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召集

“怎么了？提前结束休沐，怎么会和督军府的人扯上关系？”

周黎有些疑惑不解的询问道。

“嗐，你是刚成为正式弟子，还不知道这其中的门道。”

刘禹坐直了身体，挠了挠自己光秃秃的脑门解释道：“我们武馆的正式弟子，虽说待遇上要比那些未入门的弟子高上许多，但是这其中有一多半，是云州督军府的配给份额。”

“所以每年春夏之际，督军府都会征召我们这些弟子，一来是分担一些督军府的简单工作，二来么……”

刘禹说话间又躺了下去：“这就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了，督军府想要选中那些万里挑一的天才，参加秋闱武试。”

“秋闱武试……”

周黎虽然并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但是从名字上来看，应当是一种选拔人才的手段。

翌日，随着休沐的弟子都回到了武馆，陈铁山也将所有正式入门弟子召集在了内厅的讲武堂。

这还是周黎第一次来到内厅的讲武堂，之前没有成为正式入门弟子之前，他们向来被禁止进入这里。

“消息大家应该都已经知道了，按照督军府的要求，这几日会将大家分配到城防司的各个部门，若是能够被直接留用，对于你们大部分人来说也是一场机遇。”

陈铁山呷了一口茶，吐出茶叶沫慢条斯理道。

被视为正式入门弟子的也不过就寥寥七八人，其中大部分在这里满两年的弟子会在今年秋闱武试后会离开武馆自谋出路。

只有像卢浩这种天赋出众之人，才值得陈铁山和武馆花费精力和代价，将他留在武馆继续培养。

“我和你说，这督军府有几个岗位，最是不能去。”

站在最后的刘禹小声的和周黎咬耳朵：“像缉恶司，不仅辛苦，遇上大妖山匪，还有性命之虞……”

对于云州的底层生态，周黎或多或少也有一些了解。

像刘禹所说的缉恶司，便是负责巡街望山，捉拿大妖恶匪。听上去并不危险，但是在这危机四伏的世界，稍有不慎就落得一个身死命陨的下场。

刘禹倒是一个实在的人，看周黎作为新进弟子，倒是将这云州各个职权部门一一分析给周黎听。

“……像咱们这种水平的，最好的当然是在城防司站岗听差，其次就是在镇守司轮值训练，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像你这种刚刚凝练气血，进入炼皮境界的武者，大概率会安排在城防司听差。”刘禹一副我是过来人的样子劝慰道。

周黎正欲说话，却听见坐在太师椅上的陈铁山淡然出声：“周黎，到缉恶司轮值半年，休沐期可回武馆。”

陈铁山的话让众人忍不住侧目，大师兄卢浩沉吟半晌上前一步：“师傅，周黎刚刚进入炼皮之境，进入缉恶司轮值是否不妥？”

陈铁山捻了捻自己的胡须，眼眸低垂道：“轮值安排，为师自然是仔细考量过，尔等无需多言。”

站在前排的周路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陈铁山的仔细考量，自然是看在了自己送出的一份厚礼上。

而对于这个结果，周黎在最初的惊愕之后，倒也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现实。

整个武馆去缉恶司轮值的，也就只有周黎一人。

陈铁山的余光落在了周黎的脸上，看到周黎竟然面色不变，心中顿时对他的评价又高了一层：“这小子，喜怒不形于色，心性倒也是上佳。”

“只不过……”

陈铁山摩挲着袖口里周路送的一块金锭子，心中忍不住叹息：“奈何偏偏有人要为难你……若是能在缉恶司活着回来，老夫再用你也不迟。”

……

“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师傅？”

回去的路上，刘禹有些不解，在他看来周黎被安排去缉恶司，一定是哪里得罪了陈铁山。

周黎面露无奈之色的摇了摇头：“刘师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但是他内心却一清二楚，以陈铁山的段位和实力，压根不需要为难自己一个初入炼体的吗喽。

这些人中唯一有针对自己理由的，恐怕也就只有周路。

事实上作为自己的族弟，周路与自己的大哥周富交好，而他能来学武，甚至也少不了周富的资助。

而自己作为周家的次子，周路对付自己的原因，恐怕也和自己的大哥脱离不了干系。

“之前我实力低微，能忍则忍也就算了，现在明目张胆算计我，当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不成？”

周黎虽然脸上没有什么神情变化，看着另一边朝着武馆大门走去的周路，心中却已经有了计较。

似乎感觉到身后传来了目光，周路扭头看去，恰好对上了周黎那沉着冷静的视线。

“就算是进入铜皮境界又如何，还不是得乖乖到缉恶司去当那臭脚巡。”

周路从鼻子里挤出了一声冷哼，颇为不屑的走出武馆大门。

在武馆的门口，一辆紫檀木的马车停在了小巷的角落，而周路则是轻车熟路的掀开马车的门帘钻了进去。

“周大哥，陈铁山已经安排周黎去了缉恶司。”

周路脸上挂着有些谄媚的笑意，看了一眼富态便便的年轻人，小心翼翼的询问道：“不过周黎已经是铜皮武者……”

“铜皮武者又当如何？在缉恶司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差役。”

周富漫不经心的摸着手上的翡翠扳指，摇了摇头：“一个小小的庶出子，也不用费太多心思了……就到此为止吧。”

周路欲言又止，转头一想这缉恶司又号称寡妇司，这周黎即算是天赋再惊人，以他的实力要完整渡过整个轮值期，恐怕也是难如登天。

旋即他又敬畏的看了一眼身侧的周富，心中暗道为了周家的家财，这当哥的往死里坑弟弟，竟然也是眼睛眨都不眨。

“这些有钱人，可真是没有人性。”

落云城的缉恶司距离武馆也就三条街的距离，看到周黎已经开始收拾行李包裹，刘禹出声叫住了他。

“我说你倒也不必这么着急，这缉恶司的征召令还没下来。”

经过刘禹一番解释，周黎这才知道原来这期间还有十来天左右的时间来等候“征召令”。

而这个时间段，大家其实都心照不宣，就是为了给那些不想去的人留下的活动的时间和空间。

周黎却是面色淡然：他不过是周家的庶出子，能有什么本钱去进行打点和活动？

倒不如靠着自己的努力和天赋，在这艰险的局面中辟出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