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都认为自己是受损害的

“这个事还是说不准的事情，

我现在有工作，有房子的事要办，先等等吧！

再说你从小学习就好，你是上学的料。

咱们俩在这个上面不能比。”陆凡只能先敷衍了过去。

因为以后改开的事情，他真的解释不清。

“你就是懒！”小丫头一句娇嗔，结束了两人的对话。

等到陆凡吃完，小丫头洗刷过碗筷，

却是又有事情来了。

小丫头今天上午出去，去附近几个书店找了一下，却是没找到高中的学习资料。

叶琼满脸委屈，祈盼的眼神，就投向了陆凡。

就跟她小时候，想要吃糖人，又不敢跟陆父陆母开口一样。

都是小心的哄着陆凡，由陆凡这个头铁娃，跟父母去要那些东西。

对于这种小兽一样的眼神，陆凡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差一点就把他房里有一套资料的事，对着小丫头说了出来。

陆凡下意识的咬了一下舌头，疼痛的感觉，才让陆凡从小白花的诱惑当中走了出来。

陆凡装作不在意的说道：“等我有空出去给你找找。

你先捡能学的学。”

“你去哪找？”叶琼眉开眼笑的说道。

基本上陆凡答应她的事情，还很少有办不到的。

她这也是随口一问，不代表什么。

陆凡也是吃人嘴短，摆摆手故作高深的说道：“那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

“哼，那你小心点。”叶琼以为的，也就是陆凡会去鸽子市或者黑市上寻摸。

所以一声冷哼，代表小丫头对陆凡回答的不满意。

一句关心，也是真的关心。

陆凡睡了个午觉，下午又到了火车站这边。

林怀瑾给他那套资料，他是要用的。

他想着要干的事情，也不想让小白花掺和。

所以只能替小白花另收一套。

人的记忆，都是一时一时的，有时候突然看到一个新的场景，就能想到很多事情。

就像陆凡原来找资料，也只记得去旧书摊上各种打听。

但今天陆凡上午找王解放，却是又想起一个渠道。

这个年头学习资料在哪些人手里比较全，刚回城的小年轻啊。

那些人离开城市的时候，把所有书籍基本上都带去了乡下，想的就是万一哪天恢复高考，可以继续上学。

当然，那是前几年的情况。

而如今，那些人回到四九城，已然不想高考那个事了，都是盯着街道安排工作。

所以去车站里面找资料，也是一个渠道。

那些人把书带回家，只是一个习惯。

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没几个还会想着继续等待高考恢复，继续求学的。

陆凡站在了火车站门口广场上。

手里提着一张纸板，就跟接亲人回家的那些人差不多。

当然，陆凡的纸板上用粉笔写的不是谁的名字，而是“求购63版···”，几个大字。

看到那种肤色黑瘦，大包小包拎着扛着的年轻人，陆凡就把牌子举起来，往那些人面前晃上一圈。

就跟后世车站门口当黄牛的人一样。

要是有车站巡查的路过，周远直接把纸板往腋下一夹，还凑上去问一句“同志，今天是有从哈尔过来的车吧？”

一句话，就把那些人的疑心全打消了。

边上也有几个小商小贩，都是提溜着个篮子，往边角处一蹲，眼神四处扫视，随时准备着跑。

眼见着陆凡这一招，都纷纷向他投来崇拜的眼神。

陆凡也不搭理，反正他把帽子尽量往下压。

下午气温有点高，不适合用围巾把脸遮住。

而陆凡这张脸，又太有辨识度了。

“同志，有63版复习大纲么？完整的两块一套收。”看着两个带着狗皮帽子小年轻走出了车站，关键是这两人一人扛着一个蛇皮袋，左右观望，神情当中有点迟疑，又有点感慨的样子，很符合陆凡的选择标准。

坐火车到四九城的人，要么就是出差，要么就是出差回来，这两种都是穿的人模狗样，精神气十足。

进四九城探亲的又是不同，虽然也是大包小包拎着，但年岁以及神态都会有区别。

简单来说，就是会对四九城有一种敬畏感，畏畏缩缩的，谁都害怕。

也只有从四九城出去的孩子，多年未归，如今游子回来，才会有这种迟疑与感慨的样子。

“呦，新奇事，哥们，能问一下您要复习资料干什么？”一个小年轻用地道的四九城瓜片子回了陆凡一句。

陆凡愁眉苦脸的说道：“我妹妹也跟你们一样，才从下面回来。

街道这边安排不上工作，天天呆在家里，这不是想一出，是一出，想着把学习给捡起来。

我这个当哥的能怎么办？

只能给她到处寻摸。

毕竟当初要不是我，她也犯不着下去。”

陆凡说的事情，就像是他亏欠了这个“莫须有”的妹妹多少似的。

这是目前的常态。

要知道能下乡的，基本上不会是独生子女。

家里面兄弟姐妹几个，留下的那一个，对其他人总归会有亏欠。

至少这些下去的小年轻会如此认为。

很快生活会给他们上一课，没有感激，只有留在城里那个兄弟，对他们满满的嫌弃。

这真不是胡扯，谁都想着讲兄弟情谊。

但要是祖孙三代，七八口人住在十多平的房子里，连结婚都是没地方。

现在又回来一个吃干饭的，关键安排不了工作。

就算是再有感情的兄弟，留在家里的那一个，也是会有嫌弃的。

区别也就是做的明显或者不明显而已。

“嘁，我说句公道话，您也的确该好好弥补令妹了。

乡下，实在是太苦了。”那个小年轻对陆凡满是不屑。

这就是问题所在，对这些下去的小年轻来说，他们都是牺牲自己，为了家里才会去乡下的。

所以回来后，梦想是家里人把他们当个宝，尽可能的弥补他们。

房子安排的好好的，工作安排的好好的····

然后会发现理想与现实的落差。

“是呢，谁让我爹让出来那个工位的时候，我妹妹还没到年纪呢。

只能我顶工，她下去了。

所以我不就在尽量满足她了么。”陆凡也是顺口接茬，一点也没有被无缘无故指责的不痛快。