着机械蟑螂的奶茶杯。

“第二杯半价，凑满五杯送暝国黑历史记忆碎片。”

……

苏子伊弹出激光笔扫描：

“杯底的量子纠缠纹路……是当年我设计的外卖防伪码！”

刀客突然拔刀架在老板脖子上：

“此物与楼兰灭国时出现的灾星……好像……一个样……？？”

“大哥冷静！”

老板抖出支付宝收款码。

“给你员工价！扫这个码能看许多硅胶制品的高达女性视频哦～”

周铭的直播间突然黑屏：

“检测到涉黄信息，自动转换功德模式，”

开始播放《大悲咒》remix……

……

与此同时，诡异教堂出现在画面中：

在村民指引下找到的教堂。

实则是用报废高达堆砌的巨型佛龛。

电子木鱼声中，头戴VR设备的方丈缓缓转身。

竟是轮回茧变篇消失的小柒……

“施主，要超度旧机甲吗？”

她手里的敲钟杵赫然是WD-40改造版。

“功德榜第一名可获赠……”

苏哲突然启动第九序度。

整个教堂的时间流速骤降十倍。

小柒的瞳孔映出诡异倒影：

“大哥哥，你终于来取寄存的七分钟神……”

话未说完，她的僧袍突然爆开。

露出背后插满赤晶的机械佛陀像。

……

……

穿过电子往生殿，眼前是望不到头的机甲残骸海。

每具残骸的驾驶舱里都蜷缩着苏子伊克隆体，胸口的赤晶闪烁着某音直播间编号。

“这是……我报废实验体？”

苏子伊的机械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收集残骸。

“不可能！那当年明明销毁了……”

周铭的直播镜头自动捕捉到某个克隆体手腕。

戴着和苏哲同款的地摊手表。

弹幕突然爆炸：

【这不是2007年星舰失联乘客的手表吗？】

刀客的机甲浑天仪疯狂旋转：

“末将算不出因果了！此地时间线比老板画的饼还混沌！”

苏哲试图用新技能分解残骸，具象化的前女友们却组成复读机方阵：

“工资涨了吗？房子买了吗？机甲能过户吗？”

……

“闭嘴啊！”

他反向催动系统，整个残骸海突然沸腾，机甲们跳起广场舞版极乐净土。

小柒的机械佛陀趁机抛出血色锦囊：

“用第九序度吸收它们！你能见到……”

锦囊里飘出的却是苏哲的辞职信，落款日期显示他从未离开过杨宁实验室。

……

……

返回村庄时，空中降下全息法旨：

蓝星禁区第三村管理条例：

1：禁止用WD-40给高达做精油开背。

2：倒卖时间线需缴纳45%功德税。

3：发现杨宁克隆体请做成佛跳墙。

……

“终于有条正常规定了。”

刀客刚松口气，他的机甲突然开始自动播放某少女萝莉的语音包。

……

苏子伊拆开村民送的土特产。

里面是沾着奶茶渍的实验日志。

“第七分钟神醒脑记录”

署名处被蟑螂血糊住了……

……

众人即将离开时，整座村庄突然卡成像素风。

周铭的直播间弹出付费提示：

“打赏火箭解锁隐藏剧情”

……

苏哲咬牙刷了个嘉年华，天空突然降下彩虹桥。

桥那端是二十岁的占卜婆婆，正在给机甲安装咸鱼外挂装备。

“小子，第九序度不是终点。”

她扔来泡着机械蟑螂的奶茶。

“喝下去，你会感谢我的……”

苏哲下意识躲避，液体洒在高达残骸上。

驾驶舱缓缓打开，掉出半张泛黄的机甲驾驶证：

照片上是穿越到某个轮回前的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