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万灵归元录

第二日清晨，天还蒙蒙亮。

距离山贼来犯，仅剩短短十几个小时。

林凡伸爪推开庙门，就见方脸汉子裹着毛毯，倚靠着门沿酣睡。

本想悄摸溜走，刚轻声跃过门槛，这汉子恰巧打了个喷嚏，醒了。

只见那汉子稀里糊涂地爬起身，眼皮上下乱窜，稀里糊涂地就开始跟在林凡身后。

林凡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心累，这生猛汉子怎就这么黏人？

顾不上烦恼这愣子的事，今日可要赶早人少的时候，感悟功法助自己突破境界。

……

二人一前一后，还未见古柳，就闻人声自前方传来。

转过石径，参天古柳撞入眼帘，树下竟已聚集了不少村中老少。

明明太阳都还未挂起，就开始忙碌于磨砺木箭，显然是为今夜下足了功夫。

见黄皮子踏前一步，村内老妇顿如惊雀，纷纷敛物起身，退避三舍。显然是不想与黄皮子距离过近。

众人如潮水般往两边退散，独留柳下一道瘦小身影。

李纯跪伏于地，双掌合十，唇间低诵着含糊祷词。

每念罢一段，便俯身拾起飘落的柳枝，不断反复。

林凡有些好奇，靠近问道：

“后生，你这是在做什么？”

李纯闻声抬头，脸上露着笑，带土的脏手往身上麻衣上蹭了蹭：

“大仙今夜要替咱们挡山贼，纯儿便想着，为大仙用柳叶编个护身符，保佑大仙平安无事！”

林凡心头一暖，没想到这孩子如此心细，倒是让自己之前的付出并没白费。

然而，未待他有所回应，旁边却传来窃窃私语声。

几个老妪挤眉弄眼，嘴里嘀咕着：

“哼，这黄皮子天都没亮，就到柳树前，准没安好心！”

“我看就是不安好心，我听说妖怪都会吸取灵气，他该不会想把柳神吸干？成为大妖独占一方？”

“我看未必，这黄皮子哪能是柳神对手。

这几天黄皮子都救了李纯那小娃娃好几次，而李纯本就聪慧，我估摸着啊，李纯多半是做个护身符，符里指定下了咒，防止他作妖！”

林凡耳尖微动，不禁哑然失笑。

如今村中大数人多已改观，偏那几个老妪仍如顽石，枯唇间翻搅着陈年偏见。

不想做过多计较，今夜后固执的偏见终究会被打破。

若因此导致意念不通达，那就得不偿失。

倒不如将碎语抛在身后，多做一刻有意义之事。

正欲盘坐感悟，就闻身侧传出“咚咚”的闷响声。

只见李二柱刀鞘砸地，震得浮尘四溅，怒视着碎嘴的老妪：

“老太婆，你这年纪了说话可得过过脑子！

这黄皮子是好是坏，你们谁也说不清！

怎么说也是救了咱们村数十条命，如今更是愿意帮我们打走那山贼。

你们如此议论，真当他脾气好？别到头来坏了咱全村！”

那老妪被李二柱这么一喝斥，瞬间噤声。

但那皱唇仍旧半天絮叨个不停，暗骂不休。

林凡心中暗道，这莽汉李二柱，什么时候也会为自己出头了？

看来往日善举并非石沉大海，终归在人心硌出几道裂痕。

为赶时间，林凡不再理会周围繁琐之事，直接盘腿坐在古柳之下。

黄毛随风乱窜，看背影倒是有几番人样。

抛开纷杂思绪，调整呼吸，试图平静心神，重新感悟昨日柳树下的玄妙之感。

但还未静心，就闻嘈杂声此起彼伏。

然而，周遭人声窸窣，箭杆磨石的沙沙声如蚁噬骨，屡屡撞散他刚聚起的心神。

他齿尖轻扣舌尖，强迫自己沉入吐纳。

吸气，呼气……

如此反复多次，这才渐渐找回一丝玄妙之感。

吐纳之间，枝影缠脉之感再次浮现，身体如音律般节奏起伏。

气流如溪汇腹，旋转成涡。

林凡可以清晰感受到，身体如同温房，酝酿着流动的气流。

这应该，算是引气入体了吧？

为避免昨日气流泄露情况，林凡不再是急于求成。

身体放松，调动流动的气流聚于腹部，抽丝拨缕般缓缓凝聚成珠。

但如此反复许久，却始终无法完全凝实，似乎总是缺乏一些后劲。

那气机却似晨露落旱土，虽浸润经脉，却难聚成实珠。

或许，并不需要太过刻意地去控制。

他恍然惊觉，像是抓到了关键——

强求如执瓢灌沙，愈舀愈漏，不若学那柳枝随风，任其自然。

此番他不再强求，只将腹中气团细细抽离，任其游走四肢百骸。

随着慢慢剥离，气流竟开始游走于每一条脉络之中。

任凭其缓缓游走，直至凝聚于腹部的气团被抽丝剥尽。

气流融于脉搏之中，充斥于体内每一个角落。

不知觉间，体内似乎有什么在缓慢的变化着。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像是将旱土终于被浸润吸收，开始迸发出生机。

充斥于经脉的气流，竟开始自主循环，又重新缓缓聚拢于腹部凝做气珠。

只是这一次，没有了任何的障碍。

干涸经脉如逢甘霖，竟自主吞吐起来。

气流循环往复，愈转愈疾。

二者互相循环，不断来回推动，身体骤然舒畅，力量如同雨后春笋般猛涨。

一次，三次，十次！

忽听得体内‘啵’的一声轻响！

气团骤凝为实珠，悬停于内腹，并有青光自毛孔向外发散！

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瞬间涌上心头，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畅！

耳畔旁，清冷女声再次响起：

“气游三焦如抽丝，手足阴阳十二支。米粒虚影藏丹田，散而复聚莫强持。”

话罢，刹那间林凡如同被抽离般脱离玄妙之境——

猛地睁开双眼，才发觉浑身被汗水浸透，古柳的万千枝条竟神奇般缠裹他汗湿的身躯。

随着模糊视线逐渐回笼，林凡低头看去全身像是经过洗礼一般。

浑身肌肉虬结，毛发竟变的油光水滑，还附着有淡淡青光与金光交替闪烁。

忽得，耳畔炸开一片惊呼。

抬目竟见身前，不知何时村民已将自己围绕，脸上满是惊叹。

而此时，林凡无暇多想。

心念一动，脑海内面板如同墨晕染而开。

【境界突破至：炼体期二层！】

【掌握功法】：万灵归元录上篇（第一境0/1200）

【第一境·引气入脉】：

掌握引气入体，游走于自身十二正经，每贯通一脉，灵气流速增一成。

初凝灵珠，为米粒大小，易溃散。

若遇同境法术袭身时，可触灵珠破碎护主，助其破除法术。

灵珠破碎后，需静心重聚十二日方得复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