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与陆风见面,巧遇 周默

暴雨如注的深夜,玉兰蜷缩在老旧公寓的飘窗边,苍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上的旧毛毯。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却因为长久的紧张而微微泛白。窗外的雨幕在路灯下化作流动的银帘,雨水顺着玻璃蜿蜒成扭曲的纹路,倒映出她略显憔悴的面容——纤细的眉梢微蹙,眼睛里泛着血丝,高挺的鼻梁下,嘴唇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几缕碎发黏在泛着冷汗的额头上。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泛着冷光,她反复摩挲着与陆风的聊天记录,指尖最终悬停在输入框。三个月来,这个男人总能在她加班至凌晨时,用恰到好处的晚安诗抚平焦虑;当她被房东催缴房租时,又用幽默的职场段子驱散阴霾。

“陆风,我想见你一面。”发送键按下的瞬间,窗外炸响一声惊雷,玉兰猛地攥紧裙摆,指节因为用力而变得青白。五分钟后,手机震动着滑出茶几边缘——“好啊,我也想见见你。你选个地方吧。”她咬着下唇,视线掠过窗台上枯萎的绿萝,那是前男友林逸留下的。“那家‘忘忧酒吧’怎么样?我听说那里的酒很不错。”消息发出后,她起身拉开衣柜,各色衣服在指尖翻飞,露出她纤细手腕上一道淡淡的疤痕,那是大学做实验时留下的。她又一件件扔回凌乱的床铺,发丝随着动作散落,遮住了她泛红的耳尖。

陆风的回复来得很快:“好,那就‘忘忧酒吧’,周六晚上七点,不见不散。”玉兰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突然将手机倒扣在桌面。窗外的雨势愈发凶猛,她听见楼下便利店的卷帘门“哗啦”落下,仿佛在为这场未知的会面拉上帷幕。周默的巧遇周六傍晚,玉兰踩着积水来到“忘忧酒吧”。霓虹灯牌在暮色中晕染出朦胧的紫,她身穿一件米白色针织连衣裙,外搭浅灰色薄开衫,脖颈间戴着一条简单的银色项链,珍珠吊坠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推开雕花木门,扑面而来的是威士忌混着雪松的香气。复古唱片机正流淌着 Billie Holiday的《Summertime》,琥珀色的灯光在威士忌杯壁跳跃,将整个空间切割成暧昧的几何图形。

周六傍晚,玉兰踩着积水来到“忘忧酒吧”。雨丝在霓虹灯下织成紫灰色的雾,雕花木门上的铜环还凝着水珠,被玉兰指尖触碰时,凉意顺着指节漫上来。推门而入,威士忌混着雪松的香气裹着暖光扑面而来,复古唱片机正流淌着 Billie Holiday沙哑的《Summertime》,琥珀色的灯光在威士忌杯壁跳跃,将整个空间切割成暧昧的几何图形。

她在靠窗卡座坐下时,酒架上陈列的波本威士忌在暖光下泛着琥珀色涟漪,像极了周默曾经望向她时的眼睛。服务生递来的酒单边角微微卷起,扉页手写的“玉兰花开时”让她心头一颤——那是大学时周默给她起的绰号。记忆突然翻涌,三个月前那个飘着细雨的夜晚,周默公寓暖黄的灯光下,他小心翼翼捧起她的脸,两人颤抖的呼吸交织,他的唇轻轻落下,带着薄荷糖的清甜与紧张的战栗。此刻酒单上熟悉的字迹,让她耳后泛起细密的红,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玉兰?是你吗?”低沉醇厚的男声裹着一丝沙哑,穿透酒吧里慵懒的爵士乐。周默握着银质调酒器的手青筋微凸,从吧台后绕出时,酒红色围裙下是修身的黑色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小臂利落的肌肉线条。他身后的酒架上,无数玻璃杯在暖光中折射出细碎光斑,像撒了一地的星子,却不及他望向玉兰时眼底迸发的光亮。他身形高大,走路时带着调酒师特有的优雅韵律,皮鞋踏在木质地板上的声响与背景乐的鼓点重合,却在接近玉兰时突然乱了节奏。眉骨硬朗,睫毛浓密地投下阴影,深褐色的眼睛像是藏着窖藏多年的威士忌,此刻却因突然见到玉兰而泛起涟漪。他的下颌线紧绷,喉结滚动时,脖颈处那道为救玉兰留下的疤痕微微凸起,在暖光中泛着淡粉色,如同永不褪色的勋章。

“周默,好久不见。你怎么在这里?”玉兰慌乱地擦拭裙摆,露出手腕上精致的腕表,红酒渍在浅灰布料上洇开如血。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余光却瞥见他的指节因为用力握着托盘而泛白,虎口处还留着常年摇晃调酒器磨出的薄茧,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

周默将托盘轻轻放在邻桌,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而有力,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却在放下杯子时微微发颤,带得杯中的冰块叮咚作响。“刚回国那会盘下的。”他突然凑近,身上混合着雪松古龙水与淡淡酒香的气息将玉兰笼罩,左侧耳垂上一颗若隐若现的小痣,让他冷峻的面容添了几分温柔。“你说过想开家带露台的酒吧。”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说话时习惯性地微侧头,这是大学时听玉兰说话就养成的习惯,吧台后的聚光灯恰好打在他侧脸,将他投在墙上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碰到玉兰的椅脚。

玉兰的手指僵在半空。手机适时震动,陆风发来消息:“路上堵车,稍等。”周默的视线精准捕捉到她上扬的嘴角,喉结剧烈滚动,睫毛快速颤动两下,转瞬即逝的失落让他眼底的光黯淡了几分。“在等人?”他刻意放轻的语调里,藏着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酸涩。此时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他骤然收紧的眉峰,又在雷声炸响的瞬间,将他的身影重新浸入暖黄的灯光里。

“嗯,约了个朋友。”玉兰将手机倒扣,杯中的冰块正在缓慢融化,映出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她努力压制住内心翻涌的情绪,却止不住回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图书馆里不经意的指尖相触,毕业晚会上他偷偷牵起又慌忙松开的手,还有那个吻后无疾而终的沉默,此刻都化作细密的针,扎在她的心口。而周默转身时,脊背依然挺得笔直,却像座孤独的雕塑,调酒时手腕甩出的弧度带着几分赌气的力道,冰块撞击杯壁的声响比往常尖锐刺耳,惊得吧台角落的烛火都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